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角落想看岑山如何洞房花烛的几人也被吓得走了出来。 黄姚连忙否认:“我哪敢啊大哥。”说完便半天支支吾吾。 岑山忍着怒横了杨天一眼,然后让他们等在原地,进门先对刘草儿说了抱歉:“对不住,我不知道此事,今日已晚,明天我会送你回去。” 随后他便关了门带着那几个在门外偷窥的男人离开了。 这是刘草儿对岑山的第一印象。 看见过把她绑来的那个贼匪。 在寨子的第三天,刘草儿在房间里呆了一天。 在寨子的第五天,暴雨停了,刘草儿终于能够回家了,岑山如约把她带回了村子,她在村口一下马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里。 刘草儿后来出门才从领居家知道自己已经“病亡”了,只是还没等她从爹娘那询问原因,她母亲已经劈头盖脸质问她为什么要随处乱跑…… 从她回家的半个月时间里她也只出了这一趟门。 但也许只是她不愿懂,一个不过百人的小村子,丢只鸡过了一刻钟村里人都知道了,更何况是丢个人呢?但是刘草儿觉得爹娘这么疼爱她,她也没给家里人丢脸,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 爹娘亲戚轮番劝说,刘草儿感到绝望,她没法接受曾经的亲人对自己这样,也没法应允自己的未来系在那样一个渣滓身上,所以,她逃了。 也是等到逃跑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爹娘跟她和姐姐说贱名好养活,但是却特意花钱找人给弟弟算了名。 刘草儿在外面漂了两天,她迷了路,也不知该如何谋生,到第三天时,就有人看她落单打她主意了,刘草儿为了自己安全着想特意选的都是人多的地方,她以为人多即使是流氓也有顾忌,但她错了,在她被拉扯呼救时,小部分人是于心不忍但大部分人却是冷眼旁观。 刘草儿最开始根本不理他,对寨子的一切人和事都不上心,每天像个孤魂野鬼般活着,只是长此以往后,在岑山的努力下,到底有所松动。 这句话,他做到了。 “所以。”岑青茗有些不可置信:“是父亲做错了事,娘你从一开始就是被强迫的……” “但父亲伤害了你。”岑青茗落下泪来,自父亲走后她再没哭过,她也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扛起自己的责任,聚义寨以义为先,以善为行,虽是匪寨,但都是贫苦百姓出身,不凌弱不恃强,这都是父亲教她的,而如今,她一直认为的和睦家庭以及信念却都被打破。 “杨天因为这事差点被赶出寨子,你爹和杨天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也都跪在聚义堂里面受罚五天,你爹甚至还自受了鞭刑,青茗,这都过去了。” 如果不是今日之事撕开拢在回忆里的面罩,岑青茗不会发现原来很多她以为的幸福喜乐全是由母亲的勉为其难而来的,那些圆满快乐下母亲的勉强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如果是她身处在她娘的位置,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必然不会放过,所以她娘真的是自愿的吗? “娘……”岑青茗低头含泪道:“我曾经……对不起。” 刘珠弯起嘴角,这是她的孩子,有错就认有责就担,遇事从不后退,做事现在也越来越有章法,她不该什么都瞒着她的。 杨起已被刘珠刚才说的话给震住,但他仍求证道:“所以您是真的喜欢师父吗?” 第20章 番外——当时从前 正是秋收时分,田地里到处都是辛劳的人们,刘草儿也在其中,但跟其他人麻木的神情不一样的是,她笑得那么灿烂,岑山形容不出来,但就像是此刻饱 那以后,岑山有事没事就会来这片农田,有时她在侍弄田地,有时她在给人带饭,活做的都不少,但每一次,她都是漾着灿烂的笑容,岑山每次看到,都觉得那背在身上的大山,做事的疲惫全都一消而散了。 岑山不想抹去她的笑容,也不想侵入她的人生,他在走上这条路时他就知道有些东西他不能拥有了,但人生,总得有取舍。 “她一个未婚的普通百姓,你把她这样带到一个土匪窝里,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的?!”岑山在知道房间里的刘草儿是杨天的安排时向他厉声质问道。 岑山皱眉:“你哪来的这套歪门邪说?是不是你教他的?” “大哥,你别问二哥,这都是我的主意。” 杨天目瞪口呆:“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杨天急了:“我没对他们下手啊,我就是……” 随后他垂眸道:“若是大家不同意,便散了吧。杨天,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兄弟了。” “如果你再这么想的话,再这么做的话,我就只能这样。” 岑山随后就去见了刘草儿,她当时一直低垂着头发颤,直到他说要把她送回家,她才惊惶地抬起眼来看他,那一直溢着笑意的双眼此时泪水涟涟,岑山心痛,夜晚下山不易出行,他想着,如果只是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把她送回家应当也相安无事,但他没想到,那晚半夜就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大雨冲刷了整座大山,原本能够顺利通行的山路也被掩盖。 结果没想到她竟将近半个月都未曾露过面,岑山差点想直接上门询问了,不过好在第二天岑山就看到刘草儿,她当时在院中走了几步舒展了下身子便又在院子里忙上忙下,喂鸡,清扫,劈柴,这么几日未见,岑山发现当日那个兴奋跑回家的姑娘已经不复存在了。 —— 有的时候刘草儿都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不然为什么从小疼爱她的父母现在她只能看到贪婪,她们说那人有钱有势,她进了门就可以做有钱人家的正头娘子,不愁吃喝。 刘草儿想跑,她在村上生活了十几年,家里家外的道她都一清二楚,可是她被看管的太严了,还是一向对她分外严苛的大姐,刘草儿说实话对此毫无信心,她跑的当晚除了带了两个这段时间偷攒的红薯之外竟再无它物。 不过还好,可能是大家干了一天活累了,并未有人对这暗夜的异响有反应,刘草儿轻悄悄地从窗户爬了出去,院中的大门已经锁住,但是院后菜地那有个狗洞,家里人都没发现,她偶尔有余粮的时候会喂下野狗,所以只要她走到后院,她就能自由了。 大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那一刻刘草儿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借口很拙劣,刘草儿知道,但她一时已经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小草不想跑吗?你真的打算嫁给那个比你大几十岁的好色老头?” 刘草儿在当时窗户发出异响时,其实除了紧张也隐隐暗含期待,如果爹娘知道她打算从家里逃走,他们会不会改变主意不再强迫自己,会不会对她心怀抱歉,即使她知道这希望微乎其微,但她仍这样期望着。 等再站定,隔着漆黑云雾下浅薄的月光,刘草儿看着面容冷硬的大姐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刘草儿不知道大姐为何来了这么一句,眼里带着迷惑。 “我和张秀才?”刘草儿有些不知所措,她和张秀才交往不多,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 刘草儿不解大姐的意思,村子里多数的名字都像她们这样,贱名好养活,这是村子里的人一贯的想法,她也这样回答了:“我们这样的名字好养活,小弟他身子健不用贱名也好养活。” 刘草儿父母一辈子的田里人,虽说想有个男娃传递香火,但也认为男女一样都得下田干活,在土里刨食,转折就是在张秀才考上秀才之后发生的,大家都已经忘了张秀才的本名,但村里人都还记得他考上秀才时那一片喜闹,村长上门送礼,乡绅登门庆贺,就连他们家的地居然都可以免除了赋税,刘草儿的爹这才知道这到底 刘草儿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在姐妹里被父母偏疼的关系竟然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