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被捞(1 / 1)

江齐回去的时候坐了地铁。 “宝宝疼吗?妈妈对不起。” 他被人晾了一下午,此时看见信息更是莫名有些烦躁,但还是打字回道,“没事,不用担心” 想到自己的新工作,江齐只希望大明星的工资以后可以按时发。 说是捞,是因为照当时对方的架势,说不定得闹去警察局。 名声好不好无所谓,主要是来钱快,还轻松。 大概学历在这里没什么用处,有颜值和会看眼色才最重要。 虽说这酒吧有擦边嫌疑,但也没有旁人想的那么不堪,大部分来这寻欢的人不过就是求个轻松和笑脸,该笑的时候多笑笑便是了,至于有人下班后被带出去,那是人家你情我愿,江齐虽自己拒绝了几次,但不代表就能看不起别人了。 变故发生在三个月后。 他刚换好衣服准备整理酒杯,同事说卡座有个姑娘专门点了他送酒。这是个来钱的活,江齐没什么不乐意的。 江齐看了一眼台上消费,不是那种硬撑场面体验下的小年轻,大概率是真的有钱公子哥。 一个挑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接过酒,盯着他笑,“酒是不错,不过兄弟,哥给你指条明路,要不你直接卖屁股吧,可比你在这卖笑赚钱多了。” 但江齐无意惹事,所以也不再等小费,只笑笑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这位顾客,我只提供送酒服务,您请慢用。” 强硬的肢体接触着实令人生厌,江齐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捏在江齐刚被他妈“不小心”用晾衣架打到的伤口上。 谁知道那镜子就跟酒吧的梦幻虚影一样易碎,炸开的碎片崩了那人一身,把脖颈和脸颊划了几条口子,尽管那伤口远没有江齐自己手上的大。 “把你们经理喊来!草,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让我见血……” 经理很快带了人过来,一脸愠色地看了江齐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随和的人能搞出这档子事。 那人却没管经理,只是走过来扭着江齐沾满血迹的手,“你就是用这只手砸的吗?我今天——” 正当焦灼之际,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耳熟的声音和姓氏重合,江齐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众人的视线都随之望去,灯光下是一张令江齐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那人也直直地看了过来,继而对着那染发青年说道,“大家都是出来玩,事情用不着闹那么大,赔两瓶酒水道个歉吧。” 受伤那人也是没想到有人喊停,一边摸着脖子上的血迹一边叫道,“诶不是,我说小陆总,你怎么连这人也要护,我这都流血了,您不能这么轻易替人结案啊。” 陆景行回国后才进了自家公司。 “如果我不顺水推舟,你又能留我多久呢,我当年可是见识过了。” “我当时……”陆景行吸了口烟,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了话题,“我找你是因为,秦柯想离开了。” “当初秦柯本就是为了利益才跟了他。”陆景行吸烟的频率越来越快,江齐自己不抽烟,也不太闻得惯二手烟。 江齐倒是意外陆景行会说这么多,“不能直接跟陆总谈吗?”在陆景行面前,江齐还没资格用“陆叔叔”这个称呼。 明明是父子,眼前的青年说起这些却好像只是在谈论旁人八卦一般自然。 陆景行吐出了一口烟圈,最终还是告诉了青年答案,“秦柯是我从小喜欢的人。” 江齐也同样没去追问“从小”的意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这样一来,当初的莫名接近,和后来不明原因的失联疏离,也许都可以有别的解释。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陆景行把烟头踩灭,“我知道你缺钱,你的母亲,你的债务,如果他经过刚才那一出还是找上你,接受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这话说得没错。。 “他会找我的。” “我也会答应。” 秦柯看向他的眼神并未与昨日不同,但其他同事们则多了些意味深长,江齐只管认真工作,纯当没看见。 有些事情,说不上谁利用谁。 