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鲤归(1 / 2)

('最近他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对于什么事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的脑中一直浮现一个身影。韩信想,他应该是爱上了一个人……不准确说来是爱上了一尾鱼。

他第一次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是在青丘山林不知名的潭水中。那天他本来是和青丘的那只狐狸约好一起游玩的,但是韩信在到达青丘之后却没看见那只狐狸——八成又不知道是在哪儿喝醉了,现在指不定还在宁酊大睡着呢!他觉得就这样回去未免有点扫兴,想了想虽然他和狐狸成为朋友这么多年,但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游览过青丘——从来都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从来没好好地观赏过这片土地的风貌。韩信便决定借着这番兴致好好地游历一番。

没有目的的游走很快便迷失了方向,看着各处几乎完全相同的景色韩信一点也不担心——他是龙族,若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大不了就飞回去,况且,不是还有狐狸在——他相信那只狐狸酒醒了之后一定会来找他的,他的来去,青丘之主的李白肯定会有感应,也就是说只要他没离开青丘,狐狸都能轻易地寻到他。

眼前的视野渐渐开阔,周围的树木逐一向后退去,空气中渐渐混杂了湿润的水汽。

当树木尽数退去之时,暮霭的黄昏深重地披洒了下来,略微刺目的昏黄斜阳将大地万物都染上了金色。韩信用手遮挡着阳光的照射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强光。

他将手放下之时,湖泊的粼粼波光便照射进他的眼底——一个衣衫单薄的美人儿半身浸在水中靠在湖岸边百无聊奈般地逗弄着指尖的蝴蝶。披散着的头发浸湿了水湿漉漉地贴在她光滑的背脊上,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微风拂海,朱唇微启——看上去既缥缈又迷茫的模样。

她似乎没有发现他的闯入。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闯入——韩信注意到当他抬脚想要略微靠近一点的时候,她的眼睛眨了眨,在和蝴蝶戏耍的指尖也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

是只妖。韩信凭借着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判定,但是……韩信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不到她的妖力。

韩信靠近了少女所在的湖泊,哪怕是他故意将脚下的草地踩得飒飒作响,那名靠着湖岸的少女也不肯拿正眼看他一下——这让一向是东海焦点的龙族太子有些挫败以及隐隐的好奇。

“咳咳!”韩信故意咳嗽了几声,想引起那名少女的注意,可惜她仍旧充耳不闻,只顾着和蝴蝶游戏,似乎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她指尖的蝴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姑娘……”依旧是没有反应。

“我是你青丘主人请来的客人!”韩信将李白的名号搬了出来,可惜还是没能得到美人儿的青睐。

“喂!我说你——”在尝试了无数次的叫唤未果后,韩信恼了,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遮住了昏黄的斜阳,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他略微粗鲁的动作惊飞了一直环绕在她指尖的蝴蝶。这时,她才缓缓地抬起了眼眸——多美丽的一双眼睛,像是汇聚了夜晚星辰的大海,蔚蓝、纯粹而又闪亮。韩信由衷地赞叹。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因而越发显得那双眸子动人得灼灼。可是也是这一眼,韩信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收回了懒懒投向他的目光,也不在乎他是否还在打量着自己,撩了撩耳畔的头发“扑通”一声便潜入了湖底,最后没入的美丽红色鱼尾还不小心溅了韩信一身的水。

可惜韩信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是牢牢地盯着那沉入海底的身影,眉头紧锁着——她是妖,但是却并非一只普通的妖。世间万物的修习都是先修得灵识再修得人身,可是方才的那名小妖……她并未有灵识,她的神智还是一尾鱼的神智,可是她竟然能修得人身,或者说她竟然能修成半人——这实在是有违世间万物修习的规律。难怪方才他只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而察觉不到她的妖力——没有神识的控制,便无法对于妖力有着了解和掌握。与其说她是妖,还不如说她是一尾偶得人身的鱼。

韩信拼命在脑中回忆着这近千年来到底有没有出过先得人身再得神识的例子——无论是偷食了仙丹还是得到了高人的度化,但其本质都是对于神识进行加强,所谓的增长修为其实便是强化神识,使其能够更快地感知世间万物的变化。如果说她是害人的妖,吃了人类——不可能。且不说有狐狸在这儿,对于这等作奸犯科之事绝不会毫无知晓,而且他也不会容忍犯下此等大事的罪人还悠闲地活在自己的领地上。再则,她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毫无血腥味,不会是曾经杀过人的妖。

那到底是……韩信抿了抿唇,突然间扬起了一抹笑意,有趣!他还非要将这件事弄个清楚!

他越发频繁地往来青丘,但每次只是和李白小坐一会儿便借由离开——并未离开青丘的土地。如今李白看见他这般兴致缺缺的模样,喝了口酒不由得调笑道:“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我们的白龙大人如此愁眉不展啊?”

挚友带笑的声音唤回了韩信的深思却没有唤回他依旧在外飘荡的心,他第一次用有些懊恼及略微茫然的声音问:“狐狸,你说……什么样的情况才能使一个人怎么也记不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真的有些气恼,他从青丘来来回回少说十次,他在那尾鱼面前晃荡了也差不多八九次,几乎是每天都跑去她跟前站着。都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但他这般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再怎么说也会有点影响吧!可惜那个美人儿别说记住他,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吝啬——无论他的到来还是离去似乎与她都没有关系,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毫不介意他的闯入——哪怕她仅仅是靠岸小憩着她也不会朝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似乎他在她的生命中连过客都不是,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在她的生命中他不曾存在过。

韩信从来都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这样被冷待的滋味除了在李白那只狐狸那儿,他还是头一次品尝到。可偏偏她还是一个没有神识的小妖,害他气也不是装作毫不在意也不是——如果他冲着一只相当于连妖都不是仅仅是一尾鱼的姑娘发火,这传出去对于他东海龙族太子之名多难听啊!但是那名少女的模样时常让他忘记她是没有神识的一尾鱼——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没有像动物一般仅仅是照出世界的、干净到无神的光芒。他能从她流转的眼波中读到叹息、疏远以及一种对世事茫然无措的情绪。连着她不看向他的姿态都能品出高傲的味道——与其说她是一尾鱼,还不如说她是未经世事的赤子。

他翻遍了所有的史书典籍都没有找到过先得人身再修神识的例子,而她举手投足见显而易见的优雅和高贵无一不说明了她绝不是从懵懂无知的状态下化成人形的。少女的身上或者说她的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但是他无从探寻。这种想要窥探她过去的好奇像是种子一样埋在了他的心底,然后生根、发芽,牢牢地束缚住了他的心。很奇怪的感情,明明他们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或许连认识都是他单方面的自以为是的认识,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一天晚上他窥见她的情形——

他第二次来找她的时候是在夜晚,他不太熟悉青丘而第一次的闯入也是偶然所得,因而再次探寻的时候在路上便花费了许多时间。

青丘的夜比靠近人类繁华都市的东海来得深沉与黑暗,但却并非是没有一点光亮。大海的夜是孤寂的,寥落的群星以及拍岸的浪潮都衬得夜色越发的清寒。而青丘的夜是静谧的,偶尔响上一两声的虫鸣,以及在树林中往来穿梭的小小的光亮都驱散了夜晚所带来的独有的寂寞。

他就在这般安静的热闹中找到了她的栖身之所。

潭水在月色的照耀下依旧跃动着波光。她还没有休息,她也没像以往一样倚在岸边——她坐在了岸上,红色的鳞片被月光镀上了银边越发显得亮丽。她静静地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鱼尾轻轻地拍打着潭水,像是百无聊奈的样子。萤火虫在她的周身环绕着,幽幽的光亮点缀着她的静默。

像是夜色中的精灵——少女是美丽的。这韩信很清楚,每一只能幻化做人形的妖都无疑是美丽的,但是如此孤寂而清冷的美,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知为何韩信从她低眉垂首的模样中读到了悲伤。很奇怪,一个连神识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悲伤的情绪。可是韩信确信他是读到了这种悲伤。

“你该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然后惹怒了人家姑娘吧?”李白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他可是鲜少能看见这个一向自大的家伙露出此般模样。

韩信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又问:“你说……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出现拥有人身但却没有神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白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微抿了薄唇,原先不羁的情绪全部收敛成了沉重:“你说的是大乔?”

“大乔?”

