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起身,揉揉静坐发僵的腿。她收好玉简,前去拉开床边纱幔。 月清河看了许久,继而失笑。她轻轻唤道,“师妹,小师妹?时辰不早,该起来了。” 她见月清河,眼中出现迷茫,又自己缓缓坐起。细软的发丝在睡前已经解开,此时覆盖在她脸颊边,落在肩膀,显得这孩子前所未有的幼小柔弱。 月清河本打算俯身为她穿衣,闻言惊道:“你又不认识我了?” 月清河惊愕。好么,连方才哄她午歇也忘了? 月清河转念一想,试探道:“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可是你师尊。” “徒儿,你怎么连师尊都忘记了!” “我师尊是秦岳尊者,而你是个女子。” 小秦观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回忆一番,“真的是我叫你来的么?我不记得了。” “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便是。”月清河笑得十分可亲,“师妹,天色已晚,我们该用晚膳了。” 小秦观颐点点头。月清河见她小小一个孩子坐在繁复的被褥间,上前打算伸手抱她起来,小秦观颐动了动鼻尖,仰头道:“师姐,你用了什么香囊?” 小秦观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羽披,忽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脸,“我相信师姐是好人,这件披风和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月清河退后一步,见她果然穿好鞋袜,站在自己面前,不由下意识夸道:“真乖。来,师姐带你去晚膳。” 小秦观颐微微睁大眼眸,两扇睫毛微颤。她抿了抿唇,最终没有阻止这位师姐,乖乖由她牵着。女子的手温暖柔软,秦岳师尊和白羽夫人也没有这般夸过她,牵过她。 “为何她每次醒来就会失去记忆,只记得幼年经历?” 许筝额头直冒冷汗,干笑几声,“清河师妹,冷静,冷静啊。剑主受伤这事我也不知详情,师妹刨根问底,我也无言以对啊……” 小小的秦观颐端坐桌前,脸颊沉静。她如今是真的童稚模样,完全没有今后波澜跌起的记忆。 月清河一时气结。 许筝连忙保证,“绝无隐瞒了!” 小秦观颐等了良久,却没有问什么。她漂亮的黑眸望向两位女子,乖乖问道:“许筝师姐,清河师姐。” 小剑主每叫许筝一次师姐,许筝都觉得背后发毛,此时又有月清河在,恨不得离摘星阁越远越好。 还有三碟鳐鱼丸子,酱烧赤尾,醋酿排骨。应该是秦观颐的口味。 月清河抬眸,“饱了么?” 菜也没有动多少。这孩子恐怕是身上有伤,没什么胃口。月清河亲手给她舀了一碗汤,“你如今年幼,还是要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