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汪垚他手里的线拉的可真多啊,只是不知他搭的是隆城的哪条线。 “为什么?!” 但李元朗仍坚持:“这米我们不能留。” “这东西一分一厘都不能在我们手中剩下,劫持赈灾粮若是送了也就罢了,但若是吞了丝毫你知道会有什么代价吗?” 岑青茗恍然:“嗐, 你是为了这个啊,我管他什么代价呢,这群狗官敢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时他们就没打算放过我, 我也没打算能躲得过。” 李元朗无奈:“但你缺粮吗, 上次从龙虎寨带回来的那些粮起码够我们好几年了。” 李元朗无言。 李元朗也不再多劝, 却另起了话头:“现在聚义寨附近都已是官兵巡守, 我们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大当家, 我们是不是也得找个落脚之处休整一下。” 刘家村,一间空置的茅草屋内。 岑青茗向给他们整理床铺的邱伯道谢。 岑青茗客气:“还是得多谢邱伯帮我们打点了。” 岑青茗急道:“宛婆身体怎么了?” 岑青茗又是连声道谢。 “大当家。”李元朗走到她身边轻呼:“你是不是想去见见宛婆。” “去吧,我陪你一道去。”李元朗声音淳淳,带着点安抚人心的意味:“你不是也说,这一次下山以后不知何日才能再下了吗?那你和宛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她现在年纪也大了……” 李元朗勾起嘴角,唇畔的虎牙若隐若现,脸上带着一如之前的腼腆:“宛婆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吃那些硬饼糙米好不好克化,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人照料,到时候你得多帮着她喂一点才好。” 等岑青茗和李元朗走后,二柱摊在床上,看着外面逐渐阴沉下来的天幕,和身边几个兄弟打赌:“你们猜大当家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不好说,我们大当家万一狼性发作,将小李先生一个猛扑那可就说不准了。” “受不住就再要一个,做我们大当家的多一个两个男人怎么了?!” “你这刚还说他啥都好呢,没事,反正我们大当家性子也——” 大家伙噤了声,六安跟在她屁股后头回来,不知屋里情况,乐呵呵地扯着黄翠翠的袖子道:“大当家说晚上让我们也分个小袋米吃吃,我们一起去洗米吧?” 六安一脸莫名其妙,他不才跟着她回来的吗,他们的嘴他也管不住啊! 宛婆身子是有些不好,不过跟邱伯说的没有太大出入,就是崴了下脚,连带着胃口也有些不佳,但看着岑青茗和李元朗过来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在听说他们定亲以后更是喜不自胜。 宛婆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我不做,你也别担心,村子里有人照顾我的,我还得看着你俩成亲呢,到时候你们办了事还过来吗?” “没事没事。”宛婆拉着岑青茗的手将李元朗的合在一起,笑道:“你们两个人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冷月的清辉洒在坑洼的泥土地里。 虽是乡间潦草地,但跟着身旁人走在这一幕如梦似幻的光景也不禁让李元朗叹道:“有似幻境。” 她故作神秘道:“这算什么,你知道这还有哪个地方更似幻境吗?” “你就跟我来吧!” 也许是此刻没有官兵追捕,也许是这段时间骤然的放松,亦或许是身边人全然的信任,反正岑青茗仿佛又回到了幼时那个她可以无忧无虑,惬意任性的日子。 李元朗也是勉强才跟上岑青茗的步伐,停下后撑着腿喘息不止。开怀,软倒在草地上,那震荡在山间的笑声来回盘旋。 而躲藏隐闪起来的萤火虫也重新晃晃悠悠地飞了出来。 “是可以抓住的星星,是会动的星星。”岑青茗手一抬,恰好一只萤火虫钻进她的掌中,那小东西在她的拳头里横冲直撞,缝隙间隐隐可见她掌心中闪烁的荧光,她手一松,那只迷路的萤火虫又重新扑腾着飞了上去。 此刻,繁星如耀,而李元朗仿佛看见萦绕周身的照夜清当真变成了那天上遥不可及的无名珠。 李元朗平息好了气息,在岑青茗身旁慢悠悠地躺了下来,脸朝向岑青茗一侧,认真凝视她的眼,郑重道:“可是这里也很好。”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告诉李元朗他会被一个女子拉着手在暗夜里的山野间奔跑,毫无礼教地躺倒在山间野地,那他一定只会冷笑一声,将他拖下去以妖言惑众为由行刑示众。 亮夜在岑青茗眼里洒下一道辉,那里面有月,也有他。 他不该回的,但他仍从喉咙口里囫囵吐出了一个“嗯”。 岑青茗不懂李元朗心中所想,现在的她是最开心的,她双手环住李元朗的脖子,眼里也映着李元朗看她的模样。 隐忍难耐? 下一秒,李元朗拥着岑青茗,略带侵略性的唇舌已经到了她的颈侧。 李元朗只是在岑青茗的颈侧轻吮, 但良久他才从她身上离开。 李元朗却轻笑着避开了身, 岑青茗顶着张红脸有些不服道:“李元朗, 怎么你每次亲人的时候都那么霸道?我不管,我也要亲!” 岑青茗坏笑道:“让我看看, 我要亲这里, 还是这里, 还是……” 所过之处, 似是带着被燎伤的热感, 烫到到了岑青茗所触之地。 岑青茗轻笑起来, 直接咬着李元朗的脸颊, 含糊道:“我看还是这张脸我最能入眼了。” “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