也是在这时江齐才知道原来西西是秦柯的远房表妹,难怪当初自己的加入并没给她带来任何危机感,显然她知道的事情也比其他人多些。 “我不介意。”秦柯这话接得迅速,仿佛也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笔所谓的分手费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把未来五年的资源都给秦柯铺好了,不说像之前一样蒸蒸日上,但起码旱涝保收,至于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而这正是秦柯想要的,所以实在是没什么好介意。 “会的。陆总还说,这段时间就让江齐继续留在您身边工作好了。” 秦柯抬头看了江齐一眼,而后回了句“知道了。” 刚刚的整个过程都是当着江齐的面进行的,但从头到尾又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正当想着,张助理回头对着江齐开了口, 还是上次那个阳台,不过这次没人抽烟。 “什么意思?” 张助理翻出了一张收据递给他,“你母亲未来一年的住院费已经付过了,至于其他,等陆总回来再说吧。” 等两人回房,秦柯已然不在房内,只留西西在收拾一些东西。 “那我就不打扰了,江先生您继续工作吧,有机会再见。”张助理见状便打了声招呼,也自行离去了。 既然说继续工作,那江齐便继续工作了起来。 秦柯接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给江齐多余的表情,没有为难,也没有好意,如果说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两人单独相处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陆总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别跟他犟着来,他们那种人喜欢看人顺从。” 转头看秦柯仍在闭目养神,直到再次开口证明刚刚的说话人确实是他,“景行跟我讲过你的事,如果你抓住机会的话,不仅问题可以解决,说不定未来的分手费比我只多不少。” 他压住心里有些吃味的苗头,坐起身来喝了一口冰咖啡,苦味席卷而来,让人逐渐镇定。 “这是你自己的事。” 江齐出神地看着他的脸,似乎突然知道为什么他能被陆廷之捧了这么多年。 不远处传来一些嘈杂,秦柯转头,却瞥见了这位青年眼中残留的一丝依恋,微微皱眉。 “当心!”远处有人大喊。 “没事吧,你们没事吧……” 秦柯被压在从青年半侧身下,缓了缓神,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秦柯翻身坐起,只见青年薄薄的卡其色裤腿已经被磨破,有血迹正在印出。 “秦老师你怎么样?” 江齐被人扶着坐在了旁边休息椅上,西西把裤腿往上撩起,果然,一片血糊糊。 推车的师傅也赶了过来,吓得瑟瑟发抖并止不住地道歉,幸好大明星没事,不然他全部身家都赔不起了。 “找个医生,或者西西你直接送他去趟医院。”秦柯看了眼边缘的铁片,“可能得打针。”如果不是被眼前这人及时推开,这一车东西直接撞到身上的后果不敢细想。 刚刚,他似乎也把秦柯当成那个男人了,唯一的念头便是这次一定要推开他,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幼小的身躯跑不过汽车的速度。伤,但秦柯还是给他放了两天假。 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工作倒是越来越上手了,有时候西西有事要忙,都是江齐一个人跟着秦柯跑前跑后。 收到那位陆总的消息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顺便还带了个造型师帮他弄了个头发。 还是人靠衣装,之前江齐还觉得自己跟秦柯没得比,但经过这一打扮,加上江齐本身也不矮,身材管理虽比不上明星但起码替个背影也能过关,镜子里的人竟也有了几分贵气。 只可惜灰姑娘变成了男人,令人啼笑皆非。 汽车最终停靠在一座花园别墅门口。 张助理跟门口的迎宾打了声招呼,回来跟江齐说道, 江齐点点头,看着张助理把车开走后才走向门口的侍者。 两人一路向前。 江齐也没有驻足的打算,跟着前人的脚步直往别墅走去,里面同样七绕八绕的格局地让他想起那天被带着去见秦柯的场景。 “陆总,您的客人到了。”侍者站在门窗一边说道。 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感觉比上次见面轻松许多,“你来了。” “这是高总。”