“我想你应该见过——青丘西南角水潭中的那尾鱼。”

“……我见过。”韩信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问,“她……发生过什么吗?”

李白晃了晃酒壶,垂眸看着自己脚下的萋萋芳草,沉默了半晌才叹息般的说道:“她爱上了一个凡人。”

韩信哽了一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最终他只是问道:“只是爱上了一个凡人?”

李白笑了一笑,有几分萧索的无奈,“当然不止如此……她在凡间化身为江东乔家的大小姐,与当时的青年豪俊孙策相识。他将她带离了一直被人视作商品用来交换的乔家,给了她许诺。可惜天妒英才,孙策后来被人刺杀身死,半途抛下了大乔以及他的雄心——说书先生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是不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可惜大乔并不是凡人,故事远还没结束。你见过她,你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韩信回忆了一下那天在树林中撞见的把玩着指尖蝴蝶的少女,微微勾出了一个无奈的弧度:“傲。”骄傲也好,高傲也好都是她。

李白也低笑了一下,话语中透露着赞赏以及惋惜,“她一向如此,绝对不肯安安分分地做一个遵守天命的人——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违抗天命,将孙策救活。可惜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她为逆天改命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她全部的妖力以及心爱人对她的记忆——孙策复活后不再记得她,将她视作妖孽。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代价,而后独自去找女娲认罪,按照大乔最初的想法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将她打回原形都是轻的,她本没想过会活下来——她也不想活下来。可惜女娲看穿了她的想法。哈!死,多么容易,对于她来说,或许死亡才是一种解脱。女娲仅仅是剥夺了她一半的神识,只留下了她将孙策复活之后的记忆——多么残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品尝心爱的人透露着厌恶以及嫌恶的神色——这边是对她不安天命的惩罚。”

韩信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所说的事实——悲叹有之,惋惜有之,但更多的是对那个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的少女的怜惜。他不敢想象,当她将自己的爱人复活的时候的那种欣喜,也不敢想象当她接触到爱人重生之后的第一个眼神时是多么的绝望——有多么殷切的期盼便有多么深刻的悲痛。

“……既然只是剥夺了一半的神识,怎么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己驱散了剩下的一部分神识——她知道或许这样做她将永远不会再有恢复的那一天,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没有妖力的她要维持人形本就困难,她的神识一散,人形也再也维持不住了,就成了你现在看见的这个样子。”李白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掩住了叹息的尾音。

“她……自散神识是因为后悔吗?”韩信有些苦涩地问出。尽管李白再怎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大乔的过往,但是故事中的悲伤是掩饰不住的。

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啊……每一个决定都决绝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无论是逆天也好,选择离开爱人也好,去向女娲请罪也好,全都没有丝毫可以回转的余地,独自一人承担下了所有的痛苦。韩信的脑中又浮现了那个倚在河岸边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的娇小,明明那身姿是那么的纤细,可是却能背负下这么多的痛苦。柔弱的身体之下是一副不输于任何男人的铮铮傲骨。

“后悔?”李白轻笑了一下,“她说,她做这一切不是因为想要孙策感激她,她只是爱他,她只是想要他活着——他能再多活上好多年,即使没有她,他也能活得很好,活得出色。可是,她却不能在被他嫌恶的世界里活着,她不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她说,如果再重新来一次,她的选择还是不会变。”

韩信静默了片刻,随后叹息般地低笑了一下,“所以你将她接来了青丘——你喜欢她?”

李白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已经空掉了的酒壶放在了一旁,“不!我对她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如此傲气的女子谁人能不尊敬呢?违背天命这种事情……恐是你我都做不出来的吧!我只是觉得青丘的灵气或许对于她恢复神识会有一定的帮助。”

韩信像是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学着李白的样子将自己倚在了身后的树干上,话语中的叹息意味还未散去,“突然间有点羡慕被她喜欢着的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白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挑了挑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韩信转过头,也冲着他挑了挑眉,“难道你不羡慕?”

“我不羡慕。难道你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羡慕,”韩信看着李白,突然间正色地说,“我喜欢她。”

明明连交集都没有的他们,可是他就是忘不了她,无论是她倚在水边的模样,还是她在月下的身影。明明是白纸一样的人,可是她单单就凭一个眼神乱了他的心。他忍不住去想她爱上那个凡人时的模样,本就美丽的脸庞带上娇羞的神色一定比灼灼的桃花还要耀眼——她笑起来一定是美极了。他忍不住去期盼她那蔚蓝色的眼眸能映出他的身影,并像她曾经看着那个凡人一样全身心地看着他。

感情啊……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夜深,无月。连平日里一向热闹的萤火虫都静静地趴在芳草树叶上,无精打采地扇动着翅膀,幽幽的光亮明明灭灭。

韩信有些心虚地来到了大乔栖身的地方——他在狐狸的酒里面下了十日醉,李白不睡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是醒不来的。到时候就算他要来找他算账,他也早已经将大乔藏好了——狐狸将大乔养在青丘五百年,可她的神识没有一点修复的迹象,如果换个地方会不会对她更好——他想将她带到东海去,她毕竟也是水族中的一员,或许大海的环境对她恢复神识来说更有帮助,再加上龙宫里有着许许多多上仙来贺寿时带的仙丹药丸,说不定对她也有帮助。反正,总之,韩信想将她“偷”到东海去。

大乔沉在潭底休憩着,她睡得很香甜,蜷缩着身子,分成两股的长辫温顺地靠着潭底,尾鳍随着偶尔被风拂动的潭水而微微摇晃着。

韩信将她从潭底捞了出来变回了原形,装在自己带来的小罐子里便飞快地向着东海奔去。

他将她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来是因为东海太子的房间没人敢乱闯,二来可以将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免生出什么祸端,待她稍微熟悉了东海的气息之后,他再想办法给她安个身份,带她转转龙宫。

韩信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睡颜,不知是因为被人移动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她即使是在睡梦中双眉也微微的颦蹙着,眉宇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真想替她抚平这萦绕不散的忧愁。韩信如此想着,而他的手也很自然地抚上了她的眉头,替她抚平了那不明显的褶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在她床边受了一整夜,害怕初到东海的她有什么不适——她毕竟还是一只妖,又在青丘住了那么久,他害怕她一时间适应不了大海的滂沱之息。好在,她似乎很适应东海的环境,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显示出了要苏醒的模样。

看着她微微颤动着的睫毛,韩信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的睫毛扑朔着,像极了在夜色中震动翅膀的萤火虫,当它展开双翼时,露出的将是无与伦比的光芒。

她蔚蓝色眸子看着他,没有才睡醒时的迷糊反倒是清明一片——他能从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如此清晰,给了他一种好像她是在全身心的看着他的错觉。可是他知道,她只是在打量着他而已,换做任何在她面前,成为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她都会这样看着他们——沦陷的只有他。

大乔突然间将手伸向他,这让原本心底有些微苦的韩信略微一惊——她伸出手臂的模样像是要拥抱他。可是她的手却越过了他的脖颈,伸向了他的头顶——她似乎十分好奇他头上的两只龙角。她毫不在意他的表情,握着那洁白如玉的龙角来回摩擦着,像是十分在意它们的样子。

韩信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再这么着他也好歹是容貌俊秀,可是在她眼中,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额顶上的两只角。韩信有些无奈又有些打趣地想,如果没有这两只角,是不是他整个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韩信任由她抚弄着自己的龙角,待她似乎有些厌倦地收回了手之后才略微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这是东海,我请你到这里来做客。不必害怕,也不用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大乔看着她,蓝色的眼眸说不出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不过他从她的眼睛里面没有读出慌张或者失措的神色,这让他好歹安了一下心。

“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不要随便乱跑。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动。”

依旧是没有接收到她明确的反应,韩信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将她一个人放在屋内——她总得习惯,他是龙宫太子,再过三十年他便要举行登殿大典,从此他将和父王一起坐听朝政。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要开始着手准备这期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在关上房门的时候,颇为不放心地朝着门内的大乔看去。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依旧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摇动着的尾鳍,一幅百无聊奈的模样。韩信无端从那个坐在床上的身影中品出了萧索的气息。

