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那你爸爸呢?” “啊?” “抱歉,我不知道……” “据她说我生父是一个脑袋灵光脸长得好身材也好的男人,就是人品不怎地,因为我妈倒追的他,就以为能拿捏我妈,于是我妈就去父留子。” “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是我并不缺少所谓的父爱。”宴青川看着他,眼神很柔和,“或者说,爱,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父亲和母亲之分。” 从他对他母亲的称呼也能看出来,与其说是母子,他们俩更像是朋友。 羡慕他提起家人时的笑脸,羡慕他话里话外被爱滋养着长大的童年。 幼稚又从容,童趣又稳重。 到底是多充盈多富足的爱,才能让宴青川说出这样的话。 郁寻春低下头,他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宴青川。 是的,嫉妒。 轮舱晃动了一下,停住了,同时砰的一声,烟花接连在夜空下绽放,斑斓炫丽的色彩泼墨一般,像一场人造的流星雨。 他的手抽走,郁寻春手背空了一瞬,他垂着眸:“你怎么总是相信这些?” “我不信,”郁寻春放下手,“我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如果等着别人来拯救,郁寻春或许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按照所谓的既定的剧情继续饰演人人厌恶的万人嫌。 将希望寄托在外物,难道就会有人从天而降来修正这一切吗? 他一步一步从那个沼泽里走出来,靠的都是他自己。 这一刻也不想再陪宴青川演戏。 宴青川又问了一遍:“寻寻,你今晚开心吗?” 他转头望向窗外,隔着百米的高空,好像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下面,仰头望着他。 宴青川握住他的手,掰开他攥在掌心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掌中那串月牙形状的指甲印。 烟花仍继续。 宴青川看着他的眼睛:“你应该学着去当一个小朋友。” 多耀眼啊。 像他们一起看到的那场流星。 而郁寻春呢? 石头怎么够得着星星呢? 小朋友脆弱,无力,总是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反抗。 他也不想坐摩天轮了。 彩排中途, 桑朔回到保姆车,推开车门就看到坐在后排用电脑的郁寻春,他忍不住道:“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每次看到他桑朔就不免冒出一些痛苦回忆。 但对于他的嘲讽郁寻春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回怼,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桑朔,又默默地垂下眼,戴上了耳机。 兴致衝衝, 却一拳头砸进棉花里的桑朔:“……” 经纪人心想祖宗,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这像什么? 而且还是那种嘴上嫌弃得要死, 但实际忍不住关心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