陆廷之提醒了句。 “你好。”男人本就依靠着栏杆在与人说话,刚见人来了便拿着酒杯上下打量,似笑非笑,“这就是那个让你甩了秦柯的小朋友吗,看起来很乖嘛。”这人说话语气轻佻,“唔,虽然不太记得了,但好像确实挺像。” “行了行了,你们聊吧,知道你不想下去应付,一会让人把吃的送上来。”走之前,还拍了拍江齐的肩,“好好玩啊,今天是我生日。” 那高总走后,阳台恢复了宁静。 “别站着了,坐吧,今天晚霞挺美的。” 这样的风景,平日里偶尔也能看见,只是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欣赏,却好像连晚霞都贵重几分。 “今天怎么不叫叔叔了。”男人调笑道。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左右吧,除了眉眼,胖得完全不像你爸爸。” “那小区太绕了,我找不到江阳家的门,正巧就遇见你了,说起来还是你带我过去的。” 江齐以为男人打算开始叙旧,想着要怎么回才不失分寸,却听眼前之人已经止住了话头,“但今天你既然选择了坐上车,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默认你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关系。” 而对于江齐来说则在想,哪种关系?是故人之子,还是情人的替身游戏。 “我那儿子的把戏可并不高明,不过既然他们要体面,给他们便是了。” “嗯。” 天色愈来愈暗,主人有意把阳台布置成了临时餐台,点上了灯。 楼上这片虽然对于别人来说是个视觉盲点,却可以看见楼下已经越来越热闹了,江齐眼尖,甚至看到了几个眼熟的明星网红,为宴会增添了几分高潮气氛。 “多谢陆总。”江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但那又如何,总要先吃饱饭再说。 江齐看到陆廷之的眉间已经皱了起来,显然对被打扰很不满。 旁人见状借搀扶拉了他一把,“打扰陆总雅兴了,实在是太久没见到陆总了,赶来拜会。” “是我家小辈,你有事吗?” 江齐原本是有些尴尬,听到陆廷之把自己模糊地说成小辈时,竟然还是松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嘲笑自己的又当又立 “你看着我在想什么?” “秦柯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收尾,还没到需要解释的时候。”虽然这样一来猜到的人也差不多了。 果然如某人所说,挺喜欢扮演深情。 晚饭过后,江齐原本以为还有后续,但张助理却单独将他送回了住处,仿佛今天就到此结束了。 秦柯的拍戏进度也到了一定阶段,江齐也有了两天的休假。 天气转凉,下过几场雨后久违地放了晴,他扶着女人去了花园躺椅坐着。 “我的钥匙呢?”突然,他妈站起来摸着四周口袋,“我们刚刚关门房门钥匙没拿,不行,那个贱人又要偷我东西了,我得回去……”说着便要走。 江齐想起医生当初的嘱托,摸出自己口袋里的钥匙地给她,“妈,妈,钥匙在呢,刚刚出门你还吩咐我放好,你放心不会有人进去的。” 最近的几次见面,他妈难得心平气和,他便任由她说了下去,旁边走廊就有便利饮水机,江齐倒了杯水给她。 “妈,我最近换了个工作,是给一个大明星……”江齐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女人对儿子的近况并不关心,只沉浸在自己的过往中,激动间手中的热水又一次倾倒在江齐身上。 没多久他妈就执意要回房,江齐将她送了回去,临走前,女人躺在床上突然问道,“齐齐,你衣服怎么湿了?” 就像当初江阳死后,他尽力做了一切,变得更乖,更能干,更“热爱”学习,却不再能得到她及时的夸奖与欣慰。 她似乎依然在意他,又似乎不再看得见他。 那天,他们吃完晚饭。 “好!”他一向是个乖孩子,自然应允,然而等他走到楼下才想起来那东西涨价了,要六块才行,于是只能又爬楼折返。 因为他听到了他爸说—— 他妈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收拾着手中的碗筷,许久后碗才被放下,发出了“咚”的一声。 “不,不全是因为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有家庭,有江齐,就算,就算没那么爱,但很多家庭不都这样一辈子过去了吗?”女人的声调逐渐提高,这些日子以来不良的预感终于变成现实。 “别拿这套话堵我,所以说,你还是怪我当初威胁你结婚?”一声哼笑。 