他终是不忍心将她一人丢在房间。他借由将所有的事情都搬回了房间处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韩信感觉他回屋的那一刻,坐在床上的人儿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尽管他们依旧是相对无言,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东海之中的人都说他们的太子像是换个性子,再也不一天只想着往外跑,借以逃避琐碎的事物。他开始安安心心地留在龙宫,并且开始对以前他一向头疼的史书典籍感兴趣,他的模样,像是想从书中找寻什么一样。但是他们的太子却染上了一个怪癖,什么事都要回自己的寝殿完成,能不出寝殿便绝不会踏出房门,像是里面有什么宝贝。

又有人说,曾看见东海太子对一只人身鱼尾的小妖无比的看护,那女子放肆地抚摸着他的龙角,可是他只是带着些许的无奈以及毫不掩饰的宠溺看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可是他们却从来说不出那只小妖长成什么模样。

三十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三十年韩信发觉东海对于大乔来说更加适合——她的神识似乎已经开始缓慢地在修复了。韩信无法明确地感知,但是他隐隐觉得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这三十年间韩信也成功地能左右大乔的心绪——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视他为无物。她的视线已经能开始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他离开的时候,他也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失落的气息。

这三十年间,韩信有空的时候便会开始教她识字念书,或许这对没有神识的小妖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但是于她而言似乎是轻而易举——也许是因着以前有神识的时候在脑中留下的不灭痕迹吧!可惜的是,这三十年间他从未听见她开口说过一句话,有些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

明天,便是他的登殿大典,是每一条龙都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它象征着一条龙的成年以及一条龙拥有独自处理事物的能力,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他和狐狸在一起久了,除了怕麻烦之外也染上了狐狸那洒脱不羁的性子,平日里对待自己相识的人都是随性惯了,而今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接受加冕还要显现自己的真身,实在让他有些担心失仪。

一双手臂无声无息地缠了上来。韩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放心,我没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习惯,她似乎对于他的情绪格外的敏感,只要他有一些心烦的事,她便像这样搂着他,似乎是在安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天……我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乖乖地待在房间。如果觉得闷可以去珊瑚花园那边散散心,可是千万别到正殿来——我怕你会被吓着。”

她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没醒——这三十年间虽然他们同房,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方面是大乔对于他仅仅是依赖而已,他不想在她恢复神识爱上自己之前对她下手,而另一方是她还未得完全的人身——这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与她同床时蹿上来的邪火。她就像个小孩,他再禽兽也不会禽兽到对于像是稚子的她下手。

虽然和大乔同床的确是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折磨。

大乔醒来的时候,韩信已经不在房间。她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房间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外面似乎格外的热闹,大海涌动的气息全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大乔向着气流涌动的方向游去,路上除了四处游离的小鱼小虾外,她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与她相似或者相同的人。她几乎是毫无阻拦地便来到了正殿。

龙宫的正殿是一个开放的场合,它虽称之为殿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开放的场所,抬头便能看见蔚蓝的海水以及映照其上的蓝色天空。唯一象征着权威的就是那直到龙座的层层起伏的台阶。

各仙家龙臣按照等级上下站于台阶之间的平台之上,分列两旁——这是龙宫,无论是品阶多高的仙神,在龙宫依旧要位于龙座之下,无论是谁都必须要卖龙王这个面子。

韩信温顺地站在龙王身旁,看着一个接一个上来贺喜的人心下厌烦极了——似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笑脸,远不及他的小鲤鱼略微苦涩的表情来得真实。

韩信耐着性子将每一级台阶上的人的贺词以一种万年不变的笑容接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熬到了司仪让他显露龙族真身的时候——这是庆典的最后一个步骤,既是为了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身姿确保下一任龙王是体智健全之人,也是为了向众人显示龙族威严。

韩信并不喜欢这个庆典,总觉得莫名的羞耻,但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也不是说改就改的,而且这个仪式说是为了庆祝龙族的登殿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立威——向众人立威。

韩信化作龙身在高空盘旋,他第一次觉得离海面和天空这么的近——海面投射下来的亮白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眼前是虚幻的白色,而下面的人仅仅是瞻仰着他——他们离他都太过遥远。复杂的心绪突然间涌上了韩信的心头,他知道,从今以后这条路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了——龙王从来都不好做,虽说龙族是独立于神、妖、人之外的一个种族,不受任何一族的支配。但是龙族式微已然是肉眼可见的事实,不然也不会弄出这样一个立威仪式——正因为式微,所以才需立威。或许,以后他和狐狸畅谈聊天的机会也少了。

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但是他却不得不接受。

红色的龙眼微垂,叹息地神色在其间流转。突然间一抹红色的身影闯入了他的眼角——

底下瞻仰他的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给惊呆了,竟没有一个人阻止她,任由她径直向他游来。

她看着他,蔚蓝的眸子里似乎只有她。

韩信惊了惊,但随即也向她奔去,他用自己的身子将她卷了起来——如果底下的人突然间回神将她视作入侵者安放冷箭就糟糕了!

“你怎么来……”韩信皱着眉,猩红的眼眸与她对视着,但是斥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了无声息——

她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无比心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只能无奈地叹息:她闯下的祸,只能他来善后了。

他搂着大乔降到了龙座之旁,化为人形。

方才还傻愣着的众人瞬间就开始吼道:“快拿下这个擅闯龙宫的妖孽!”

“谁敢?!”韩信将大乔仅仅搂在怀里,“未来的龙王夫人你们也敢动?!”

“什……”不知是被韩信的气势所迫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太过惊人,原本因大乔的到来而显得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唯一还镇定的龙王看着韩信皱了皱眉,有些严厉地问:“你确定了?”

“孩儿确定!”韩信搂着大乔,好不退让地看着龙王的眼睛。

“哪怕她未来会成为你的阻碍?”

“无怨无悔。”

龙王叹息了一声,收回了之前外放的威压,“我尊重你的决定——她就是我东海未来的女主人。”龙王的眼睛扫过了底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众人,他的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众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愿你不会为着自己的决定后悔。”龙王看了看大乔依旧搂着韩信,贴在他颈窝的模样,如此说道。

尽管韩信突如其来的决定以及大乔毫无身份背景,甚至连神识都不完全的模样,龙宫的人都暗含不满,但碍于龙王的面子却也只能私下里议论。无人敢在韩信面前提及大乔的半点不是。

韩信对此既开心又迷茫——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不顾及任何人带着她到处游玩;迷茫的是大乔对于他的态度——自那次大典大乔对他表现出来的毫无防备的依赖之后,她好像开始刻意地疏远他。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缠着自己,而且,她似乎越来越频繁地一个人出去。以前,她几乎是从不愿意独自一人离开房间的。

现在,她又不见了。韩信颇为无奈地在四周找寻着她的踪影——她的一切似乎都从来没有被他掌控过。

“你以为太子真的会娶你这种毫无身世背景的小妖?”

一个女声传入了韩信的耳中,他原本以为又是宫中女眷闲来无事的争斗,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对你只不过是玩玩——看着你这张脸还算能看的份上。东海的女主人没有家族的背景,拿什么来辅佐太子?”那人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你怎么知道他只是玩玩?”清冷的、陌生的女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像是风吹动着风铃般清泠、干净,一如她的整个人。

韩信惊了惊——阿乔说话了?!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见过阿乔开口说一个字,他原本以为她是在遭受处罚时不小心被伤到了声带才无法开口说话的,可是没想到现在她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的话语怎么也不像一个神识不全的人能说出来的。

韩信循着声音望去,之间大乔坐在石凳上,单手托着腮,还是一副百无聊奈的模样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韩信不知道站在阿乔面前盛气凌人的那名女性是谁,看着有些眼熟,约莫着是那个宫里的女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似乎被大乔的话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依旧用着高高在上的声音说:“你能给他什么?像龙族这样高贵的身份,婚姻不仅仅是婚姻——利益的交换才是婚姻的本质。”

“可是你也不能带给他什么——真可怜。”

韩信从来没想到她竟这样会说,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话语,连语调都没有加快半分,却毫无疑问地能让任何听出其中所含着的嘲讽以及高傲——不是任何气势上外露出来的高傲,而是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高傲。

看着与阿乔对峙的那人精彩纷呈的脸色,韩信差一点笑出声来。

“与其跟我在这里争些什么,还不如到处逛逛。说不定……能够偶遇你的太子殿下。”

阿乔说这话的时候,韩信感觉她的眼角不经意间朝着他的方向扫了一扫。

那人似乎也明白,在这里和她对峙讨不到什么口头上的便宜,纵使再不甘也只能愤愤地离去。

韩信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弧度,正想朝着她走去,却被一道光吸引了视线——那是龙王传唤他的信号。

看了看依旧坐在石凳上的倩影,韩信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找她算账这样的事,只能等回去再说了。

韩信回到房间时,大乔正趴在床上看书,红色的鱼尾垂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来的动静惊动了她抬了抬眼眸,但只一眼,便又垂下去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册。

见她这幅样子,韩信挑了挑眉,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的——你知道,方才我在。”

韩信似乎看见她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但很快又消失,快到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接我来东海的第二十八年。”

也就是三年前。“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害他白担心了这么久。

大乔抬眼看了看他,蔚蓝色的眼眸中被他轻易捕捉到了调笑的神色,“一开始觉得你挺奇怪的,为了逗我讲话做了不少蠢事,便想着看看你还能不能再蠢一点。但更多的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能开口和不能开口又有些什么区别呢?”

