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1)

李元朗去了那么多次岑青茗的书房,倒是第一次来她的闺房。 岑青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上前两步把那套衣衫叠了两折放进了衣柜里。 “肯定得漂亮啊,这本来是拿来给我订婚时穿的。”岑青茗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现在用不上了。” 岑青茗今天一点想装相的心情都没有,只要李元朗满上她就干,到后来甚至不等李元朗倒酒直接对着坛子喝了。 岑青茗把这口酒咽下肚才甩开李元朗直接问道:“你看下午那幕很好笑吧。” “未婚夫喜欢上岳母,徒弟喜欢上师娘,最好笑的是,这两个身份都是同个人,不好笑吗?最好笑的还是我把他当青梅竹马,他特么想当我爹!”岑青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自嘲道:“说来我也是真失败,我竟然一点没有发现,还傻兮兮认为他即使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到底也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结果……” “世上情缘是最奇妙的东西,大当家其实也不必介怀,我看杨起兄弟对令堂并无亵渎之意。” “既然如此,大当家又何必挂怀,我看夫人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李元朗说到这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读书十数载,也曾听过一些大户人家高门子弟的秘事,那深深宅院里的肮脏事多了去了,我们虽是匪寨,比起他们又不知高洁了多少。” 李元朗无奈道:“大当家你这是嘲是夸啊?” 岑青茗被李元朗这么一打岔倒也冲消了许多消极的情绪,只是心里总有难以释怀的,她给李元朗倒了一杯酒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父母都走了,你对他们还有印象吗?” 李元朗将杯中酒饮尽,叹道:“我娘为我付出了太多。” 她小时候是最幸福的,美丽贤惠的母亲,高大威猛的父亲,而且比起别人家动不动斥骂老婆孩子的声音,自己家可以说是绝对的幸福,父亲虽然长得高壮但对家里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母亲虽然有时候会怨怼下父亲,但对自己却总是最偏心疼爱的。 她爹总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每一次都对她有求必应,然后再会劝诫她听娘的话,她总是答应又总是食言,后来别人告状到她娘面前,她才受了一顿狠罚。 之后她娘牵着她的手去一家一户登门道歉,让她拿着比锤子还小的针去绣花,让她在一堆在她看来毫无差别的叶子里面去品茶。 再回头岑青茗也觉得偷学武艺这件事是她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后来聚义寨大乱,她爹病弱,却后继无人,她终于可以站出来顶起这个家,这个寨子。 他说:“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娘,我走后,就剩你们孤儿寡母,你娘身子弱,性子又倔,但你说的话她多少会听一下,平时记得让她好好用药,你也长大了,你千万记住要记得好好照顾你娘。” 她觉得自己也做到了。 岑青茗觉得母亲肯定不会理解自己,现在想来但她也从未向母亲袒露过自己的野心和能力,她觉得她做到了母亲才会懂,她才不会把自己当个孩子,所以导致她娘才会百般容忍牛大力和洪全二人。 好像她和父亲都亏欠了她娘,父亲亏欠了她娘的一生,她亏欠了她娘的爱。 李元朗轻声道:“大当家,往事不可追,就像我无法再回报我母亲那样,你后悔的事情也不可能再重新来过,但令堂尚在人世,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弥补,而且我看今日之情形,你娘是懂你的。” 李元朗脸上浮起一片薄红,手里捧着杯子僵硬地和岑青茗碰着杯,心里却腹诽道:这山匪头子可真是奔放,这话居然当着一个外男随意胡说。 第23章 看脸 这事解决后,岑青茗回到院子里,累得灌了一壶子水。 “也不能怪他们。”岑青茗擦了把头上的汗,“杨起他爹建寨时就跟着我爹把聚义寨做起来,现在我们整个寨子,当年一起打江山的都不在了,杨起和他爹又在寨中这么久了,多少也会过问下,今天来问的几个都受过他们父子恩惠,多少会有些疑虑,受人恩,报之义应该的。” 岑青茗把水饮尽才想起问道:“今天的水你打来的?” 聚义寨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岑青茗虽担个寨主之名,但她跟她爹一样,寨中每户人家都是自给自足,自个儿去山上水井里打水。没做了。 “他好端端给我打什么水?就他那肩不能扛的力气。” 说到这里,黄翠翠肃容道:“如果不是小李先生说,六安真的会出面解释吗?” 岑青茗的一系列措施让她在寨子里名望高了不少,但还未稳定多久,杨起却又出走,大伙心思自然浮动,杨起是她爹当时就想托付的的大当家,而她爹在十几年前因为领导偏差,导致寨子动乱,死伤不少,杨起的爹却因守寨去世,大家对杨起更信服,岑青茗虽有些不甘但也无法。 不过,她也是今日才知道杨起离去前托了六安解释,那李元朗怎么就知道? 岑青茗来到李元朗的院子,却发现这个平时总在院中教着孩子写字的人失了踪迹。 卧房不在,书房不在,哦,在浴房。 啧,身材确实不错,透过那雾气岑青茗又看到了那层薄薄的肌肉。 “谁!你怎么……大当家?”李元朗刚喊出声就发现了来者的身份,他在浴桶里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尴尬道:“大当家,您怎么突然来了?” 李元朗坐在浴桶里,平时温润的笑此刻变得牵强,他用手指了指浴桶,商量道:“那我先换身衣服?” 等岑青茗把房门关了,李元朗脸上已换了副模样,他从浴桶里跨出,修长有力的大腿被裤子的面料裹着露出强健的轮廓,李元朗没忍住冷哼了一声,果然这女人还是垂涎他的身体。 而门外,此刻的岑青茗却有些莫名其妙,要她说,她从小就在寨子的男人堆里出来的,虽然母亲再三教导她要男女大防,但一个匪寨,扯这些东西也是在有些无稽之谈,六安的,二猛的,椿子的……这一个个的她哪个没有看过,而且上次她和李元朗在客栈里那一次,她也不是见过他的,怎么这次就走不动道了呢? 怎么这次她的心突然跳的那么急促呢?! 李元朗出来时,岑青茗准备等会好好练一练武来定一下最近浮躁的心。 “额,就,也没有,早上洗澡身体好……” 岑青茗重新定了定心神:“咳,我是来问你刚才的事情,六安那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杨起离开的时候还交代了六安?” 不过,他看了一眼她的反应,也不像很介意的样子。 他垂眼掩了下身上的衣服,随着他低头的动作,眉上未擦干的一滴水珠颤巍巍地从睫上划过又在碎在半空。 “大当家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吗?”李元朗垂着的头仍未抬起:“我以为你还会问我你院子里的水是不是我给你挑的。” 这人! “大当家是不是忘了昨天的事了?”李元朗抬头,也不知是不是刚沐浴的关系,那双眼睛干净地让岑青茗有些不能直视。 “大当家你昨天喝醉了。”李元朗偏过头去,好像那话难以启齿似的,即使是侧面仍能看到一片红晕,从颊边蔓延到了脖子:“你说你喜欢我。”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寨子里她就没有几个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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