女人镇静了下,哼了一声,“那就算离婚,你又能如何?” “江阳你贱不贱啊,他当初抛下你说结婚就结婚,那时你狼狈成那个样子,现在挥挥手又让你回去?” “不得已?是家族地位让他不得已,还是金钱权利让他不得已,现在等人死了就可以了是吗?我不会再把你让给他的,我不同意。”女人控制着自己的歇斯底里,将碗筷端去了厨房,剩下男人继续擦着桌子。 走出疗养院的时候,江齐遇上了催收的。 “哟,巧了不是。”那大哥对着江齐,吹着口哨走近。 旁边的门卫探了探头,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要在门口惹事。 “最近发达啦,阿姨这疗养院住着也不便宜吧?”显然来人也不想在摄像头下闹事,勾着江齐的脖子拖到了旁边小道。 “你当我赵哥傻啊,哪个被要债的不是这么说,前两天去酒吧找你说你不在了,怎么,不卖脸,改卖身啦,哈哈哈哈哈。”对面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我遇到了以前的老同学,给我介绍了个更来钱的工作,你们要是想要,过两天我就打给你们,要是不要,你们今天把我打死了也没钱,反正疗养院你们也进不去。” “啧,到底像是发达了,口气硬了不少。” 江齐看着人消失在巷口,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直到被远处的汽笛惊醒。 迟早变态,江齐常常这样想。你这几年大学的学费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再说,也就是最近才不行,以前我都能还得上的……”赌博的甜头,拆东墙补西墙式的还法,终究是维持不了太久。 那天回去之后,江齐拨通了张助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张助理是个人精,对着这个第一次打过来的电话回道“陆总现在在开会,不方便让他接电话,一会我会转告他的。” 晚上9点,上次同样的酒店。 一个普通人待在极尽奢华的酒店套间,竟然产生了和当年踏入一间散发着闷臭的招待所时,感到同样的无所适从。 是的,他还带着行李。 这段时间江齐留在江城的时间不多,也就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难得几天要么偷摸蹭住在韩泽那,要么就便宜小旅馆住一夜,这两年被催债,江齐也早就习惯了居无定所。 江齐能说的不多,韩泽也未来不明,到最后两人便干脆沉默。 韩泽则走到门口,关上了门,从背后抱住了江齐。 江齐没忘记今晚的任务,于是按住了韩泽正移向自己敏感部位的手,“不行,今天真的不行。” 对于韩泽,虽然两人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他是感激的。 期间江齐已经洗好了澡,坐在窗边发呆,他倒没有天真到以为今天陆廷之依然是请他来酒店包间吃饭看夜景的。 陆廷之今天还是穿得像个外交官,眉头并不放松,似乎白日里有什么事情还在烦扰他。 来人见他穿着睡袍,点点头,“吃了吗?” 旁边醒酒壶里有来时就醒着的红酒,陆廷之倒了一小口喝掉才回,“嗯,我先去洗个澡。” 出来后,陆廷之先是关掉了几盏晃得刺眼的水晶灯,等房间变得足够昏黄暧昧但又能看清人脸之后,走向正端着一杯红酒要喝不喝的江齐。 “江齐,我已经给够了时间你后悔。” 江齐不语,放下了酒杯转过身去,看向了这张平和的脸。 久而久之,甚至一些在令人羞耻的、昭示着自身性向的旖旎之梦里,男人也在恍惚间充当了导师。 说完,他缓缓滑落,解开了男人的腰带,隔着裤子亲吻胯下胀起的那部分,嗯,很壮观,刚刚在背后的时候江齐便发现了。 江齐将他的东西掏出,用手扶着底部,从下舔到上。他一般都不给人做口交,不知道是急着取悦某人,还是从心理上给自己断了后路。 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激动,江齐开始用手扶着边舔边吸,直到仔细地上下舔遍,感受着肉根的逐渐胀大,江齐换了只手扶着,一手抵在他胯部,将唇部包裹住龟头,开始轻轻地上下吞吐。 耳边开始传来低沉的喘息声,偶尔江齐抬眼看他,却被陆廷之抓住脖颈重新压了下去。 “乖孩子。”上方的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 他还没到能让人射在嘴里的地步。 明明刚刚还在剧烈喘息的,这会除了脸色还是微红,已是一脸镇定地坐在床边 已经,太多年没人叫过他宝贝了。 男人的床事风格和面相的温吞不同,和……梦里的也不同,而是相当的直接。 再次硬起的阴茎即便抹上了足够的润滑,进入的时候仍然将江齐逼出了眼泪。 操你妈的孩子孩子,谁家会操孩子呢。