韩信静默了一下,的确,对他来说,她会不会说话都不重要,但是他还是期盼着能听见她的声音,“那你现在为什么愿意说话了?”

“因为……我不能再逃了。”他对外宣布她是他的新娘,在保护她的同时也将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你的神识也是那时候恢复的?”

大乔摇了摇头,“我其实一直都有意识,虽然很模糊,虽然无法准确地分辨事物,但我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你将我从青丘带到东海我能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但是我表达不出来。能像现在这样准确地表达出来自己的思想是十天之前才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天之前,他登殿大典的第二天,也是她开始疏远他的第一天。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大乔翻动了一页书,这样问道。

韩信沉默着,他有很多的问题,比如,她是如何看他的?她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妻子?但是,这些话都无法说出口……他……害怕着这些话一旦问了出来,他便永远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

韩信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大乔也不急。静默在房间中流转着,只有大乔手上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

令人难耐的沉默。房间中的空气让韩信越来越感到不自在,最终他还是问出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你在看什么?”

大乔转过头看向他,漂亮的眼睛中意味不明的笑意让韩信感到了一丝不安,“在你房间找到的——你要看吗?”

或许是大乔嘴角不知如何言说的笑意让韩信越来越不自在,他房间中找到的书……他不记得自己房间中有什么能让她笑得如此诡异的书啊!

韩信按捺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坐在了她的床边。大乔十分贴心地将摆放在床上的书向着韩信推了推——

十分香艳的画面。

韩信瞬间感到热血涌上了面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记起来了,以前年少不更事的时候,他和狐狸曾开玩笑般的谈论过人间的春宫图。当时狐狸笑得一脸狡黠说,人间的春宫图算什么,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这种床笫之事有谁能胜过狐狸呢?如果他感兴趣,他可以送他一套珍品。

当时本以为是玩笑话,可惜没想到狐狸还真送了他一本。他收到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随手一扔便再也没管过了……没想到被她翻了出来……

“你、你怎么能看这些?!”韩信有些羞赧地想要去夺过大乔面前摆着的书,却被大乔先一步给抢走压在了手臂之下。

“你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大乔带笑地看着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韩信真不知道她究竟说得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上面的人儿画着看起来挺好玩的。”

她笑看着他——她依旧趴在床上,他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她含笑的蔚蓝色眼眸、弯着好看弧度的红唇、修长的皓颈,头发披散在裸露着的肩头,分成两束的青丝让她洁白的后背一览无余,顺着光洁的背脊向下还能看见小巧可爱的腰窝……

韩信飞快地收回了眼,努力平息着自己体内的躁动。还好她还没幻化作人身,还好还好……

“喂!”韩信感到她的尾巴轻轻拍了拍他的脚,他转头望去却发现她漂亮的鱼尾化作了两条纤长匀称的双腿——肤若凝脂玉,欺霜压雪。她身上红色的短裙堪堪遮住了要害,却越发想要让人一探究竟。

韩信费力地让自己移开眼睛,“你能化形了?先把被子盖上,我一会儿让人给你找件女装来。”

大乔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随意地晃动了一下,“很早之前就能化形了,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远没有我的鱼尾来得好用,游久了还会累。所以便不想化形。”

她的声音带着莫名娇嗔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感到自己越来越燥热,甚至有些口干舌燥,但他依旧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他不想吓着她,“那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化形。”

“那本书上画的好像是只有双腿才能做那种事情吧?”她说得理所当然。

韩信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眸,一把将她抓过来,猩红的眼眸中涌动着暗沉的欲望,“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大乔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呆了呆,然后抿了抿自己的双唇,认真地说:“知道。”

“你这是在诱惑我?”

“你就当我是在诱惑你吧!”

“你可知道我是谁?”韩信看着她美丽的双眸,有些苦涩地说。

他松开了抓紧她手腕的手,却被她飞快地抓住。

他也有些意外。

大乔看了看自己握在手中的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和掌心都有着一层薄茧,但却宽大而温暖。她抬头看向他,无比的认真,“我知道——韩信,韩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有完全恢复神识,但是我知道,我似乎曾经有过一个爱人,我很爱很爱他。可是……那毕竟是曾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了他,但是在我还处于混沌中的时候,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悲哀。是你将我带了出来——一直前去青丘看望我的是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也是你。你为了逗我开心找了很多小玩意儿,我都知道。”

韩信看着她真诚的双眸,抿了抿唇,说不出是什么感情,“你是为了报恩?”

“你为什么不猜是我爱上了你——你不希望是这样吗?”大乔的双眸突然间浮现了淡淡的悲伤。

“如果你是为了报恩——我不要。”韩信移开了眼,试图甩开她的手,却没想到被她牢牢地握住。

她突然间欺身上前,吻住了他。

韩信的心跳了一跳,想要推开她,但是身体远比思想更诚实,他的手在触碰到她细腻的肩头时,原本推开的意图瞬间柔成了拥抱——他将她牢牢地锁紧怀里,止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加深了这个吻。

待到大乔开始用力地推攘他时,他才松开了她。

他舔了舔她的唇,舔掉了他们之间勾连的银丝。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稳的气息——她此刻双眸剪水,面颊潮红的模样时刻撩拨着他最后的底线。

“你想好了?不后悔?”韩信再一次确认。

大乔眨了眨眼,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双手却环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后悔——如果仅仅是为了报恩,我会将自己献给你吗?我喜欢你,韩重言。不管过去曾经,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大乔咬着他的耳朵说。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瞬间崩裂。韩信将她扑倒在了床上,看着自己身影笼罩之下的她——原本整洁的青丝经过方才的一番亲吻已经微微散乱,面上的红晕还未褪下,之前嚣张的气焰因为他的这一举动瞬间荡然无存。

韩信抚上了她的脸,够了够唇角,配上他涌动着暗潮的红眸,这个笑容说不出的邪气。

他俯下身,轻咬着她的耳垂,沙哑着声音说:“我会好好‘爱’你的。”

燥热、微痒以及无处述说的难耐,让大乔无比地想要逃离。可是韩信压在她的身上,双腿挤入了她的腿间,他的双手牢牢桎梏着她的双手——无法逃离,也无法后退。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身上的衣裙早已被他褪至腰间,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坏心地舔弄着其上的红樱——让其挺立似乎还不够,他非要坏心地含着它轻轻拉扯直至激处她难耐的娇吟才肯罢休。

掌间握着的手腕一直崩得紧紧的,韩信抬了抬眸,瞥见了她一脸无所适从的表情勾了勾唇,“害怕?”

蔚蓝色的眸子像是月色之下的海面,水波粼粼,柔软到了真想让人进行更深一步侵犯的地步。

韩信松开了一直禁锢着她的双手,想要让她放松一些,却没想到她突然间搂上他的脖子,趁其不备一个分身将他压下,“让我在上面……我就不怕了!”

故作镇定的小鱼。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了笑意。韩信看着她四处躲闪的目光,颇有些无赖地顶了顶胯——方才她将他压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坚挺,而此刻他故意让她明白他的欲望——果不其然,坐在他身上的人儿僵了僵慌乱自她面上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让你在上面。”韩信宠溺着说。他到想看看这只小鱼是怎样想吃掉他这条大龙的。

大乔红着脸向他俯下身,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轻咬着他的嘴唇,含住他的喉结上下逗弄。自脖颈至胸前逶迤出淫靡的痕迹。她笨拙地含着他的乳首,牙齿不小心地在其上磨过,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韩信的眸子越发深沉——他突然间伸出手握住了她胸前娇小的美好,轻轻揉捏,引出了她的一声娇哼。

“你……你不许动。”大乔红着脸口齿不清地说。

韩信将手自她的胸前朝下缓慢地移动,在穴口处徘徊,“可是阿乔……你很难受吧……你看,你都将我的亵裤弄湿了。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不要!你、你别动!”大乔努力想要装出威胁的样子,可是软腻的话语除了调情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作用。

“你——唔……”

韩信的手指在穴口转悠了一会儿,突然间刺了进去。坐在他身上的大乔瞬间软了腰,伏在他身上喘息,“混……混蛋!”

