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过很多车祸,真是遗憾。」梧桐感叹地说。 「只要人们在注意一点,或许就能避免这些悲剧了。」 「难道就没有能避免这些意外发生吗?」 「人真是悲哀啊!」梧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这十字路口多了点恐怖的气息。这里彷佛悲剧的聚集地,晚归的人经过这里,不时听见那幽魂的哭嚎,凄厉的令人受不了,风於此止息,月也不肯照亮这里,黑暗於此处狂欢,誓言要带给人们更多更多的恐惧。暗点,还要更暗一点,要暗的让光芒都无法进入。此处仅允许点燃悲剧,让人看见悲伤,不允许传递希望,一丝丝希望都不可以有,绝望的花朵美丽绽放,供人欣赏,但代价是人的生命,以及一切使人痛苦的感情。 「二月十五,机车骑士抢快与汽车碰撞,一si一伤。三月五号,汽车驾驶车速过快,撞si一名机车骑士。三月三十,一名机车骑士酒驾自撞路灯,当场si亡。四月十七,一汽车因车速过快煞车不及,前方骑士被撞飞,当场si亡。五月十三,汽车驾驶酒驾自撞路树亡。五月三十,一汽车驾驶jg神状况不佳,撞si一大学生。半年来就发生这麽多起意外,令人遗憾。」梧桐拿着纪录本,叹了叹气。 「是的,这是前天才发生的事,一名大学生骑脚踏车经过这里时,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撞si,事发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肇事驾驶非常愧疚,声称自己工作了一整天,下班回家时jg神状况不佳才酿成此悲剧。」梧桐解释。 说罢,曼莎卡下车,将一束鲜花摆放至路旁,表示悼念,在此刻她的内心也希望,未来这里不要再发生悲剧了,然而其实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只剩下祈祷了。 「警官,您认为si亡是什麽呢?」梧桐询问曼莎卡对si亡的看法。 「si亡後的世界会是什麽样子呢?」梧桐朝着车窗外呢喃了一句。 我蹲下来抚0花束,像是抚0一只刚出生的小狗,轻轻的,慢慢的,我一直在想,这麽一个悲剧的场所,为何只有一束鲜花来安慰,或许,这里根本不需要安慰,因为人们不想直视伤口,那流出鲜红血ye的伤口太骇人,无视它是最好的治疗方式,只是无论怎麽无视,终究还是无法忽视。 从来未有过从学校走至火车站的念头,因为相距甚远,光是想像就足以使人失去动力,然而对於现在的我而言,缓步慢行於夜间是惬意之事,时间於我而言早已不重要,现在是何时,又是何年何日,会在意那些的,只有往昔的自己。 想呀想也走了走,走了好久好久,背後是长长无止尽的路,前方也是长长无止尽的路,我被困在中间,向前也好向後也罢,都是看不见尽头的,然而我却不後悔,脚下每往前踏出一步,就离车站近一些,每踏出一步,就离家乡近一点,时间在脚下成为了破碎细微的存在,一秒一秒的碎了,然後沉入过去,我则是一步一步的走着,迈向未来。枷锁吗?我真不懂为何过去我会被时间枷锁,看着月亮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过往的我啊还真是愚蠢啊,竟然会被时间枷锁,我发狂的笑了,夜间空荡荡的田里,徘徊着灵魂无奈的苦笑。 「很少看到有年轻人这麽早起,少年仔,吃饱没?」一位老先生用流利的台语向我搭话,似乎觉得我的出现很难得。 「这拿去吃,身t要顾。」老爷爷给我一个韭菜盒子,然後离开。 这是我早上第一次吃韭菜盒子,过去都是在学校附 习惯拿着悠游卡刷过电子票口,这习惯可能永远改不掉,过去搭火车都是这麽做的,省去了买票的时间,也无需等待买票的人cha0。虽然现在可以不必这麽做了,但还是习惯的一个动作。「b!」的一声进入车站。清晨很少人,只有一些要去上课的学生。 「每天都一直考试,超级累,不过努力撑过这一阶段,大学就轻松了。」另一位学生乐观的回答。 「快结束了,等大考考完就能轻松了。」乐观的学生依然正向,但我听来只是在敷衍他的朋友。 「刚才你说话了?」那位不断抱怨的学生狐疑的看着他的同学。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 梦里我遇见了一位天使,她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当时我身陷泥淖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困,我越是奋力向上抓,就越往下沉,我一开始很畏惧,但最後连畏惧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心已si,放弃挣扎也放弃活着了,就任凭自己向下沉吧!努力了那麽久却一点回报都没有,任谁都想放弃。就在这时,天使拉住了我的手,将我从找沼泽中拉出,使我再一次重见光明,我很感谢天使,天使微笑後,旋即离去。 「怎麽会,你不要那麽悲观,才一次考试考差了,看开一点好不好。」 「确实是令人失望,但也不能一直抱怨呀!人要把希望放在未来。」 「心情好差,这样继续付出没有回报的努力到底意义何在,活得好累。」正在伤心的一位nv大生完全听不进朋友的安慰,独自陷入悲伤的漩涡之中。 突然那位悲伤的nv大生抱着她的朋友哭了出来。 「巧倩,放开心x,你的努力并非没有任何回报,只是现在还看不出结果而已,所有的努力都会在未来开花结果的。」 「伤心哭一哭就好了,别说什麽不想活了,活着没意义的话,这样对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太不公平了。」麻美语带责备,似乎还夹杂一些愤怒。 「嗯,我会静静地陪着你,直到你好一点。」 突然觉得,世间还真是残酷,想要活下去的人却没有机会能活着,然一堆人却是活得生不如si,这世界真是不公平,让想活下去的人继续活着,想si掉的人通通si一si,不就好了吗?为何要让想活的人si去,想si的人却si不了呢?真是矛盾。 火车一直向南开,开了好久好久,我的jg神又开始涣散,但我却不担心会错过要下车的站,现在脑中就一个想法,被载走了再搭回来就好,过去的我太过拘谨了,总是不敢睡得很沉,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无法在正确的站下车,担心太多没什麽用,累了就睡吧!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 「这里是哪里重要吗?」那人影突然变得清晰,我睁大眼睛一看,竟然是天使。 「这里哪里也不是,是你最思念我,所以我才会出现。」天使平静地说。 「约定?那些不过是还没长大的玩笑话,离开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天使笑了,冷冷地笑着,让人心里发寒。 「你这个废物,你其实很恨我吧!自从我们没联络开始,你就一直很恨我为什麽不理你,恨我为什麽不在听你说话了,你是这麽想的吧!」 我看见天使狰狞地笑着,然後拿起镰刀,往我这里挥来…… 六月六号,晚上十点,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萤幕,在我搭上车时,才五月三十一号,一段时间莫名消失了,本来应该要很惊讶的我,此时却异常镇定,突然觉得这好像也没什麽,反正,时间不过就是消失了,其实没什麽好在意的。 眼前是熟悉的道路,长长一条走到底,左转後右转後再左转,就能到家了,每一次回到故乡,都觉得家乡的这所大学很厉害,盘据在整个市中心,连接着前後火车站,从火车站出来後,眼前所见就是这间大学。走,不过一点也无所谓,慢慢地踩在故乡的土地上,才能感受到故乡最原始的气息。 「在怎麽道歉都没用了,他已经回不来了。」 「……我不想轻易原谅你,但也不忍责备你了……」 「你能做什麽……」 怎麽家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了,发生什麽事了吗? 怎麽会回不来呢?我这不就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