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周身院落一片朦朦暖光。 他步履轻快,只比依次燃起的烛火晚半步踏进面前的晦暗里,假装这一路的灯盏是专门为他燃灯照明。 容秋自娱自乐,玩得挺开心。 “嗨,新来的朋友,你好哇!” 听见动静,本来背对他的人转过身。 “你好。” 他上下打量了容秋一眼,煞有其事地赞道:“嗯,清明这身浅色衣衫亮眼,倒是很适合你。” 容秋尖叫起来。 一双如画眉眼笑盈盈向容秋望来,不是颜方毓还是谁? 老婆回来了!!! 等等,老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此时老婆来敲门,一阵心虚却突兀地从容秋心里冒了出来。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是元丛竹给他说了什么? 一旦先入为主地有了这样的想法, 就连对方刚刚的那句夸赞都立马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但这样未免心虚,还是勉强忍住了。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容秋后悔不迭。 “怎么啦?怎么看到我反而一副心虚的样子。”颜方毓微顿一下, 轻声问,“闯祸了?” 颜方毓慢悠悠踱步而来,在容秋颊边“刷”地一声展开折扇, 给他涨红的脸扇了扇风,随口道:“真的吗?” 余光中,他瞧见洒金扇面上有氤氲墨字时隐时现。 小兔子本就全凭野性行事, 不善细思琢磨,此时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没想到如果颜方毓是因为知道假孕而回来, 那么此时便不必要再行卜算了。 然一遇到眼前更加紧迫的危机, 他便把上一刻的担忧全给忘干净了。 一定不能让他算出来! 他打了个磕绊:“你、你怎么回来了呀?” 颜方毓被这么一打断,扇面上的墨字果然隐了下去。 “……啊?” 颜方毓空闲的手掌一翻,一只毛茸小团子出现在他手心里。 “哦……”颜方毓拉长声音,斜眼觑他,“原来这个不是你送的吗?那看来我找错人了。” “等等!”容秋大喊着拽住颜方毓的袖摆,“是我的!是我的就是我的!” 老婆不过来找他,他又别扭主动去寻,就只好送另一个“自己”过去。 颜方毓半转回身体,那只兔团又赫然出现在掌心。 “当然是啊!这是我以前用褪掉的绒毛扎成的团子,就是扎的我自己!”容秋急切地说,“它的眼睛是黑色的,耳朵的形状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看你看!”他背对颜方毓,抬手不住指着自己脑后的兔子耳朵,“它的耳朵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