韩信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颈。

她很紧,花穴拼命挤压着入侵者,韩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她多一点还是心疼自己多一点。

慢慢来……慢慢来……韩信拼命说服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叫嚣着的欲望怂恿着他毫不怜惜地将身上的人儿刺穿。她实在是太紧了,勉强挤进了两根手指就再也无法再动分毫。

欲望,越来越想要得到满足。韩信咬了咬牙,最终臣服于自己最原始的感觉,他将已经软在了自己身上的大乔微微推离开去,扶着她的腰肢将她朝着自己的灼热压下。

大乔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却已经无力闪躲——

“唔!”大乔皱紧了眉头,脸上情欲的红潮瞬间褪了下去。她的指甲嵌进了他的肉中,她死死地咬着他,拼命想要将他挤出去。

韩信有点心惊,也有点自责,“你……”

他轻柔地将她拉入怀中,舔去了她眼角渗出的泪珠,轻轻安抚。

“疼……”大乔喘息着说。

“一会儿就不疼了。”韩信拍了拍她的后背。抑制住了自己所有的冲动,让她先缓过这一阵再说。

还是太急了。韩信抿了抿唇,他从未想到过她竟然还未破身。他有些气恼自己的鲁莽——他能感到她的疼痛。他方才贸然进入的时候,她紧致的拒绝也让他同样感到了略微的痛楚。

哪怕是现在,她也是略微干涩地紧咬着他。哪怕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发狂,但他也不敢再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轻吻着她,再一次轻吻她的耳垂、她的皓颈,逗弄着她的胸部,待她终于从难以言喻的痛苦中回过神来时,他才略微动了动。

她的手指已经松开了被她揉捏地不像样的胸襟。她开始细细的喘气,而花穴也开始小幅度地亲吻着他,黏湿的液体开始渗了出来。红晕又再一次漫上了她的面颊。

“好受一点了吗?”

“嗯?嗯……”

蔚蓝的眸子里依旧氤氲着水汽,但是迷茫却代替了原先的痛苦。

韩信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地将她压下。他微微抽离她,眼睛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欲望上挂着的血丝,愧疚之色再次漫上了眼眸。

他俯下身去吻她,绵长而细密。像是要汲取她口腔中全部的甘甜。他感到身下的娇躯有些不安分地扭动着。待结束了这一个湿吻之后,他盯着她动情的眼眸说:“我来了。”

他缓慢地推入,内壁包裹着他,像是阻拦又像是邀请,紧紧地贴合着他,触动着他分身上的恶每一根神经——既美味又难耐。

真想抓着她的腰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要了她,但是之前的莽撞让韩信还维持着一丝理智——不能伤了她。即使自己再怎么样难耐也不能再次伤了她。

他进入和退出得都很慢,但却进入得很深。每一次都像是要将花穴里每一处的褶皱都碾平了才肯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缓慢的进出让欲望的微痒被放大,大乔越发觉得身下空虚难耐。她皱着眉想要压下这种不舒服的欲望,可是却越发显得难耐。

韩信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见她如此再次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很难受吗?如果你不舒服,我……”

大乔凑上去用嘴堵住了他未说完的话,她的眼睛湿漉漉的虽然带着羞涩,但更多的是邀请,“快一点……”

“嗯?”韩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乔有些气恼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闷闷地说:“我叫你快一点……啊!”

韩信突然地冲撞让大乔措手不及。

“唔……不带你这样的!唔……轻一点、轻一点!”

韩信搂紧了她,舔了舔她的耳廓,低哑的声音带着色气,“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就不客气了。”

他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如此渴求着她,可是没想到她也如他一般如此渴求着彼此。

“呜……那里不行!别……别碰……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一下又一下地冲撞着她。他握紧她拉扯着床单的手,吻去她滚落的泪珠,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阿乔,叫我的名字。”

他吻着她意情迷乱的双眸,诱哄道。

大乔看着这个在她身上身上胡作非为的人,软软地瞪了他一眼,咬紧牙不肯说一个字。

“嗯?不说?”微微上扬的语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将她的双腿向着她的胸前压去,迫使她更加迎合自己。韩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重重地碾压过花核,浅浅抽出又全数没入。

“混、唔!混蛋!轻一点……太、太快了……韩信!”

回报她的又是一下狠狠的碾压。

“我错了!我错了!重言……饶过我……”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韩信勾了勾唇角,放柔了动作。

多好,她的痛苦和动情都是他带来的。她的眼中终于只有他一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拥抱着高潮之后的已经精疲力竭的她,啄了啄她的面颊。手开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大乔费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嗔道:“累……别来了……”

“小家伙,你满足了我可还没满足呢——”韩信动了动。

大乔瞬间瞪大了眸子,红着脸看着他,“你——”他的坚挺依旧在她的体内,方才困意席卷之下她才没注意到,而此刻,那灼热的温度侵袭着她的感官。

“阿乔,挑逗一条龙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韩信笑着向她压近。

“你——出去!混蛋!”

愤愤的话语没过多久便成了莺啼婉转。

欲望的情潮又再一次席卷了整个房间。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下得可真大啊!”

雪后初霁。天地都是一片苍茫的白。

照射在厚雪上的阳光刺眼得仿佛要让人流下泪来。

大乔站在窗前,脸色苍白得跟积雪所差无几。

“可不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就下得这样大,日后说不定会更冷,”正在收拾房间的丫鬟闻声望来,却被吓了一大跳,“姑娘你怎么又站在窗前了?!小心冻着——到时候将军又要生气了!”

丫鬟急忙上前将大开的窗户给关了上,掩住了刺目的阳光也掩住了大乔眼中流露出的嘲讽。

“今天午时三刻菜市场门口有罪犯斩首,一起去看不?”

“啊?那么可怕的事情你也要去凑热闹?我可不去——怪吓人的!”

“有什么吓人的?不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吗?”

“不是……万一斩的是冤案怎么办?你就不怕被冤魂缠上?而且昨天晚上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雪——作为冬天的第一场雪实在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联系在一起真的是想想都吓人!”窗外的说话声顿了顿像是被自己吓着了似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今天斩首的是哪家人啊?犯了什么大事?”

“据说是通奸卖国的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口!在姑娘门外乱嚼什么舌根!”大乔身旁的丫鬟猛地推开窗,制止窗外仆人的窃窃私语。两名丫头忙不迭地道歉然后飞快地跑了开去。

“姑娘别往心里去,她们只是闹着玩而已。”丫鬟关上了窗笑着给安抚她。

大乔望着窗扉出神像是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好一会儿她才问道:“绿绮,现在什么时辰?”

“约莫着快午时了。”

“药炉上的药炖了快有一上午了吧!”

“啊!我这就去看看!”小丫鬟飞快地朝着厨房奔去。大乔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苍白的雪色中后才缓慢地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她换了一身纯白的装束走在披挂满了风雪的天地间时,简直就像是从风雪中蹦出来的鬼魅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她是从侧门溜出去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将军府的人都在忙着,守着侧门的人看她的装束只会将她认作哪个小丫鬟不会加以阻挠。

大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在纯白的“毛毯”上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陷下去,再拔出来,留下一串足迹做成的窟窿。

通奸叛国?这个罪名安得好啊!她父亲一介商人,哪有那么大的权势通奸卖国?再说,在刘邦登上那个位置前,他们有什么国可卖吗?秦国虽灭,项羽刘邦争权大局未定。她父亲只是一介最末流的商人,凭借半生的积蓄在战乱中打点疏通才得以让她们一家苟全性命——这样的人通奸卖国?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乔无声地弯起了嘴角,笑容里全是讥讽——或许刘邦是为了报复父亲“独善其身”的行为。项羽势大,刘邦与之正面相争确实无异于以卵击石。刘邦曾来找过父亲,想要父亲加入他的阵营——在战乱的时代,掌握着金钱的商人简直就像是一座金矿——父亲不愿意牵扯入政事的纠葛中,便只许以钱财相助却不入他们的局不问他们的事。

或许是这一举动惹恼了刘邦,在他大权得握的时候便下令将她们一家全数收监——她在事发前将自己的妹妹小乔送了出去,而她却意外地被人给救走了……被跳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跳跳”两个字时,大乔的脚步愣了愣,笑容里平添了一丝苦涩——总归一切的错误都是她引狼入室罢了!

