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川洗澡去了,他应该只是简单地衝了下,很快从里面出来,房间里没了动静,或许是睡了。 进门一看,他沉默了。 但他头髮上的水是一滴也没擦,别说枕头,连掖在下颚的被角都浸湿了。 “宴青川。”郁寻春推他,“起来,头髮吹干了再睡,你这样明天要头疼。” 没事什么没事? 他还往郁寻春身上蹭,蹭了郁寻春一脖子水。 “吹头髮。” 郁寻春是真拿他没辙:“你把我抱这么紧我怎么给你吹?” 郁寻春下床去浴室拿吹风机,插在床头,宴青川非常自然地把脑袋放到了郁寻春腿上。 他打开吹风机,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吹风机嗡鸣的声音。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 郁寻春突然给无语笑了:“你没睡着?” “你没有。” “你觉得我信吗?” 回答他的,是再次响起的吹风机。 郁寻春想到了自己买回来的礼物,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郁寻春说:“你等我一下。” 他也不是没有给宴青川带过礼物,上次从b市带回来的领带夹不给得挺顺手吗? 宴青川不知道什么出来,靠在门边。 “嗯,”郁寻春不得不上前,耳根泛红,“因为最近一直在开你的车,算是谢礼。” 宴青川失笑,拿在手里问现在可以拆吗?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镀金的驳头链。 驳头链是一种西装配饰,一般佩戴在西装领插花眼的位置。 他的口袋巾袖扣领夹插花一类的小配饰,几乎从来没有重复过。 从宴青川迫不及待想去换衣服就能看出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宴青川特地来敲了郁寻春的房门。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深绿色戗驳领的双排扣西装,宽肩细腰长腿,显得人特别成熟且优雅,还别出心裁地配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衬衫系到顶,恰恰好卡在喉结下,平白多了几分禁欲。 他问郁寻春:“怎么样?” 那自然是没有的。 “怎么样,”郁寻春缩回床上,拉起被子,背对着他,“和平时一样。” 宴青川笑着走了,走前嘱咐郁寻春把晚上的时间留出来。 “圣诞节,刚好是我们公司旗下乐园五十周年庆,你送我礼物,我请你去游乐园,公平吧?” 游乐园不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吗? 问就是玩物丧志,席余馥不让,后来他出国后报復性地连着去了一个礼拜的游乐园,每个项目连着刷,几乎玩到吐也找不到一点小时候向往,或者愿望得到满足的感觉。 宴青川却和他恰好相反,不管外表多成熟的人,永远童心未泯,喜欢这些被梦幻和美好粉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