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幻想着什么?! 李圭哪能料到能在看到岑青茗,更没想到的是,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居然会被岑青茗撞破听见。 “你们走开,这是我和他的事。”岑青茗冷声,她仍一直盯着李元朗的眼睛,妄图看出他心中的意的一丝愧疚。 岑青茗嗤笑,他怕是装都装不下去了。 李元朗却也开了口:“下去。” 他还是离这不远照看着点吧,不然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李圭心中震惊,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想起刚才情况,确实无人能插得上嘴,李圭也是无话可说,不过,这样一来,最起码,对大人来说,岑姑娘的危险性倒是降低了不少。 身旁人都散了,李元朗和岑青茗却仍和刚才一样,对立站着,没有丝毫变化。 “李谦。”岑青茗心中越痛,脸上却更增一分笑,她说:“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竟是没有一丝真心,听说你还曾向我娘起誓,若有负我,不得好死,看来这天地间的誓言确实并没有什么用处。” 怕些什么?如果是以前的李元朗,他会不屑一顾,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含笑,眉眼间却全是冷意的的女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信,我什么不会信?”岑青茗一步步向他靠近,声音的冷意却是要将李元朗震碎:“我也看出来了,你如此两面三刀,反复无常,不就是想图我这个人吗,行啊,李谦,是不是我在聚义寨时给你的体验实在太好,所以你对我如此不舍,不如我们再来一场,这次以后,我们就各走其道,彻底分开。”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岑青茗红了眼眶:“我是你囚禁的雀,还是你的阶下囚徒?!我们既然不曾有过血海深仇,你现在又为何对我如此狠毒,这就是你的喜欢?李谦,你这种人,怎么配谈喜欢这两个字!” “好好好,我不配。”李元朗也泛红了眼,“那你呢,岑青茗,我不配谈喜欢,那你又懂喜欢二字吗?你明明心里就不曾放下我!” 李元朗一阵心凉。 但其实这些他都不怕。 可是很明显,他赌输了,而连着之前的所有欺骗都卷成了团,让她现在恨透了他。 上天好像从未对他有所眷顾,所以在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扭转岑青茗对他的印象,希望做个小小的苦肉计能骗得岑青茗对他有一丝心软。 “岑青茗,你是不是又想杀我。” 他也想看看,岑青茗对他的底线在哪里,上次岑青茗对他扼颈之际尚还留有一丝余手,那现在呢? “我……”李元朗看着岑青茗,走到她身旁,扶着她肩上下巡视,皱眉道:“怎会,孙长邈明明说你晚上才会发作的,你有何不适?” “青茗,我不会害你。”李元朗知道她不信,但仍努力解释:“那东西喝下去,虽然最开始会功力尽失,但后续一旦重铸,你就能比之前更厉害!” “岑青茗,你呛我不要紧,但你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这确实是能救你的唯一法子,孙长邈虽然油嘴滑舌又表里不一,但他本事是真的,大雲里没有能比他更厉害的医师,他来治你这病,你绝对是安全的。” 李元朗咬牙:“岑青茗,你当真不知道,还是你在自欺欺人,这段时日以来,你明明精神就比起之前差了许多,不管是练武时的出招还是警觉性,都明显弱于以前。” “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肯!”李元朗低吼:“岑青茗,因为你不信我,所以即使我找了这天下最好的大夫,你也不会同意,因为你从不信我。” 他明明清楚知道,却也无力改变。 “是,我是不信你。”岑青茗缓言道:“那是因为你做的桩桩件件都不值得我信,李谦,你上午还在说自请责罚你,刚才偏又说犯了蠢才会去做那件事。” “对,我一直在做错事,一直在让你心生误会,但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做过一件伤你之事?”一对怨侣。” 此时一直藏在岑青茗手上的簪子终于现了形,岑青茗抵在李元朗的大动脉上缓缓施压。 李元朗低头看着抵在脖子上的那根簪子,缓缓绽开了笑,眼里一点水光,让他原本俊逸的容貌更盛,只是满目都是苦楚:“我就知道。” 只是这样思来想去,却总也转不过被怨,被恨。 “可是,岑青,你现在没了武,你也动不了我了。” 卫风实属不耐,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又看着对面岑青茗手下的力,这李元朗原本看着还是个聪明的,现在却是一番糊涂,竟几次三番将自己落到如此险境,还硬要让自己最后才能行动。 叮,一声轻响,岑青茗手中的银簪便飞了出去。 岑青茗心下暗恨,那一直堵在心间的一口铁锈腥气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可她仍不甘心,还要在抓向李元朗,只是尚未碰到,便是两眼一黑。 李圭跑到他们身旁,看着软软倒在怀里不省人事的岑青茗,愣了一下,明明刚才还剑拔弩张呢,怎么就倒下了呢? 李元朗握着岑青茗的手,掌间入手便是一片冰凉,他吼道:“楞在这做甚么!去叫孙长邈啊!” 李元朗气急:“那把他带出来见我!” 孙长邈此时悠然地躺在牢狱的茅草垫上, 而他的徒弟裴青松正看着手里的窝头十分不舍。 孙长邈啐道:“瞧你那出息。” 孙长邈清咳了几声,转了话题:“李谦府里那个女子, 老夫跟你说过没有?” “你傻啊!”孙长邈大骂:“果然是个不开窍的生瓜蛋子, 李谦明显是在意那女子, 老夫当日跟他说了,那药要尽早吃才好, 但那姑娘不服他又不好糊弄, 李谦这段时日一定在找机会让她吞药。” “这就是老夫的能力了。”孙长邈勾了勾手, 等裴青松过来后,凑在他耳边悄声解释。 孙长邈狠踹了他几脚,低声道:“你个没脑子的, 这种话也敢在狱里这么大声?!” “能有什么事!”孙长邈怒道:“老夫还活着呢, 她当然不会有事!” 孙长邈瞅了眼自家徒弟, 裴青松入狱这么久仍和之前那样斯文清秀,似尘埃未染。 不过,若真是像李元朗那样的,孙长邈背上抖了一抖,想想还是算了,真要来这么一个,到时候怎么被玩死都未可知。 他为了能从牢里出来,便答应了李元朗三样条件,此事便是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