菜市场的门口人头攒动,是这寂寥的冬日为数不多的热闹。

或许是新朝建立以来第一次于众人面前处以极刑,这场面几乎达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

大乔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人潮的前列,她一抬眼便望到了跪坐在刑场之上蓬头垢面的亲人,以及……坐在判席上显得不可一世的……韩重言!

判席之上的将军显得有些百无聊奈,他注视着正前方的日晷等到太阳的影子一点一点地挪到指定位置的时候,他一声令下:“行刑!”

一旁的刽子手举着大刀缓步踱到了犯人的身后。

韩信的一双眼锐利地注视着人群,警惕着任何一丝一毫可能产生的变动。本来冷漠的神色却在注视到人群中那个苍白的身影时猛地一松——

人群突然间发出一声惊呼。

她的眼突然间被一双带着茧的手给罩住。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知道,那是韩重言。

“别看。”他轻轻地说,话语中带着不可多得的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心很暖,但她却浑身冰冷得如坠冰窟。她听到了一阵风声——是大刀砍碎空气、割破血肉的声音;是滚烫的血从身体里洒溅出来的声音。腥甜的气息弥漫在鼻尖像是自己亲人的血泼溅了她满身,染红了她雪白的素裳。

人群带着或唏嘘或欢腾的声音四散奔去。周围开始渐渐的安静下来。

他覆在她眼上的手在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将她牵引转过身时才放下。

大乔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却并未睁开。

韩信翻了翻她的衣领,看着她直皱眉,“你怎么穿得这样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韩信拉着她的手,用哄小孩子一样轻柔的声音诱哄,“我们回家。”

大乔像提线木偶一样追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下——像是陷在了雪里,再也不肯移动分毫。

她突然间睁开眼——面色苍白,但眸光却灼灼。将那个红发的俊朗身影分毫不差地映入了眼底,“放我走。”当她开口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如此干涸。

面前的青年瞳孔震了震,猛地将她拥入怀里——用力到像是想要将她永远嵌在自己的怀抱。

“莹儿,我会娶你。”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么美好的誓言啊!大乔这样想着,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应有的喜悦和幸福——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她的记忆中有一个少年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个受伤倒在她家门口的少年;那个像猴子一样总喜欢爬到树上去的少年;那个……她称呼为“跳跳”的少年……

“你总喜欢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干脆我就叫你跳跳好了!”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红发的少年站在绿意葱茏的树干上冲着树下的她大喊。

那个时候还是春天,那个时候她还很爱笑,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改变。

大乔猛地推开了他,踉跄的退后了几步。她看着他,眼里满是陌生和疏远,“你是谁?我要嫁的人是跳跳。”

面前的人脸上全是苦涩的意味,像极了受伤的小狗——可也只是像而已,狼受伤委屈一时成为了小狗,但他始终还是一匹狼。

凶狠的、冷漠的……

“莹儿!”

大乔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是被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的。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直缠着她,缠得她手脚冰凉,像是想拉着她往下坠但却又因为什么东西的坚持而一直僵持不下——她好累,连做梦都这么累。

“你醒了?感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大乔一睁眼便迎上韩信关切的目光。她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疲乏到连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难以流畅的完成。

韩信将她轻扶起来靠在床沿上,拿过一旁的药碗一点一点地喂给她,“你高烧一直不退——你要再穿这么少到处乱跑我可要下令禁你的足了。”

大乔垂下了眼眸,无声地冷笑着:到哪儿去都会有丫鬟跟着虽不是禁足但也已经是监视了。

“姑娘!姑娘!求求您救我一命吧!绿绮求您了!”

直到绿绮大胆地出声跪行到她的床榻边,大乔这才发现一旁有一个人,“绿绮?”看来她睡梦中耳边一直哭哭啼啼的声音便是她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韩信一双眼眸阴沉得像是即将嗜血的狼,“来人!将这个贱婢拉下去!”

大乔能感到绿绮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树叶,抓着她衣袖的手收得更加紧了,像她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姑娘!姑娘求求您救小人一命吧!求求您!”

“……她犯了什么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本来不想干涉将军府内部的事,但见绿绮这般哀求的模样大乔终是不忍,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韩信阴鸷的双眸在绿绮身上停了半晌,眸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但当他的目光移到了大乔身上时却又温柔得像是三月的春风,“连主子都看不住的家伙要来何用?杖毙了喂狗更好。”轻柔的话语却掩不住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的脸猛然间苍白起来,“逃出去是我一个人的计划,与她无关——是我刻意支开了她。”

“我知道,”他伸手将她滑落胸前的头发别在了耳后,“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可是……我能拿你怎么办呢?”他俯身在她耳边说着,明明像是恋人之间的低语但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他在生气,在气她在刑场上的出现以及……想要离开的想法。

大乔反手紧握住了绿绮,这一举动让面如死灰的绿绮脸上瞬间爆发出了光彩。

“这不关她的事。”大乔苍白着脸与他对视着,有着毫不退缩的神色。

韩信低笑了一声,伸手想要抚摸她的面颊却被她避开。韩信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轻叹一声,“莹儿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谈条件的呢?将军府的事一向不许‘外人’插手,除非……你是以将军府女主人的身份。”

韩信顿了顿,接着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十五天之后是个好日子,虽然仓促了一点但我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我会许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不会嫁的。”大乔盯着他,平静地拒绝。

曾几何时,穿着最美丽的嫁衣嫁给他的确是她的心愿——甚至在闺中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个未来她总会喜不自胜,幻想着当他揭开红盖头的时候她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惊艳他。然而,当这个未来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却只感到戏剧般的荒唐。

“好了,别跟我闹了。”他的话语宠溺得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

“我没有闹。韩信、韩重言,你应该知道当你选择帮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韩信猛地站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十五天之后,我们就拜堂成亲。”他决断地宣告最后的结果,拒绝一切的商讨。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韩信试图放柔语气,却依旧生硬。他的目光扫到了噤声跪在一旁的绿绮身上,“这个女婢你看好她——要是再有下次,我舍不得动你我便只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大乔看着韩信隐忍着怒气破门而出,“你起来吧——跪了这么久自己坐一坐吧。”大乔垂下了眼眸平淡地像是方才不愉快的争论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了。”绿绮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最终是绿绮忍不住开口问:“姑娘,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将军?将军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她从来没有看过将军对一个人这般的忍让——甚至因为害怕吓着对方而强忍着自己的怒气。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便必须要嫁吗?”大乔的眼角轻描淡写地扫了一下她,话语飘忽得像是一种嘲弄。

“可是现在大局方定,姑娘总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还不如嫁给将军——在姑娘你还没进府的时候,将军便已经开始准备三媒六聘了!”

大乔盯着床幔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悠悠地接上,“绿绮我发现你的话很多——你是不是想让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当一辈子的哑巴?”

“姑、姑娘最是心善了!肯定只是吓唬绿绮的!姑娘您先休息,绿绮去看看您的药煎好了没有,绿绮先告退了!”

