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忖道:“如是在明午之前,咱们醉酒未醒,西门玉霜已找上门来,那要如何是好?” 白惜香一挺柳腰,由林寒青的怀抱里站了起来,伸手在石壁上点了一指,然后转过娇躯,北行七步,又在石壁上点了一指。再缓步行了回来。走到林寒青的身侧,伸手指着壁间一株突出小树,笑道:“把那颗小树扳倒。” 树入掌握,已然觉也不对,只觉那小树坚硬无比,入手冰冷,似是生铁铸成之物,正待放手,为时已晚,那铁树已然深陷于石壁之中。 林寒青定神凝目望去,只见一条石级在向下右方通去。 顺着石级,向下行去。 只见水光耀奇鱼杂陈,如入水晶宫中。 一道室门,早已大开,借水光反映,波晰可见室中景物。 东首石壁处,紧依临水一面,放着一张木案,文房四宝罗列案上,木案分放着一个书架,架中堆满了书。 他随手把书丢在本案之上,闭上双目,暗暗忖道:她把我关入达地下石室之中,不知用心何在?难道为我无意中摔她一跤?就把我关入这石室中?唉!此地景物。虽然奇幻绚丽,但也非常居之地,何况室中又无食用之物,岂能长居下去? 抬头瞧去,只见白惜香满头大汗手扶石壁,缓步走了过来,进了石门,长长嘘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白惜香不待他开口说话,当先伸出右手,说道:“扶我到木榻上躺一下,我的腿快要断了。” 白惜香登上木榻,举起衣袖,拂拭下头上的汗水,笑道:“你骂我了?” 林寒青笑道:“没有的事。” 林寒青奇道:“什么?这就是你经营的埋骨之地?” 林寒青叹息一声,道:“这地方再加上一些人工,实是一出极好隐居,姑娘厌倦尘世,何不在地下密密之中,经营出另一番天地?何苦定要死呢?” 林寒青接道:“你是说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在下听说世间有一种千年参芝何首乌之类的奇药,可医沉疴,不知是真?是假?” 林寒奇心中暗道:“那寒月却想尽办法,窃去我千年参丸,难道不是为着医你之病么?”口中说道:“姑娘胸罗玄机,学究天人,想来必知自救之法。” 林寒青道:“见识过了,当真是立竿见影,奇奥莫测!” 林寒青道:“此事说来容易,要做就不是那样容易了。” 林寒青听她口风已松,急急问道:“姑娘可从医书上找出自救之法了之?” 林寒青道:“以后呢?” 她忸怩一笑,接道:“那时间,我很怕死,想到一个人死了之后,很多事物,都不能再见,对死亡实有很大的畏惧,为找不出疗治之法,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在爹娘面前又得装出一副不畏死亡的欢笑。” 只听白惜香叹道:“后来,我别走旁门,阅读那些诡奇怪异的秘籍,终于从旁门中找出了一种方法” 白惜香道:“那是种很残酷的方法,也是一种诡异的武功,和西门玉露那‘摄心术’同出一源,且是比摄心术更上一层。” 白惜香道:“那要牺牲很多人的性命,来疗治我的绝症,明白了么?” 白惜香道:“那书上说的明白,这方法,如是对症,可收奇效,七日之内,就可疗好我的病势,但如使用不对,那就要白白牺牲者很多人的性命了。” 白惜香道:“照那秘发的记载,我患这绝症。叫‘三阴绝脉’大概是不会错了,那书上还提到,患有‘三阴绝脉’的人,最适合练那一种武功,妙是妙在治病习武,合二为一,病医好了,非得习他 林寒青道:“唉!这都是从未闻过的事情。” 林寒青道:“为什么呢?” 林寒青只觉这位体弱多病的姑娘,胸中所学,浩瀚如海,和她相处在一起,似乎是终生一世,也听不完,当真是句句惊人,忍不住问道:“姑娘2可否说的详尽一些?” 白惜香道:“只听这名字,就够骇人,魔已是足以惊心动魄,何况九魔呢?” 