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五个白毛崽子碍眼,但在妈妈面前,迦勒还是能勉强保持自己的绅士形象的,“妈妈,这是?”
嘴上问得仿佛并不那么在意,实际上手却牢牢抓着袋子,足以见得手背上的青筋。
阿舍尔放下杯子,撑着下巴略微歪头,“礼物,见者有份,你们看看喜不喜欢吧。”
虫群:!!!
就像是一道烟花炸开在大脑里,几个雄性虫族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时间做的事情不是拆礼物,而是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转头瞧了瞧虫母。
最先回神的歌利亚轻咳一声,冷感禁欲的他此时声线都有些发抖,“您说……这是送我们的礼物?”
阿舍尔点头,一边往咖啡里加糖块,一边回答:“是,现在就可以拆开看看,不过只买了你们几个的。”
芬得拉家族在虫母离开始初之地后,非但没有陷入颓败,反而开启了速度惊人的扩张,前一晚被意外点亮的精神力网,足以阿舍尔在片刻时间内看到密密麻麻的璀璨星光,那是虫族现有的生命,也是……叫着他“妈妈”的孩子们。
是阿舍尔未曾见过,也不曾认全的其他虫族。
有些时候,一碗水还是很难端平的。
在阿舍尔所能照看到的地方,他先给白发子嗣们买了礼物,然后或许是一点点瞧着身后虫群眼巴巴时的不忍心,便也又多买了点儿小东西作为礼物。
望着几个雄性虫族像是傻了一般盯着自己,阿舍尔在心底叹了口气,故作冷淡,“不想要吗?不想要就给我吧。”
芬里尔立马道:“我要!”
“谁说不要的!”迦勒第一个反驳,把那巴掌大的盒子紧紧攥在手里,格外幼稚地冲着芬里尔翻了个白眼。
其他几个雄性虫族也都宝贝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虽然还有些眼红白毛崽子们手里那些大几倍的礼物,但只要一想到手里的小盒子是妈妈送他们的礼物,就心里胀得厉害,恨不得坐着战舰昭告天下!
急性子的迦勒是第一个拆开礼盒的,巴掌大的小盒子里躺着深红的丝绒小枕头,一对漂亮,镶着金边的翡翠绿色的袖扣躺在里面,一如迦勒的那双眼瞳。
“还喜欢吗?”阿舍尔问。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迦勒咬着腮帮子,微红的眼眶显示着他的激动,在几个深呼吸后,他忽然随手扯了休闲长袖上用作装饰的纽扣,然后伸手悬空在虫母面前。
阿舍尔:?
迦勒:“妈妈,送佛送到西天,帮我戴上新礼物呗?”
阿舍尔一顿,看了看迦勒满身休闲甚至有些嘻哈风的打扮,又看了看明显更配军服、正装的袖扣,略迟疑,“会不会不太配?”
“怎么会?”迦勒信誓旦旦,“很配。”
面对子嗣的小要求,阿舍尔倒也不拒绝。
被迦勒揪掉纽扣的位置空荡荡一片,很快在一根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动作下,深邃又神秘的绿色嵌在袖口,被迦勒炫耀般地在其他虫群面前甩了甩手。
迦勒“啧啧”两声,“妈妈的眼光真好。”
说着,他格外显摆,又是喝水又是撩头发,恨不得让坐在的所有虫族以及玻璃外的路人都看到那对扣在袖口上的袖口。
哈提没忍住,冷笑一声,“这么小谁看得见?”
迦勒立马道:“妈妈,他嫌弃您给我买的礼物小!”
哈提:???
阿舍尔无奈,决定无视这群天天告小状的幼稚家伙们。
正当虫母假装没听到,只低头喝咖啡的时候,坐在另一侧的乌云忽然靠近,略微俯身,一缕金灿灿的长卷发落在了阿舍尔的肩头。
黑发青年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碧眼。
虫母瓷白的脸庞被属于雄性虫族的阴影笼罩,就好像会被对方彻底吞吃入腹,但在这种看似被压制的情境里,居高者并非主导,反而是能够被牵绳限制的大型犬。
手里还握着一对碧色耳钉的乌云开口:“妈妈,可以帮我也戴一下吗?”
阿舍尔眸光错动,看到了乌云耳垂上缀着的一对黑灰色耳钉。
从前腰间裹着蟒蛇树皮在荒野间光屁股跑的虫群们,没想到有一天也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装打扮。
只不过乌云戴着的这副耳饰看起来很普通随意的样子,甚至瞧着的质地……像是块石头磨成的?
阿舍尔有些好奇,“过来,蹲下一点。”
原本吵闹的虫群安静下来,共同看向咖啡厅c区的角落,恍若雄狮的乌云温驯至极,单膝略微悬空地蹲在地上。
比起孱弱单薄的虫母,此刻的乌云更像是引颈受戮的犯人,他轻而易举地露出了自己的命门,似乎根本不在意青年纤长的手指会落在对于雄性虫族来说相对敏感的部位。
——他甚至是在期待。
诡异的静默下,阿舍尔轻轻摘下了乌云耳廓上的装饰物。
黄豆大小的耳钉是沉甸甸的质感,略显灰的色泽总令阿舍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随口问道:“……摸起来像是石头?”
“是石头。”
乌云偏头感受着耳钉针尖挤开皮肉,青年的手很稳也很小心,从白腻的腕子上散发着一股甜甜的蜜香,流荡在乌云的鼻间。
他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想要如变态、痴汉一般深嗅舔舐的冲动,只装得像是个真的绅士,但回答问题时的哑声,却足以叫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警戒的其他虫群们看出破绽。
歌利亚抿唇,旦尔塔眸光发冷,到底还忍着,急性子的迦勒则咬着牙,暗恨自己还是太委婉了。
半蹲在地上的乌云借着虫母看不见的阴影略微改换姿势,将宽松的衣摆向下拽了拽,像是在遮挡什么,才开口道:“是您给我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