小丫头拖着腿一蹦一蹦地溜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缓缓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三月初春,花开正好的时候。

那一天她和小乔戏耍归来,却被道路旁溅洒的红色给吸引去了目光——“或许是什么树上结的小果掉落下来被人踩碎了。”小乔是这样解释的。可是她终究是起了好奇心非要跟随着痕迹去探查一番。

如果那时候她信了小乔的说辞,跟随着她一同迈入了家门那现在的种种都只成了云烟吧!她依旧是一位小商人的女儿,行不可乘车,衣不可绮罗没有地位但却像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走完一生——政局的纷争与她们没有直接的关系,战乱的苦恼也会很快随着局势的稳定而被抛在了脑后——战争苦的是百姓但是最快从苦恼中走出来的,也是百姓。

可是她偏偏没有踏进家门,而是追随着红色的印记而去,于是此后种种便成了今日的模样——

她找到了藏在灌木丛中的他,像是受伤的野兽为了躲过敌人的追击而拼命将自己隐藏在杂乱的草堆里。当时她看着他身上的红衣被吓了一大跳——已经分不出来衣服原本就是红色的还是被他的血给染成了红色。

她伸手想去触摸他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却猛地被人抓住了手腕粗鲁地扑倒在了地上——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的颈边。

面前的人喘着粗气,蓝色的眸子像发狂的野兽只要她动一下都有而被撕碎的可能——戒备、杀戮,全呈现在这双眸子里。

她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害怕的神情让面前的人放松了警惕,抵在颈边的匕首倏地一松,他整个人便向一旁栽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回了家,然后请大夫给他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位玩伴——时值大秦将倾未倾之际,对商人的苛政越发严厉。除了自家姊妹外,其他同龄的孩子见着她们都绕道而行——商人轻贱,重利而轻义。

他并不是那么讨喜的一个人,救醒了他之后立马像一匹豺狼一样砸碎了杯盏拿着尖利的碎片对着她——连声谢谢都没有。

在她解释清楚之后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那个少年也只是沉默不语,有些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救了个哑巴!

父亲说局势越来越混乱,严禁她们俩姊妹出门,她便只能将他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有事没事就往他这里跑一股脑地发牢骚——反正他也只会听不会说。

后来,他的伤好了一半之后便喜欢在她家院子的大树上跳来跳去,她给他取名叫跳跳。

第一次发现他会说话的时候是她有些艳羡地说她看见隔壁李婶家的小女儿收到了别人送的一朵小花——她还从来没有收到过除爹娘小乔之外的人送的礼物。

他极为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朵小花有什么好的?”

后来……她的房间里莫名多出了一把木制的小刀。

最初相见时那个阴鸷的少年仿佛就像记忆扭曲变形的错觉,相处的时日越久,他便越发地肆意甚至有些时候她会生出一种他在包容她的错觉。

后来……他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等我回来,我会娶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刘邦破咸阳。她从未想过那个争夺最高权位的人竟然会来找她的父亲——不!应该说是像这样的大人物能够认识她父亲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再后来……刘邦称王,下令逮捕乔家。

她从来没想过她一直等待着的人会以另外一种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韩大将军。

大乔突然间被惊醒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跳……跳跳?”

坐在她床边的人点燃了灯,“我怕你又烧起来,所以在你床边守着——方才做噩梦了?”

大乔看着面前人垂落在腰间的红发,沉默了片梦呓般地低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只救我?”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话语才刚出口便被摇曳的烛光所吞噬。

韩信似乎没有听到。他静坐在床沿像是在等着她的开口。

“不,没什么……”大乔翻转过身,不再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她盯着笼罩在墙上的床幔,突然间说:“韩信,放我走吧!”

“还在跟我闹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感到有一层阴影笼罩在了自己身上,她知道那是韩信俯下了身。

的确,如果放在以前她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在闹脾气——以前,在他还在乔家养伤的那段时间。度过了一开始沉寂的蛰伏期之后,他像是从寒冬里突然苏醒的野兽开始四处张牙舞爪。

“你在这样以后可没有姑娘敢嫁给你!”

“说话可要给自己留余地——不然你以后嫁给我了,可不是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呸!谁要嫁给你这个混蛋!”少女的心事总像春天萌芽的小草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外钻,但是真正被人一语道破却又羞赧起来。

——可惜,那是以前。

“我听小乔说过,你最大的心愿便是嫁给我——莫不是在害羞?”韩信的话语中含着说不清的笑意。

大乔突然间转过了身,直直地看着他,“韩信,别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或许曾经我是想过嫁给你,我等过你,但是我不会一直等你。”

“为什么?”

“为什么?韩信,你是真不知道吗?”大乔看着他,渐渐皱起了眉但唇角却扯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你的好君上为什么会知道商贾乔家?为什么会知道乔家的大致财力——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张了张口,却最终以沉默相对。

“韩信别忘了——刑场之上你斩了我乔家上下三十二口人!”大乔蓝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像是烛火在她眼中点燃了一般亮得有些惊人。

韩信蓦地俯下身去,在她的眼上落下了一吻,“这些我都不争辩。”

大乔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嗤笑出了声,“所以……你还是不肯放我走?”

“在将军府你是最安全的。我瞒着君上救出了你,伪造了一份乔家族谱——上面没有你和你妹妹的名字。但是我并不敢保证君上一定不知情,至少在这里,我可以保护你。”

“韩重言!你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娶你。”

大乔突然间像是一只被扎破了的皮球瞬间泄了气,最终她只是疲惫地说:“娶了我你不会好过的——我不知道我们俩这样纠缠不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的。”

韩信伸手抚平了她的眉结,躺在了她的身侧,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的眼睛……一直都不怕我。”

大乔不想再费心思和他打哑谜只是冷冷地下逐客令,“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的府邸,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好,那我走。”大乔抿着唇起身却被他拉着手臂压下,“你还生着病别乱跑——你要是不想我们今晚就洞房那就乖乖地睡觉。”

大乔瞪着他,明白面前这人一向胆大包天便只能愤愤地闭上了眼。

韩信无声地轻笑了起来。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里面看不见对他的怜悯、鄙夷和恐惧之色。韩信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原本只是一介布衣,未被选为官吏也不同经商之道。在母亲死后的几年里他是靠百家粮存活下来的。嘲讽、谩骂、羞辱他在早年的时候见过了太多。他没有别的本事,唯一的强项便是忍——忍耐着活下来,忍耐着出人头地。

果然他忍到了这一天,功成名就位列大将。但是在许多人恭谦的面皮之下,那双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厌恶、讥讽嘲笑和惧怕——嗤笑着他的出生过往,嫉妒着他的位高权重,惧怕着他的杀伐决断……

他只见过一双眼,一双蓝色的眼眸干净得像是世上最后一片净土。

他和她初遇的时候,那把匕首本来是想要割破她的喉咙的,但在最后一瞬间他却住了手——他看到了她的眼眸,惊慌失措得像是一只小鹿。她的眼里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摇曳着的树叶以及……满身血污的自己。就那么短短的瞬间,他莫名觉得这双眼眸能够容纳下一切——哪怕是肮脏的、不堪的自己。

后来他在乔家养伤的时候那双眼眸就比初见时镜面一样的干净要鲜活得多——悲伤欢喜全都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直……一直注视着那双眼睛。他能看出里面隐含的爱慕,不似其他女人的谄媚而是一个少女最珍贵的爱恋。

他想将这份爱意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所以他不辞而别快马加鞭地赶回到了刘邦身侧——他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君上,他请求一个更高的功名以及……一道赐婚的旨意。

他垓下围楚军,十万军队全歼——刘邦收了他一半的兵权却许给了他大将军的称号。

刘邦说,再为他完成最后一件事,他便下旨赐婚——他是临时接到缉拿“通奸卖国”贼一家的消息的。他带着兵随着仆从去到了窝点,却没想到是……

他永远无法忘记她被迫跪在兵刃的寒光之间抬头看向他的神情——错愕之后是逐渐冰冷的光。

刘邦先入城,他带兵围剿项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无法得知君上和乔家之间产生了什么恩怨——他不明白……

“姑娘你听,外面的鞭炮锣鼓声好大啊!看来是将军快来了!”绿绮梳着大乔的长发,话语里满是兴奋。

大乔盯着镜子里被摆弄的自己——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也是如此欢喜的——忙着检查自己的嫁衣有没有纰漏,自己的妆容是否完美甚至还会幻想着那人来迎娶自己时骑着骏马的飒爽身影。可是此时……她冷漠得像是置身事外的人,甚至还隐有些嘲讽。

十五天,她不是没有试图逃过。但是她那一点商人之女的小聪明是无法逃离偌大的将军府的——韩信把她看得死死的。

窗外的热闹越来越近,却让大乔的心越来越沉——自周朝始便有着“婚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婚礼不贺,人之序也”的习俗。但这一场婚礼声势浩大到几乎人尽皆知。外面来看热闹的人比她想象的只多不少。人群喧嚣最容易造成混乱,但过多的人潮却也只能让她想要借机逃跑的可能减到最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乔无声地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随便弄弄吧!别太麻烦——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韩信昨夜命人将她送到了这处地方应该是为了今日的迎亲仪式——一方面是彰显对她的重视,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名正言顺”。秦朝制礼,定“亲迎”为媒聘之礼成。若无此环节则是“无媒而嫁”,会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柄——可是……她连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嫁娶”?

