开车回家的路上，就算是过斑马线的人随意往他这边一瞟，他也如坐针毡。 他们的目光后是不是嘲弄的笑。 他回到家。 她难以启齿，她甚至无法问出那一句，你为什么要给林泽宇下跪。 程晁无心应付程母。 程父脸黑成锅底：“你还好意思回来！程晁你真是太丢人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人拍下这样的视频，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儿子去给别人当狗了，你让我的那些合作伙伴怎么看我！你让我拿什么脸去和人家谈生意！” 程母劝：“你少说两句。” “阿晁，”程母拉他，“快给你爸爸道个歉。”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不要脸，难道你老子也不要脸吗！” 他笑得直不起腰，把程母和程父都吓得不吭声了。 真的太好笑了。 他再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郁寻春是唯一一个向他伸出过手的人。 而他妈，听到他被人当马骑，也只会笑着说，哎哟，孩子们的玩笑罢了。 只有郁寻春。 全世界只有郁寻春一个人，看到他跪在地上。 再也没有人用小小的身体挡在他身前。 程晁笑得双眼模糊，笑出了眼泪。 那些本该落在程晁身上的攻击，全部被程晁转嫁到了郁寻春身上。 但郁寻春不是他，不是甘愿陷进泥里的人。 他一走，迟了二十年的雨，彻底将程晁淹没了。 是报应，是他伤害郁寻春的报应。 - 他看着手机，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 “什么视频？”宴青川顺手接过手机，看了没两秒钟，就把手机还给蒋洲。 蒋洲很认同：“林家一窝歹竹，生了林大小姐一个好笋。不过她要是不能把她那碍事的爹和弟弟解决掉，林家想再上一个台阶，难咯。” 宴青川对别人家如何没什么兴趣。 蒋洲约他晚上出去吃饭，宴青川一秒都不带犹豫：“不去。” “看到我桌上的花了吗？” 还拿透明的盒子装着，摆在他书桌上。 进门就看到了。 “当然有关系，”宴青川起身，扣着西服的扣子，“我有人送花你有吗？” “这就是我难约的原因。”宴青川拍拍他，“家里有人等我吃饭，就不和你们这群没人要的凑一堆了。” 他忍着一肚子的槽：“喂，我生日记得带小寻春过来！” 他驱车回家，一路从玄关喊进客厅：“寻寻，我回来了。” 他飞快地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