江齐感受着许久不曾经历的内里疼痛,内心突然暴躁起来,恨不得掀翻背后的人。 所以江齐只能忍。将手探往自己下身蠕动,不断深呼吸让自己放松,甚至连把上面的男人想象成韩泽他都试过了,才终于放松下来。 不紧不慢,却令人窒息。到了激烈处,江齐只能叫出了声,以确保自己不会死亡。 没有关照,只有物件。 完事后,江齐仰躺在床上。 等江齐简单洗漱完回来,惊讶地发现男人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袖口。 这人倒跟秦柯差不多,端了个敬业人设。 男人笑了笑,没跟他解释这两者的统一与区别。 江齐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到底知道自己多少,话里又分多少真假,便只如实相告。 啧,看来这次试用恩客还算满意。 到了剧组,江齐除了站了一上午没敢坐下外没有表露异常。直到当休息室里只剩秦柯和他时,被提醒注意下后脖子。 江齐看了眼秦柯紧皱的眉头,这才明白那老东西是故意的。 不过这种把新情人放在旧情人身边以示警告的把戏,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谁知秦柯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捏住了江齐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重力让江齐不由把身体倚在旁边桌子上,那人的舌头竟然又在嘴里舔了一下,激起了一身战栗,然而没等反应过来,那人的脸已经离开了他。 江齐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发展法,一时间忘了反抗。 江齐被轻咬了一口,被疼痒激得人忍不住挣扎,秦柯也终于彻底放开了他,站回了原位。 说完,便拉开门离开了。 但这吻倒是甜的。 “谢谢了,麻烦你特意接我。”江齐下车前再次感谢。 江齐进去的时候,家里有个阿姨正在布置餐桌,他的行李已经提前被人送来了。 江齐坐在沙发上,这屋子似是有些年头了,但是看得出来当初装修的时候花了心思设计,倒也不显落时。 江齐连个为什么都没问,自己吃了晚饭便上楼了。 却没想到看到的是陆景行。 陆景行是喝醉了酒回来的,因为秦柯很爽快地给了答案。 是啊,他早该明白的。所以他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帮忙是自己主动要帮的,他只是最后想再试一次。 更何况,他在当初秦家破产落魄时,选择更有权势的他爸而不是他时就该明白的,他要的只是交易,不是感情。 陆景行曾天真地以为他跟他爸是不一样的,他对秦柯是平等的,是尊重的,是可以共谈未来的。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因为想离开所以利用了江齐的存在,还是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替身,才想要离开。 恍惚间那人的脸好像又出现在了面前。 面前之人冷静回道。 啧,这才多久。 江齐看着这人有些神志不清,阿姨倒了醒酒汤过来,江齐眼神示意了下,两人合力将陆景行搬回来了房间。 “麻烦江先生先看一下,如果要吐的话厕所里有面盆,我去把醒酒汤拿过来。” 床上的人突然睁眼看了过来,带着打量。 但和秦柯选择他爸不同,这个人是自己亲手送到他爸床前的。 脸上触碰到一双手和温热的毛巾,有人在帮他擦脸。 人影挡住了灯光,动作间呼他听见了那人的呼吸,陆景行发现几年过去,江齐的身量已经完全是个青年人了,曾经,这幅身躯也曾婉转向自己示好。 陆景行突然感到有些恍惚,一只手竟抚上了青年人的腰。 陆景行把手敷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再次陷入沉寂的黑暗。 第二天江齐上班 两人在楼梯口相顾无言,一时间都有些尴尬,最终江齐侧了侧身给人让行。 江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人坐在饭桌前,钟姨做好的饭菜被一样一样端上来,吃得那叫一个食不语。 之前钟姨倒是有问过江齐的口味,但他吃东西不挑,也不想拿出客人的架子,便回了没有忌口,都行。 听语气,显然是这家的老人了。 “是钟姨做得好吃。”江齐倒不是故意跟着陆廷之夹菜吃,顺便回应下敢打破桌上冷局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钟姨笑着把菜都上完,便回了厨房自己用餐去了。 一顿饭吃得江齐很是尴尬。 饭局将毕,陆廷之才开口道,“说吧,回来找我什么事?” 