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没有尝出来，但郁寻春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 宴青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红包，笑着放在他掌心：“寻寻，吃到硬币新年交好运哦。” “怎么了，呛着了？”宴青川帮他顺背，“要不要喝口水？” “我……”郁寻春声音有点哑，低着头推开宴青川，“我去下洗手间。” 相比于宴青川带给他的其他的，广阔的雪地也好，凌冽自由的高空也好，都没有这枚硬币和红包的衝击来得强。 他其实已经不在意了的。 那些在家人祝福里带着对来年期盼的又一岁长大，都不属于他。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所谓辞旧迎新，是真的有人盼着他好好长大。 这一刻，郁寻春终于知道为什么孩子们都盼望着过春节了。 郁寻春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很久。 他应该出去了，不然宴青川会起疑。 哭得浑身是汗，脑袋发晕。 宴青川坐在地上，郁寻春同样侧坐在地板上，但被宴青川的两条长腿圈着，被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一开始他还忍着声音，宴青川捏着袖子帮他擦脸：“没关系的寻寻，这里没人会说你，你可以哭出声。” 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去一般。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不喜欢哭，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妈不让我哭。” “好像是吧？”郁寻春哭抽抽了都，“但我妈说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哭。” “可是我哭她会打我。” “她说就因为我只会哭我爸才不回家；她说我a小调协奏曲都拉不好有什么资格哭；她还会把我关起来，我说我害怕她也不给我开门……” 郁寻春哭得已经有些失去理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承受不住。 压抑多年的情绪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彻底释放的，郁寻春几乎哭了一整夜，说了很多事。 连带着半年前的那场失火都翻了出来。 宴青川有着无尽的耐心，他说我信。 哭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什么郁池夏什么程晁，这些名字对他来说也并不是第一次听。 再次听，虽然也会顺着他的话哄，但宴青川笑不出来。 他感受到了和朋友的渐行渐远，想要脱离控制欲极强的母亲，远赴海外留学让他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喘息。 等来的不过是一场攻势更猛烈的绞杀。 于是他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他是天生的万人嫌，他依靠着“觉醒”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