白惜香道:“据那‘九魔玄功录’上记载,这一本‘玄功录’是九人全著而成,各人录记了一种绝技,故称为‘九魔玄功录’,一个人只要照他们上面记载的方法,开始练,既经入门,那就终身难停,因为那是一种别走蹊跷的武动,进境奇怪,威力亦是惊人,一个人的性格,亦将不知不觉中随着那习练的武功,逐渐改变,武功愈强,功力愈深,性格也变的愈为暴燥,停既不停,练又入魔道,你说说看这武功能不能练呢。” 白惜香道:“因此我只直是犹豫难决,不知该习那‘九魔玄功录’上的武功?” 只听白惜香接道:“因此,我宁愿拖到病热发作而死。也不肯轻易练那武功。” 白惜香看他久久不言,忍不住问道:“你替我拿个主意,该不该练?” 白惜香接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习练了那‘九魔玄功录’上武功之后,变得暴急嗜杀,替江湖带来了一场血雨腥风。” 白惜笑道:“你这人很有英雄气概,却是毫无儿女私情,俗语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句话对你是没有用了。” 他双目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辉,只看的白惜香不自禁的皱皱眉头,问道:“身么方法?” 白惜香道:“不错,怎么样?” 白惜香道:“嗯!自然可以了。” 白惜香咯咯一笑,道:“怎么?你要搏杀那西门玉霜么?” 白惜香笑道:“生既难倒罗帐,死了同葬一穴,也算聊慰相思债,可惜的是我这石室之中没有杀人的机关。” 白惜香笑道:“我自己准备葬身之地,让给你们作埋骨之地,岂不是可惜了?” 白惜香淡淡一笑,接道:“我在未死之前,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说睡就睡,片刻间,进入梦乡。 这一本黄缎为面的册子,却是中国文字。只见封面上写着“不可言传篇“五个大字。 揭开封面,只见朱砂写着几个红字,道:“第三十七计。” 抓过第一页,只见,上面写道:‘自欺欺人” “欺人而不欺己者,恒难一手尽遮夭下人耳目,终必败破,中乘也,自欺而不欺人者,必论庸人自扰之苦,下愚也。自欺而后欺人,始登上乘境界,是所谓若愚。” 转盼望去,只见白惜香满脸泪珠,滚滚而下,似是在熟睡中,梦到了伤心之事,心中忽然警觉,暗道:我偷瞧她架上存书,她如醒来,责问于我,岂不是一件大大尴尬的事? 白惜香霍然坐了起来,娇嘤一声,扑入林寒青的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林寒青本想劝尉于她。但被她这哀哀一哭,竟被闹的不知如何开口。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林寒青镇定一下心神,说道:“白姑娘有什么伤心之困,尽管说出,或可一泄心中忧苦,你身体虚弱,如何能受得这般折磨?” 林寒青道:“有何不同的?” 林寒青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才是正常由很。” 林寒奇心中暗道:“你白惜香强煞了,也是女孩子,今日我才知道,世间最厉害钓女人,也是胆小的很,被一场恶梦吓成了这个样子。” “姑娘可否把梦中所见,告诉在下 白惜香眼角泪痕犹存,人却忽然微微一笑,左手握拳,重重在林寒青胸前捶了两拳,道: 林寒青道:“男子汉大丈夫。纵然遇上了伤心悲苦之事,也不会放声大哭。” 她举起右手,理一利散乱的长发,说道:“我梦见西门玉霜披红绫和你交拜天地结作夫妇。可是,我却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白惜香道:“是真的,那西门玉霜喜上眉梢,连瞧也不瞧我一眼,唉!我就死了,她还那样对待我,我气她不过,由病塌上挣扎而起,可怜我病势沉重,站立不稳,由床上一跤摔在实地上。” 