江齐这才意识到,刚刚估计是自己的存在打扰到人家父子谈心了,便提出先离开,却被陆廷之制止了。 金主发话,江齐只能硬生生又坐了回来。 “他要联系我做什么?”今天钟姨炖的鸡汤确实不错,清淡又鲜甜,陆廷之饭后又盛了一小碗。 陆氏每年的私人家宴活动,会邀请一些集团高管和关系好的合作伙伴参加,其实就是借个由头的社交场,如今的陆家是陆廷之掌权,自然就设在他们家。 “所以找你做说客?”陆廷之喝了口汤,终于正眼看向了对面之人,“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的呢?” 估计昨晚喝醉酒又认错人,就是和这一声朋友有关。 原来陆廷之倒是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动向一清二楚,不过也是,有钱人一向玩得开,就这点东西估计还算不上震惊三观。 要不是他外公的嘱托,他是真不如去干自己的事。 陆廷之仿若不在意,用湿巾擦了下嘴,说道,“知道了,让他来吧。” 屋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却迟迟没听见离开,没一会便见到去而复返的陆景行铁青个脸说道,“车好像有点问题,我让人明天来看看了,借我辆车吧。” 陆景行更为难,山上不好打车,陆景行也着实不想再睡这了。 比起当司机,跟父子俩同住一屋更让他觉得不适。 江齐提建议的时候爽快,等真坐上驾驶座的时候才发现问题。这么贵的车,他要是开坏了,要赔吗? 旁边陆景行见他发动了却没立即驶出,不由问道,“有问题?” “这有什么,他以前送给秦柯的车可不止这些,你只要会来事点……”陆景行似是突然想什么,没再说下去。 他不由地自嘲着笑了笑,把车子开了出去。 陆家的别墅在深处,开到方便打车的地方至少也得五分钟。 虽说他与江齐现在的局面也算各取所需,甚至是个人都会觉得江齐才是赚更多的那个,但毕竟当初大学的时候自己确实是骗了他,再加上后来从朋友那知道这人曾疯狂找过他,多少有点心虚。 “什么?” 江齐反应过来,内心暗骂了一句,明明已经穿了带领的衬衫了,怎么还能那么扎眼。 但他自然不会去解释这个。 自己又能好多少呢?当初还不是被人牵动心神,人家一走了之后,自己还动不动就在那回忆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配和他做朋友,现在看来,就像是个笑话。 这在陆景行看来便是青年在隐忍痛楚了,过了会开口道,“你要是觉得实在不适应想走,现在还来得及帮你。” 再说,“秦柯想走你帮忙,我想走你也帮忙,但你能图我什么呢?” 汽车突然停在了山脚下的公交站台,这里离市区不远,应该打车会很快。 “陆景行,你是搞不定秦柯,所以在我这找存在感吗?”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不过好在等他回到别墅的时候,钟姨说陆廷之还有事要在书房处理,嘱咐他自己回来了先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江齐又跟着秦柯出了差,两人选择性失忆般地相安无事,遇上用得着替身的地方江齐也都得上。 之前的工资江齐大部分都打给了催债的,自己所剩不多,但和总额比起来还是杯水车薪,张助理倒是给了张卡说平日的生活用度可以随便刷,但关于债务则是一概没提。 江齐差点想去问问秦柯,讨教下如何管金主要钱的经验,想想还是忍住了这股恶寒,决定回去后再看看陆廷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诶,小江回来了啊,明天就是家宴了,陆先生说这次请的人少,就不折腾去祖宅了,就在这办办。” 听钟姨说,陆家祖宅比这大得多,“就跟庄园似的”,而这套是陆廷之结婚时自己买的房子,后来祖宅那长辈去世后换了陆廷之当家,却也没完全搬走,平日里还是习惯在这住得多。 不过陆廷之却没给他跑路的机会,没一会就让张助理把明天的衣服送来了。 所以第二天当宾客陆续进场的时候,发现陆总后花园里突然冒出一个长相酷似秦柯的小青年时,再结合最近的传言,有知晓些内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味。 小孩?什么小孩? 至于江齐,在接受了一波一波不明所以又意味深长的打量之后,已经憋了一肚子脏话了。 众人就更是迷糊了。 江齐自从那天刺了陆景行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觉得那样的陆景行真是异常有趣。 “诶诶,我刚看见秦柯来了。” “不知道哇,是陆总邀请的?还是自己来的啊。” “谁知道呢。” 