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四散, 领域全开。 他负手而立, 抬头看向这接近宇宙鸿荒景象的虚空道，提声道，“李赫谆，你在怕我。” “这不是你的脸。”他低声道。 张不问冷笑，“凭什么, 凭你设计将谢柘围剿致死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罕见的有些激动。 他歪头, “我记得，外面那个少年, 似乎与谢柘长的一模一样吧，怎么，你不觉得他是谢柘吗？” “你也想像当初杀谢柘一般杀了他吗？” 他伸出双手, 一步步朝张不问靠近，双眸猩红, “你知道吗，除了我，那些天将，还有一行人，也会来抓他们。” 李赫谆盯着他的表情，扬眉点头，“就是他们，就是你想的那几个。” 他笑的眼眸瞪大，尽显得意。 “你不生气？”李赫谆问。 李赫谆：“那少年呢？你不怕他被杀——” 李赫谆怒极。 张不问定定地盯着他的模样，“你永远不会懂。” 李赫谆消失了。 是战场？又或是……谢柘当初被围剿的地方。 是他当初留在他体内的护心残影。 即便千年前未曾见到这样的场景，千年后亲眼所见，张不问依旧感觉心尖似有一万根银针刺入，自责与愧疚弥漫了他整个胸腔，他张开嘴想大口的呼吸，却觉窒息感弥漫全身。 喉间似有腥甜吐出，他双眸猩红，泪水滴落，压抑了千年的呜咽声缓缓发出，他低声呢喃，“谢柘……” “即便这样，你也要继续爱着外面的少年吗？又或者，你真的爱他吗，你爱的是他的那张与谢柘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他这个人。” 可从初见的心生怜悯，又到后来的带他共同修炼，以及如今的助他度过雷劫飞升，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是基于谢柘的基础上。 并非谢柘。 他爱的到底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那无法控制的情绪，让他纠结万分。 李赫谆的声音还在继续，“放弃吧，你爱的人终究都会因你而死，世间容不下你所爱之人，哈哈哈哈，我替你杀了他，怎么样？” 可那个人并不是李赫谆，他受了这一击之后，残躯坠落天际，一身红衣，垂落在地时，却是谢柘那张痛苦的脸。 消失前，他的脸与记忆中的容貌逐渐重合，男人眸光逐渐涣散，眼底的希冀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那里布满了鲜血，映红了他的双眸，照红了他的脸颊，一如千年之前，他最快回到战场时，已找寻不到谢柘半分，他用尽一切办法，想去十二京看看他的转世，可却被众仙神贬下界来，他在鸿流洞停滞三百年，想求天道让他回一次十二京，只看那往生石后的转世，可等他修为倒退了三百年，都无人让他再上十二京开辟一条新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