白惜香道:“虽然这是梦境,但经过历历如绘,和我所处境有何不同,” 只听白惜香接道:“你们喜气洋溢,每人的脸上,都绽开着微微的笑容,但我却孤若无依的躺在地上,满室贺客,无人看我一眼,连那素梅、香菊,也不肯管我,在张罗着给你们办喜事,唉!多年的主仆情意,也弃之不顾了。” 白惜香道:“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假如我真的死了话。你们如何对待我,我也不知道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你是非得练那九魔玄功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有制她之策?” 林寒青道:“姑娘既有制她之策,何不一举把她杀死,为武林除一大患?” 林寒青叹道:“在下总觉这样太过冒险,为什么不早些准备一下,万一闹翻动手,咱们也好对付。” 但林寒青心中明白,再有十年工夫,也难练成杀死西门玉霜的武功,唯一的机会。就是借白惜香之能,杀了西门玉霜。 林寒青正戴回答,突然一阵轻微的击壁之声,传了过来。 林寒青心中大感紧张,转前望去。只见白惜香凝神静听,脸上毫无紧张之容。 “西门玉霜带了一批属下,乘坐艘画舫,在山口徘徊。” 白惜香道:“你可听到了方才那敲击石壁路声音?” 白惜香道:“那就是我们的传讯之法,我这座准备用作埋骨之地的石室,除你之外,再无别人来过,连那从小侍候我长大的素梅、香菊,也未进过此门,但我有时间在此看书,一住数日,足不出户,她们既不敢擅进这石室找我,但有事也不能不告诉我,我就想出了这个传讯之法,在这室外秘道中,作了一二个机关,只要她们敲打石壁,声音传了进来,我就可从听出什么事了。” 白惜香道:“不用回答,她们只要告诉我什么事,就行了,如是重大之事,我自然会出去处理。” 白惜香道:“如她是放船而来,那是大事,她乘舟徘徊,显是难作决定,那就不算大事了。” 白惜香道:“她们二人都是长寿之相,活上七、八十岁,不难事,你为什么要咒她们死呢?” 白惜香笑道:“嗯!看不出你还有这般见识,请教高明?” 白惜香长吁一口气,道:“你好狠的心机,废了她一身武功,岂不比杀她更残忍些?” 白惜香眨动了一下大眼睛,严肃的说道:“你当真想杀她?” 白惜香道:“你将后悔,一个人只能死上一次,死了就永无复生之望。” 白惜香道:“我如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会杀她了。” 林寒青一心一意想杀西门玉霜,其他的事,根本没有用心去听,说道: 白惜香沉吟了良久,叹口气道:“想想,还是不说的好。” 白惜香道:“西门玉霜并没有毁去你的容貌。” 白惜香道:“你笑什么?” 白惜香叹道:“是真的,她只是用药物糊在你的脸上,点了你几处穴道,使你神志有些晕迷,心灵和上,都有着一种被割伤的错觉。” 白惜香道:“你如不信,可以当场试验。” 白惜香道:“如是用水能够洗去,不要说骗不过那李中慧,连你自己也骗不住了。”如何才能证实?” 林寒青心中暗道:“你这不是白说么?” 林寒青道:“自然要了。” 只听石壁间又响起蓬蓬之声,连响数十下,才停了下来。 白惜香道:“西门玉霜又乘原舟而去,离开了埋花居。” 白惜香道:“大概是夕阳将尽,天尽黄昏的时光,也许更晚一些。” 白惜香道:“到哪里去?” 白惜香道:“今夜里我不想走了。” 白惜香道:“也留在这里。” 白惜香道:“君子不欺暗室,你如自信是君,那就不用害怕。” 白惜香整整榻上的绣花枕,拉开红绫被,说道:“林寒青,我要睡觉了。” 白惜香笑道:“如是我不离此室,也不让你出去,难道你就在室角打坐十日十夜?” 白惜香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这木榻很宽广,足可容下咱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