然而众人期待的好戏并没有发生,秦柯只是走上前说了句“恭喜陆总”,递上了早日准备的礼物,而陆廷之则收下礼物递给了旁边助理,笑着跟陆廷之握了手,说了声“谢谢,辛苦你了。” 到底是成年人的游戏。 有人不断在江齐和秦柯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这少年人虽说与秦柯有几分想象,但论姿色论气度,自然还是成名已久的秦柯更胜一筹,就这还能让堂堂陆总喜新厌旧,众人只能想着兴许这人有点东西。 比如胆子。 陆景行说过他是在他爸书房里瞥到的照片,但因为书房是他爸禁地一般的存在,他竟也没敢再进去复核。 桌上放着几本翻过的书,有本帛书版本的《老子》,江齐笑笑,想不到这人还有点文化。 他妈当初搬家的时候,把他爸所有的东西扔的扔烧的烧,连张照片都没能留下。所以即使这些人总是喊着他多么多么像那个人,江齐自己却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了。 抽屉里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 男人走近的脚步不紧不慢,脸上也不显怒色,但江齐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不断砸在胸口,堵住了他的发声。 “我……不是。” “没什么,在楼下待得无聊了。”江齐把依靠在桌子边缘的身体拉回站直。 江齐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什么? 名贵木材定制的书桌足够宽大,一个大男人倒下去也只是扫到了些零碎小物,江齐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料想的拳头并没有砸下,男人用另一只手扒开了他的裤子,下身一阵清凉。 “脾气倒不小,不过,你确定真的要反抗?” 江齐愣住了。 陆廷之把他的头扭了过去,“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陆廷之眯了眯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他的脸松开了。 “啧,硬成这样,看来你确实喜欢书房。” 这陆廷之果然很变 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做,缓慢请进的那一瞬间,江齐忍不住叫出了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齐始终恍惚,楼下是想象中的宾客喧哗,楼上却是安静地只有自己淫荡的叫声,有时间陷在火热的欲望中,有时候又仿佛在冷眼旁观,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做完之后江齐就没再下楼,气得躲在自己房里睡大觉。 等他再醒来下楼的时候已是宾客散尽,杯盘狼藉,连陆景行和秦柯都不在了,不过显然也无人真在意他这个小人物的存在与否。 这样的场景突然让江齐回忆起那个男人的葬礼。 江齐本想走过去抱抱她,却察觉到了他妈在僵硬的姿态中所憋着的一口气。 到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女人发现了身后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小人,最近的变故太多,她几近歇斯底里,已经顾不上其他。 以前旁人总夸自己儿子跟他爸像极,将来减减肥也是个能迷到小姑娘的,她还总是欣慰的笑道:“是啊,都是儿子像妈,我家的倒是更像他爸,不过也好,像爸爸好。“ 那件事情后他妈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有时候会突然烦躁冷漠,似乎这张逐渐长大的脸是某种罪证,总是能勾起她最痛苦的回忆。 再到最后,似乎已经忘了怎么爱他。 江齐原本以为他们母子就将这么相依为命下去,他会更加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让他们的生活别再这么难过了。 那天上学的路上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江齐却想起昨晚的旖旎梦境里那张见过几面的脸,从此万念俱灰,满身绝望,他想着,原来同性恋是绝症,会遗传的。 “你醒啦,陆先生在书房,说你醒了就过去找他。你还饿吗,要不要给你找点吃的。” 江齐站在熟悉的书房前,故地重游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过这次他倒是很乖地敲了门。 