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我儿子,路远,中午去他姨娘屋里头啰。”孃孃没有发现气氛的不对,接着说,“小远,这个就是我常常跟你说的小央,边边儿那个是他耍得好的。” “是我受了叔叔孃孃的照顾才对。”言央说。 静默…… “你是……” 燕绥犹豫半天,还是决定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这是经验之谈。 “叔叔呢?”言央问。 “你们摆啥子呢,感觉气氛有点凝重哈。”见三人都不开腔,孃孃玩笑道。 有孃孃在,这个家就不会冷清,晚饭大家吃得其乐融融。 晚上九点。 “到楼上客厅吧。”柏路远说。 他曾见过那个人。 “你认识章小优吗?”坐定,燕绥开门见山地问。 燕绥眯了眯眼睛,是他。 “是我对不起小优。”柏路远皱眉开口,表情痛苦。 “好。” 章小优 燕绥回以同样的凝视,搂紧了怀里的人。 “燕绥。”言央喊,翻身压在燕绥身上,捧着人的脸温柔亲吻。 燕绥不动,也不回应,只努力感受独属于言央的温热气息。 多是没有添加个人感情色彩的客观讲述,燕绥还是从中感觉到柏路远深深的悔恨。 恐怕只在夜深人静时,唯柏路远扪心自问才能知道。 深爱的人就在身边,却只能远离; 生活明明有诸多欢乐,却不去享受…… “我真的心甘情愿做出牺牲吗?” 那本《窄门》,是章小优的寄托? 她试图把自己想象成阿莉莎,缓解内心的痛苦吗? 两人认识时,夏天悄然来临,柏路远19岁,刚刚高考完,章小优22岁,独自带一个两岁半的孩子。 当然,这是柏路远的错觉,他们本应该擦肩而过。 小小的男孩儿被石头绊了一下,堪堪摔倒,柏路远条件反射又心慌意乱地伸手扶住了小小男孩儿。 热烈的白日太阳,清甜的西瓜,酸酸甜甜的橘子汽水,老旧的电风扇,漫山遍野的一年蓬,乡间的清凉晚风,漆黑夜空里满天的星辰,夜色中闪闪亮亮的萤火虫,漂亮的女孩儿,可爱的小小男孩儿……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年龄身份(一个大学生,一个未婚生子)的差距,从大着肚子便没消停过的闲言碎语,母子倆生活的零碎琐细,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无一不在日夜折磨着章小优。 柏路远一路从大学,研究生到工作,期间,求婚三次,都遭到章小优的拒绝。 再次见面,是柏路远带着大肚子的女孩儿回家过年,迎面相遇,章小优怀里没有一年蓬,身旁也没有小小男孩儿,小小男孩儿已经长大了,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