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刚醒，话里带着浓浓的困倦，说完打着哈欠蜷起身体，紧紧抱住郁寻春在他脑袋上一通乱蹭。 他手脚并用地想要从宴青川怀里挣开。 开口时，郁寻春的声带像是被砂纸摩过，干涩，粗糙，还有点疼。 酸涩的眼睛、胀痛的脑袋还有沙哑的声音，郁寻春关于昨晚的记忆终于回笼了。 宴青川还想低头看他，郁寻春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一挣，手肘不偏不倚怼在宴青川胸上。 结果慌乱间没发现被角被自己压在身下，跑是没跑开，倒是扯着被子滚到床下去了。 屋里狠狠静了一瞬，然后宴青川笑出了声。 郁寻春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手脚都在外面，但被子紧紧捂在脸上。 宴青川反反覆复抑製了好几次，才把自己有些缺德的笑意压下去。 两人拔河似的，你拽过来一点，我马上用力拽回去。 太丢脸了。 他一下不太能接受，自己突然就变成爱哭鬼了。 宴青川也抓着被子不撒手：“我不。” 郁寻春狠狠一拽，把被角从宴青川手里揪出来，蒙着脸往屋外走。 郁寻春躲来躲去。 “胡说。” 郁寻春半信半疑地瞅了眼。 他被宴青川骗到了！ “我没骗你，”宴青川把被子翻过来，指着他刚才捂着脸的那一面，“被子是不是也哭了？” 上面印着两道深深的水痕。 郁寻春觉得疼，瑟缩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唰一下红了脸。 他也顾不上丢脸了，恼羞成怒一个头槌砸过去，直接磕得宴青川“哎哟”一声，往后趔趄了半步。 郁寻春脚下一顿。 郁寻春转身。 郁寻春凑过去，想要看一看。 “对不起，”郁寻春给他道歉，“谁让你瞎说的……我看看。” 郁寻春慢慢品过味来了，这人在装。 “不给看算了。”他起身就走。 郁寻春走了几步，宴青川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宴青川：“才不是。” 他出了卧室门，但屋里太安静了，他很快顿住脚，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他就，回去看一眼？ 郁寻春转回去，刚把头探进门内，恰恰好，和半起身往外迈步的宴青川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半天，宴青川立刻原地蹲下：“哎哟，痛痛痛。” 但凡手边有个东西，郁寻春都想给他砸过去。 等宴青川简单收拾了下卧室出去，郁寻春正躺在沙发上，拿毛巾包着冰袋敷眼睛。 许久之后郁寻春突然开了口，语气郑重地向他道谢：“宴青川，谢谢你的红包。昨天忘了说，新年快乐。” 宴青川伸手，指腹再次擦掉了他眼角滚出来的泪珠。 挤压太久的情绪，确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全部宣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