绿绮捧着大乔的长发面露难色,小声地提议,“姑娘,今天毕竟是你的大日子,怎么能随便弄一弄呢?姑娘这么美,难道不应该更加妆点一下自己,让人感到惊艳吗?”

“惊艳?惊艳谁?”大乔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话语里带上了讥讽,“韩信?还是其他人?可惜他们我一个都不在乎。”

“姑娘!”

“你要是不想弄,就去给我倒点水——我渴了。”

绿绮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转身去倒水。

大乔趁这个间隙将一直藏在镜台下的小药包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韩信将她护得很好,那么多看热闹的人竟没有一个能靠近她的马车。大乔掀起了车帘的一角看着街道上的情景。

她的眼角不经意地瞥到了骑行在她前方一点的韩信。她必须得承认红色就像是为他而生的一般,衬得他越发的耀眼——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他本就生得很好看,再加上嘴角边一直挂着的那抹笑意便越发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

大乔猛地放下了车帘,紧握住自己的手:无论怎么说……他们都回不去从前了!

一切都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着。唯一发生的小插曲便是刘邦夫妇——

同牢之礼结束后,在他们向着来观礼的刘邦夫妇行礼之时,她听见那个王带着笑意说:“这位姑娘看着有些面熟。”

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带着寒气自地面盘绕着她的身体缭绕而上——他说话的语调和面容依旧是带着吊儿郎当的地痞之气,可是他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容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豺狼虎豹的心。

父亲当年便是被这样的面容所迷惑,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世上的姑娘大多都有些相似的。”

手上突然间传来了一股热量,将她自冰寒中拉了回来。大乔很快便镇定了心神——他没见过她,那次他拜访乔家时她和小乔都躲在很远处的帘后偷窥,他不可能看得见她的面容。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诈她!

“我也瞧着这位姑娘面善,不知道这位姑娘家姓为何?家人何在?”吕雉也上前一步拉过了大乔的手笑得亲热。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家姓裘,父母……自幼双亡。”韩信抢先一步替她答道。

“瞧我这嘴!裘姑娘……不,韩夫人,还望你不要见怪。”吕雉含着歉意笑道。

“不……不会。”大乔勉强地笑了笑。

“‘丧妇之长女不娶,为其不受命也’既然裘姑娘父母自幼双亡,可能这命数也就更加……我们的韩大将军就不怕也被她的命数所影响?”刘邦笑得将眼睛眯了起来,语气越发地轻佻。

——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大乔低垂下了眼眸。可是“朝堂”之上、君臣之间,哪有什么玩笑,只不过都是试探罢了!大乔确信面前的这对夫妇,这对至高无上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还未等韩信回答,吕雉就先一步打破了这有些僵持的局面,“你瞧瞧你,大喜的日子说什么诨话!还不快自罚一杯!”

刘邦笑了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重言,对不住了。”

“臣惶恐。”韩信拿起桌上的酒杯,平举至胸前朝刘邦行了一礼。

很快,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插曲便被帝后领人同撒五色同心花果的热闹给掩盖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乔盯着面前的两杯酒发神——合卺酒,她亲手倒的。

房门被推了开,突兀的“嘎吱”声惊得大乔立马挺直了背脊。

“害羞?还是紧张?”韩信见状忍不住调笑着说。

大乔缓缓抬起了眸子,蓝色的眼眸像是初见一般灼灼地看着他。

韩信忍不住向她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预想之中的闪避并没有出现,这让韩信的眼中浮现了惊喜的神色。

“你今天……乖得让我有些惊讶。”韩信磨蹭着她的面颊低声说着。

“韩信!”大乔反握住了他放在自己面颊上的手,制止了他想要俯身亲吻她的动作。

“叫我跳跳。”

“韩信——刘邦知道我是谁。”大乔盯着他的双眸,确信不疑地说。

韩信愣了愣,随后又笑了笑,“你今天真美——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美丽。”

大乔抿了抿唇,神色中有一丝恼怒,“我在跟你说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韩信蓦地掩住了她的唇,笑着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君上的名讳可不能随意直呼。”

大乔呆愣了一会儿,垂下了眼眸,“你知道是不是?”知道……刘邦对他有异心。

“那你还……”大乔顿了顿,随后看向了他,“韩信,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我离开,或者……将我交出去。”

韩信盯着她严肃的神情突然间勾起了嘴角——笑得像是一个得了糖吃的小孩,“你担心我?”

“不!这只是对你我都好的选择——我并不想嫁给你。”

“韩重言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发妻的。”他看着她,目光灼灼。

“韩信,别逼我……”大乔的神色蓦地倾颓了下去,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我们好聚好散总好过最后怨怼收场。”

“莹儿,你喜欢我不是吗?”

“……是。”大乔几乎是咬着牙艰涩地吐出了这个字。

“那为什么……”

“韩信!当你抓获乔家、刑场下旨的时候就该明白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以欢喜收场,”大乔看着他放在桌上宽厚的手掌——上面纵横交错的纹路就像是被刀划出来的一样——说,“我若嫁你,那我有何颜面见我乔家三十二人的亡灵?!我不恨你,但我做不到再继续对你抱有任何其他的情愫……别逼我,跳跳。”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哀求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信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片刻,却让大乔仿佛看到了触摸天空的希望,只是下一刻……她又被无情地被打在了地上。

“莹儿,该喝合卺酒了。”

她的脸刷地一下褪去了所有血色。她不容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是在质问他。

韩信平静地接受着她的质问——那双眼眸就像突然间遭遇暴雪的清泉,正在一寸一寸地冻结起来。不过没关系,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会融化这些包裹她的寒冰——或许,这就是执念吧!

“哈……”大乔突然间惨笑起来,“咳咳咳!”

“莹儿!”韩信想要去搀扶因为剧烈咳嗽而弯下了腰的大乔,却被她牢牢地抓住了衣袖。

“我求你……我求你!韩信!放我走吧!”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哀求。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韩信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的脸,拭去了她眼角闪烁的泪光,“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韩重言这一生都不会将你弃之不顾的!别想着离开,好不好?”连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乞求。

那个骄傲的、甚至有些冷酷的将军,第一次用这样轻柔的语气乞求着一个人。

大乔冷静了下来,面色却依旧苍白着。她的眼角瞟到了桌上端放着的两杯酒,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推开了韩信的手从中端起一杯举到了身前,皱着眉露出了一个笑容,“合卺酒——我亲手倒的。可是其中一杯却有毒。”

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酒杯是从屋子里端出去再合着酒壶端进来的——我将其中一个酒杯浸泡在了毒水中,她们端出去之后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有毒的酒杯。”她知道所有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合卺酒杯为了与供给宾客的相区别是韩信特意命人打造的。只有一套两支酒杯,不存在临时替换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抬起了眼眸看向他,苍白的面色合着眼角的红晕有着说不出的妖冶,“韩信,我们俩来拼一拼运气——看谁能活下来。”

“我先选为敬。”大乔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了一会儿,便一饮而尽——她拭了拭唇,将酒杯放在了桌上,静静等待着。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红烛顶着火焰跳了跳,像是想要打破这过于寂寥的沉默。

屋外的宴饮声已经趋于寂静,想来宾客大多已经离场。远离了喧嚣的夜,静得只剩下雪花簌簌飘落的声息。

“莹儿,你在等什么?”韩信突然间梦呓一般地说,“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喝下的一定是有毒的那杯?”

“你——”大乔的面色突然变得难堪起来,“你知道?”

韩信端起了桌上剩下的那杯酒嗅了嗅,语气难得的带上了些微讥讽,“莹儿你的小把戏比起其他的刺杀者来说实在是逊色太多了——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我。你在其中一个杯子上做了印记以确定自己一定能喝到有毒的酒……”

最新小说: 我在末世厮杀,闺女后头囤粮递刀 荒天垢土 阎王索我命,看到我老婆后给跪了 【排球少年】关於死亡那件事 猎物(特殊传说衍生-冰漾) 论师尊的自我修养 午夜花 主markhyun 我用梦幻蛋糕治愈失眠星际 被迫跟C级哨兵结婚 特传-陨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