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倒有个主意。”段誉灵光一现,对段正淳道。 段誉瞅了一眼尚在哭叫的阿紫,挠了挠头说:“我这个法子倒也简单,只怕爹爹又说我呆。我看小妹妹这个样子,好像是心魔颇重,倒不如把她送到寺里去,受佛法熏陶一下,说不定明白过来,就不会再痴迷这些邪门毒功了。” 段正淳思忖片刻,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用佛法来洗去她身上的戾气了。她终究还小,只盼着就此能学好些。” “谁让你做尼姑了?”段正淳哭笑不得,招手叫来一个会些武的丫鬟,“你把姑娘身上带的毒全清理了,一点都不要留。明白便多派些人手送她去天龙寺,以后不许离开她半步,若是她再弄一些毒虫之物,便唯你是闻。” 看着王语嫣与慕容复两人,段正淳又有些过意不去,心下想着之后要多多弥补他二人才好,却也不知为何都是自己的女儿,阿紫是那种情状,王语嫣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样子……此时此刻,他方才知晓,生而不养所带来的烦恼真是令人悔之不迭。 剩下段誉与王语嫣、慕容复三人,段誉又有了那种多余之人的感觉,心里也是颇为惆怅。王语嫣见他有些失落,再想起他今晚舍命相护的善意,便温声问道:“誉哥哥,你喜欢易经不喜欢?” 王语嫣笑道:“今天闹这么晚,明早还是多睡会儿。这样吧,明日午后你来寻我,我和你讲讲六十四卦里头的学问。” “怎么,你想教他凌波微步?”慕容复扶她回房。 慕容复把那杯茶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道:“誉哥哥?” 她把“亲”字念得极重,慕容复瞅了她半晌,点头道:“对,他是你亲哥哥。我不吃他的醋。” 慕容复眼神在她脸上留连半晌,微叹了口气,便站起来要回房。却没想到王语嫣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揪住了他的衣角。 今晚她目睹了段延庆与段誉的生离,又差点经历了与慕容复的死别,实在是不想就这么放他走,只盼着,哪怕是天地倾覆,身边也有那么一个人守在一起。 他轻咳一声,无奈道:“你也未免太高估我的定力了。” 慕容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倒退了几步,坐回了床边。 “还记得你小时候,就爱这么窝在我腿上。”虽然还是有些绷着,慕容复还是微微地笑了。 慕容复把玩着她水葱似的手指,慢慢道:“这倒也不奇怪。你看那位阮夫人,是个外柔内刚,有眼色有手段的。同样是随了她的品格,长在咱们家,便是阿朱,长在星宿派,便是阿紫。一样的聪明和刚强,只不过一正一邪,便如那朱紫相近,但朱为正色,紫为杂色……你做什么这么盯着我?” 这话说得虽是略有点突兀,但于王语嫣来说是肺腑之言,脱口而出,自然无比。而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心爱姑娘的赞美与崇拜,更让男人热血沸腾的呢? 馥郁芳香,柔美甘甜。他无数次想像过,他的宝贝尝起来会有着什么样的味道,却原来,真实会比想像更美味百倍,直教他身心俱醉。 他愈吻愈深,力度也越来越大,王语嫣只觉头昏目眩。 他努力调息,扭过头去不看她,气苦道:“我还是回那蜈蚣癞蛤蟆的房间罢,不然这一晚我是睡不成了。” 慕容复大觉丢人,沉着脸不肯依,终是禁不住她软磨硬泡地撒娇,还是没能走成。 慕容复冷哼一声,翻身拿后背对着她,道:“哪里是瞧上我,只不过是瞧上了北冥神功,后来又故意拿那些毒虫来逗我罢了,看我不曾害怕求饶,她倒是失望得很。你们家女孩儿虽然各有不同,淘气之处却都是一样的。” 其实慕容复哪里是真的生气,只不过天人交战得苦,不得不装得恶形恶状一些。若是真要随了他的脾气,便是就在此时此地要了她,也不是不可。只是武林中人多是对人体经脉甚有了解,凡在江湖上行走过的,多半对于少女与妇人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他奉王语嫣为至宝,自然舍不得她被人有一丝一毫的轻看,少不得只有自己强忍着。是越看越欢喜。从那么小时起,她就努力让慕容复往更好的方向成长,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他早早地纳入羽翼之下小心呵护。 两人又闲话几句,困意袭来,王语嫣忍笑点了他睡穴,靠在他身后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脸上带着甜笑,也渐渐阖眼睡着了。 第二日午后,段誉果然高高兴兴地来与他们研讨易经。王语嫣也不多话,便含笑让慕容复先在院子里走了一遍凌波微步给他看。走完八八六十四卦,慕容复正好兜了一个大圈子,回转到原地。 “纸上得来终觉浅,若要更好地研究易理,为什么不亲身试试呢?”王语嫣笑道,“又能强身健体,又能更好地体会周易之妙处。这一门功夫,我可是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理由不学。” 再加上慕容复又指了几个八卦中的方位,如“归妹”与“无妄”等,再讲解了其中起承转合之间的精巧机心,段誉不由得赞叹不已,情不自禁地跟着他试着踏了几步,更是深觉将理论付诸于实践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