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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彻底进入了创始者号的内部,原本遮阳的黑伞合在了歌利亚手中,戴在脸上的面具被乌云拿着,披在肩头的mantelet外套则躺在迦勒的臂弯。
遮阳用的零散物件尽数被子嗣们拿在手里,而一身轻的阿舍尔则扶着机械臂抬脚下楼,身后一众雄性虫族自然也是跟随在其后。
只是……
他们落在虫母身后薄翼上的目光,没一个清白的——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妈妈的翅膀!好可爱!
好想摸摸妈妈的虫翼啊!好想舔舔!
啊啊啊妈妈翅膀翅膀翅膀翅膀!呜呜想和妈妈的翅膀贴贴!想把脸埋在妈妈的翅膀上!
没有虫翼的虫母就足以让他们痴缠迷恋,而虫翼的加持,则将原本100%的满值魅力二次提升至200%,没有谁能拒绝一位生着小翅膀的虫母。
那简直是比猫薄荷之于猫、肉骨头之于狗更加强烈的吸引。
但哪怕虫群们的眼神一个个再不清白,也都规规整整地跟在虫母身后,暗戳戳用目光描摹、舔舐,仿佛在颅内幻想着自己和妈妈的虫翼贴贴舔舔的亲昵。
“所以——”原本被机械臂扶着的虫母忽然扭头,“你们最后也没告诉我旦尔塔到底怎么了。”
一众目光热烈痴缠的虫群,在阿舍尔回头的瞬间,一个个变得内敛腼腆,视线里的火热被隐藏在板正之下,生怕自己的视线再吓到妈妈。
于是,当阿舍尔看到一群看似正气十足的雄性虫族,一时间竟有些诡异的茫然。
怎么看起来坚定的,像是要去参军?
“……你们怎么这副样子?”阿舍尔询问。
“没事的,妈妈。”反应最快的是歌利亚,还是那副禁欲又理智的模样,谁能想到在一秒钟之前,他还眸光滚烫地盯着青年的虫翼发怔。
阿舍尔:“那就说回正题,旦尔塔怎么了?”
“他……”歌利亚轻微拧眉,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妈妈去亲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迦勒舔了舔尖牙,视线越过创始者号空旷静谧的长廊,似乎足以穿透墙壁的阻隔,然后看见某只把自己藏在屋子里的疯狗。
迦勒:“您要问我们,我们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
还不等阿舍尔询问具体是什么样儿的“一二三四”,他忽地脚下一软,身后眼疾手快的虫群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直护佑在虫母身侧的机械臂抢先了。
寻常里格外灵活、面对其他高级虫族从不客气的机械臂此刻小心十足,圈在虫母腰侧的弯曲收敛了锋利的金属刃,连带着尾部自底部撑起,有意地避免与那对新生的脆弱翅膀做接触。
“您还好吗?”虫族双子中的哥哥伽德脸色微沉,小心上前。
他半跪在地,修长的手指检查过虫母的脚踝,见不曾扭伤才稍松了口气。
伽德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甫一抬头,便看到了正垂眸注视着自己的青年。
那张脸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美好得过分,是每一个雄性虫族都渴望在梦里碰触到的对象。
——只是虫族并不做梦。
伽德讷讷片刻,迅速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背在身后,藏在碎发下的耳廓轻微发红,又一次问道,“抱歉,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碰了您,我只是怕您扭伤脚踝。”
“没事。”
阿舍尔若有所思。
从重逢到现在,虫群们的变化不仅仅在于他们变化后的打扮和气质,更在于他们对待虫母的态度。
过去在始初之地的时候,阿舍尔其实很容易就能在雄性虫族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他们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到的压迫性和威胁性;哪怕虫群们拥有俊美的拟态作为掩盖,但源自于气势和物种上的落差,依旧会让阿舍尔觉得危险,便下意识想要防备、远离。
这样的落差,不是说他变成虫母就可以抚平。
而现在,那种潜藏于雄性虫族眼神、动作里的强势在消退,变得很淡很淡,到了一种近乎于无的程度。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阿舍尔忽然俯身,指腹轻轻落在了伽德的眼角。
那一瞬间的距离拉近,他看到了伽德骤然尖细的竖瞳,散布在眼眸深处的炽热和占有的欲望有一瞬间的暴露,却又伴随着竖瞳锐角放缓的变化,而烟消云散。
嗯,不是不存在了,而是比以前更会掩藏了。
“妈妈……”
望着伽德看起来略显无辜和茫然的神情,阿舍尔没有戳破那层藏匿情绪的脆弱薄膜,只是拍了拍伽德的肩头,示意对方起来,“我没事,继续走。既然不愿意说旦尔塔的事情,那就趁着见到祂之前,先说说我离开后的事情吧。”
阿舍尔能察觉到自己与虫群之间,似乎存在有某种在时间流速上出现的诡异问题。
他离开的半年说多不多,说少倒也不算少,但若是叫一个处处落后的种群想迅速跨越原始,哪怕他们拥有再强大的知识库和科技储备,也无法在半年之内达成现今的效果。
阿舍尔可以很确定地说,他和他们之间时间长的差异,只大不小。
说着,他捏了捏缠绕在自己腰腹间的机械臂,“放开我吧。”
作为战舰意识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机械臂有时候受到歌利亚的指挥控制,有时则拥有自己的独立行为,就好比现在——
它像是个忠心的仆人,放缓了绕在青年腰间的力道,直到发觉对方完全可以站稳,才颤颤巍巍后撤,重新扶上了青年的手臂。
阿舍尔稍松了口气,他略提住呼吸,低低对着身后的虫群们问了声“谁来说”,便反手握住机械臂向前迈了一步。
身后的虫翼像是个看似透明轻薄的千斤顶,新生翅膀的不适应性体现在青年身体上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