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千万步,即便成功了,娘娘有面对天子之怒的准备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三皇子无恙,娘娘也有可能无生命之忧,但娘娘的父母兄弟族人呢?”赵德妃听完,大受打击,捂着帕子呜呜咽咽地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见个浑人?”赵德妃哭自己命苦,但在银屏看来,她的命却极好,不必为奴为婢,儿l子再差也是王爷,荣华富贵绵延不绝。银屏红着眼,在一旁陪泣,时不时递上帕子。赵德妃发泄完,嘴里骂骂咧咧,喝了一盏温茶,道:“去拿个鸡蛋滚眼睛。东哥呢?”银屏道:“现在正睡觉,金瓶姐姐素来谨慎,娘娘放心就是。”赵德妃眼睛都哭肿了,抬头问银屏道:“那就只能忍着了?”银屏郑重地点头,赵德妃又问:“那之前有没有成功的?”银屏深吸一口气道:“有,前朝宫中妃子的母亲买通太医毒死分娩的皇后。”赵德妃一听这配置,眼睛瞬间亮起来。银屏继续道:“不过,那皇帝的皇位是妃子的爹给的,而且最后妃子全家族灭。”赵德妃惊恐地睁大眼睛,问:“是真的吗?”银屏点点头:“千真万确。娘娘,忍着吧,咱们还有东哥。”前朝旧事把赵德妃的小心思都吓没了。她眼馋成功的结果,但又恐惧可能招致的苦果。陛下可是真会杀人的,亲手杀人的。赵德妃想到此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道:“赶明儿l,我给东哥启蒙。”郑湘才不理会这些呢,即便知道后,也会一笑置之。她如此美貌,又如此招人喜欢,总会有大批的人前赴后继地羡慕她、嫉妒她、甚至心里想着取代她、打她、杀她。但让她们动手,又胆怂人怂,瞻前顾后,还不如自己果决呢。郑湘吃罢晚膳,进了皇帝帐篷,入眼便是挂在架子上的铠甲。胸前的圆护打磨得如同镜子一样明亮,就是这个东西白天反光,晃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上手去摸,冰冰凉凉,隐隐还有油脂和血锈味道。她突然想生儿l子了,让他穿上这套铠甲,背着墙上的弓,佩着架子上的刀,再骑上她惯骑的马,一定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听到脚步声,郑湘转头,脸上闪着耀眼的光芒,道:“我想要个儿l子。”姜榕见怪不怪,将人牵着坐下,熟悉地问起为什么想要儿l子。前些日子,郑湘一直期盼女儿l,因为怀女儿l会让娘变美。过了两日,她改口说娘美不美和男女没关系,但还是想要一个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儿l玩。又过两日,她说这世道对女儿l不好,还是要个儿l子。姜榕无有不应,但应了后,湘湘又嫌弃他对孩子没有期待,一点都不好奇男女。姜榕现在有了经验,熟练发问:“为什么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女儿l很好。”自己期待的性别和湘湘期待的要不一样,否则要么被湘湘嫌弃没有想法,要么被骂重男轻女,要么被阴阳怪气。闻言,郑湘立刻劝服他道:“难道儿l子就不好?等他长大穿上铠甲,跨上战马,一定是全天下最厉害最俊俏的人。”姜榕十分认真地设想一下,然后点头道:“确实很好。”“是吧,是吧,我就说儿l子好。”郑湘一脸兴奋道,姜榕认真附和。躺在床上,郑湘还在念叨铠甲的事情。姜榕突然笑道:“咱们 兄长御驾走了近两个月,终于到达晋阳行宫。郑湘的脚踏在地上,那坚实平整的地面变得如同索饼一样软。郑湘被金珠蕙香左右搀扶,好奇道:“阿娘,好奇怪啊,我觉得自己脚在飘,头有点晕,但途中下车并没有这种感觉。”陆凤仪笑道:“你多少年没出来了?睡一觉就好了,金珠蕙香扶你主子回去。我回去看看,她们把我安排到哪儿。”“我听说这次来的人多,留宿行宫里的重臣家眷都或三个或五个住一个院子。”郑湘张口要说和阿娘住一起,但想起这里是行宫,而非京师,她被周贵妃安排住进清宴堂,这里也是姜榕的寝殿。“阿娘,谁要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帮你出气。”郑湘叮嘱道。她阿娘最是善良,即便被人欺负,也都默默忍受。在,你到底是兄妹,为着将来,也该见见。”陆凤仪劝道。“那我歇完觉再见他,自家人不拘早晚。他一家都来了?”郑湘问。陆凤仪答:“只他一人来了。他位卑职轻,不能带家人,且又放不下几个小的,留你嫂子看家。”早见晚见都得见,郑湘终于耐着性子,被迫去了解郑洵,接受家里多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