屋内陆廷之戴着眼镜在看文件,见江齐进来了,便将办公椅转到一边,抬头示意让江齐直接到身边来。 陆廷之递给了一张借条。 江齐看着上面写着债务已偿还两清的证明,这才惊讶了下,昨天才又接到催债电话,今天却已经把事情办完了,不愧是张助理的工作效率。 如今,这就算结束了?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终于还是来了。 陆廷之先把债还清才来和他谈,已经很有诚意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 “就像当年我去找你爸爸那次,他拒绝了我,我也尊重了他的选择。” 江齐试图在回忆中拼凑起当年的往事,想说他其实并没有拒绝你,他只是……只是想要先跟他妈离婚。 也许他妈错在当初明知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感情,却还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逼他爸结了婚?甚至在他爸的口中,连陆廷之当年都有万不得已,那到底谁错了?是自己错了吗? “是陆叔叔吗?” 后来又问他,“你喜欢陆叔叔吗?” 他爸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他很久。 “我签。” 四个月后。 当初陆廷之的后事因为早有安排,张助理上上下下都很妥当,没什么要他强撑起来操心的。 但他必须挺住。 前两天参加某个活动发言的时候,甚至有长辈特意走过来拍了拍他说,“景行成长了,越来越像他爸爸了。” 陆景行是在酒吧包厢里见到 一路上有眼尖的认出了陆总,同时轻声说了句“江先生喝得有点多。” 不过,刚才路过那人想说的意思不是酒喝得多,而是莺莺燕燕有点多吧。 陆景行看着这一切,直接拔掉了一边的音响,“都出去”。 很快,屋内除了他俩再无一人。 江齐还是那个姿势,眼神有了几分清明,“不好玩吗?你记不记得我们重逢就是在类似的场合,只不过那时候你们坐着,我站着……” “陆景行,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好多好多钱。” “我突然想起来秦柯跟我说过,说只要我——” 沉默了几秒,江齐继续解释道,“是给小玩意的,不是,不是给……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几不可闻。 “他分给你的都是最省心的资产,你没有从小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公司那群人你玩不过他们。” 陆景行不是全然冷情的人,他明白那样的事情开端也有自己的一份,又想到最初的最初,青年对自己托付过的信任和隐隐依赖,于是走上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景行把江齐扛了出去,路过大厅时有之前包厢里的人看见他们,各种传闻的版本各不一致,于是只能眼神暧昧。 第二天江齐醒来的时候,衣冠整齐,而陆景行还在旁边睡着。这人应该也很久没睡过整觉了吧。 江齐看了半晌,来了句,“你倒是跟他越来越像。” 陆景行拿黑咖的手顿了顿,“怎么?你想拿我当替身?” “什么?” 青年皱起眉头,“我……” 自那天以后,许是江齐也觉得那样的自己有些无趣,没再闹出什么事来。 于是他就真的躺平了。 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了真正的自由人。 有时候他去疗养院看那女人,坐在终日昏睡的病人床前,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是一个下午了。 直到江齐说出,“你放心,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顶楼咖啡厅,江齐和秦柯对坐。 “前两天有路过的媒体拍到你扶我的照片,差点炒成绯闻。”秦柯喝了口咖啡,突然调笑着说道。 “陆景行压了下来。” “听说他有点生气,说不定是有点吃醋了。”秦柯揶揄地对着江齐笑道。 秦柯并不知道那些事,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些事了。 所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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