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怪他乱发脾气。 郁寻春仰头一口灌掉了杯里的酒，焦香干冽的威士忌，被他囫囵吞枣一样咽了下去。 宴青川：“介意。” 郁寻春又去倒酒，宴青川伸手按住杯口，他抬眼，宴青川说：“你喝太急了，缓一缓。” 特别是当他现在酒精上头，却又没有完全醉的时候，很清醒很安静，也很听话。 “没不让你喝，”宴青川笑了笑，“但烟真不能在家里抽，我不喜欢烟味。” 楼下夜景鎏金一样，郁寻春看了许久，他拿后脑杓对着宴青川：“刚才，对不起。” 大半个月没剪，他头髮比一开始长了一些，发尾扫在颈窝，一颗脑袋毛茸茸的。 宴青川盯着他头顶一缕在风里摇曳的头髮：“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淬着细碎的光。 郁寻春张了张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 宴青川拨了拨他被风弄乱的额发：“虽然我不会编曲，但是搞创作应该都差不多吧？没有灵感的时候与其憋在屋子里，不如多出去转一转，万一就有灵感了呢？ 他指尖有点凉，不小心擦过额头时有些痒。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能事事一百分，但他从小被要求的，不仅仅是一百分。 “我的琴坏了，”他小声说，“我害怕修不好。” 宴青川：“总会修好的。” 宴青川转身，背靠着阳台半人高的护栏，手肘架在上面：“新的琴，就不是原来的那把了不是吗？” 郁寻春从没遇到过他这样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今天是个好天气。 郁寻春慢半拍反应过来，看向沙发，上面空空如也。 “谢什么呀谢，”阿姨往餐厅抬了抬下巴，“早饭在桌上，阿宴说你们昨晚喝了不少酒，给你们做了点清淡的粥，养养胃。 她絮絮叨叨，郁寻春听着却不心烦。 简单用了早饭，见郁寻春换了衣服准备出门，阿姨脸上的笑容都更明显了，一脸“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一天闷在家里像什么样子”的表情。 他搓了搓脸，又没忍住笑下，低头戴上口罩。 一连几天，郁寻春都在外面，他去了很多地方，a市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官方的私人的全被他逛了一遍又一遍，相册了塞了上千张照片后，当初花两千块买来的二手安卓机，隐约有了负担不了的架势，开始发出抗议。 他和宋杭清确认了一下主题，得到了对方的百分百肯定，郁寻春着手开始查资料。 郁寻春觉得半人高实在是太夸张。 “嗯……”宴青川看着那些古典神话和传统历史，点评，“我以为是什么历史研究学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