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七的指尖停在蛇妖颈侧，将那穿的严严实实的衣裳往一侧拨开些许，便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淤青，有手指掐痕，有牙印，也有烙印，鞭痕…… 柳拂低下了头，脸色有些难看。 谢厌七轻声，“所以，你明知清风馆是那种地方，却没有将他带出来？” 柳拂敛眉，解释道，“带过一次，那时的他，并不想出来。” 男人修长的两指夹出一张朱砂画的符纸，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凝眸看着谢厌七，语气温和了些，带着哄意。 话落，指尖的符纸凭空而起，张不问唇瓣上下起伏，默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符咒摇摇晃晃往下，落在了蛇妖的胸口，没入其中后，一道光乍现，周遭场景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又被新的所替代。 这是…… 眼前的场景被一处陌生处代替, 阴暗的环境中，一条蛇蠕动着身躯，在月华的洗礼之下, 逐渐成形。 张不问温和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谢厌七回过神, 看着周围的一切。 可他不识字，只随便去了一个地方。 水城四季为冬，蛇妖原本是应该冬眠的，可他既然已经化为人形，就要顺应人的生存规则。 被柳拂捡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善良, 他躲在房中，听着别人唤他柳赠梅。 好漂亮的一张脸！ 他突然笑了起来，将那时的柳赠梅看的一脸茫然, 下一刻，只听他道，“以后，我也叫柳赠梅，你这张脸，我也要了。” 他本就随性惯了，所以当他说他要叫柳赠梅，用他的脸时，他也就随他去了。 一番打探，只听到他去了清风馆。 柳拂将钱推了回去，“我不缺钱，你跟我离开这。” 柳拂：“谁跟你说的？” 柳拂有些恨铁不成钢，想将他带走，却被几个人簇拥着赶了出去，蛇妖还天真无邪地朝他挥手，“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挣钱的。” 三人看着蛇妖的回忆中，他在清风馆所遭遇的一切，就连呼吸都轻了，有些太过于残忍，谢厌七甚至不敢继续看下去。 最后一次时，他的那双竖瞳几乎涣散。 盯着自己挣的一大袋银子，他摇摇晃晃走在街道，街上有人给他投去异样的目光，指点声不断，他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人们眼中的异类。 “我的……赎身钱！” 蛇妖继续往前走，周围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他突然调转方向，走向了乞丐堆中，随意叫了个最小的脏兮兮孩子，朝他招手。 孩子战战兢兢，但还是走了过来，一双大眼睛清澈，茫然地盯着他。 “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蛇妖笑了笑，叹了口气，“算了，他不会饿着自己。我食言一次，又何妨。”他站起身来，又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