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纵青珩重复着相同的话，透过模糊的水墙望向方随，那人眉眼依旧，可从前满眼的宠爱却再也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置身事外的冰凉，纵青珩被这陌生的眼神刺激到了，伸手摸到水墙上：“师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您的。” 水墙在他手摸上去的瞬间沸腾起来，滚烫的沸水噼里啪啦浇到纵青珩的双手上，皮肉被浇熟，表皮炸开露出鲜嫩的血肉，纵青珩承受着方随的怒意，一声不吭。 肉身死亡后元婴离体以神魂形式存在，方随盯着神魂熟悉的脸，恍然：“明鳍，你投靠了魔族。” “找到你了。” 明鳍就算只剩个神魂也抖如筛糠，忙躲到纵青珩的衣袖旁边：“尊主！救我！” 纵青珩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听着明鳍的话好笑地抹去下颌滑落的一滴眼泪，张手帮明夺川控制住明鳍的神魂，语气危险：“谁告诉你，我今天要出去了？” “你是在要求一个魔族言而有信吗？”纵青珩被滚水烫过的双手还在留着血，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单手掐住明鳍神魂的脖颈，反手甩进头顶的双月镜中，镜面波澜几番，缓缓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方随接过剑柄，纵青珩释然一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胸口：“师尊，今日我费劲心思将分身送进重明宗幻阵，一是为了见您一面。八百年了，我一直以为当年那一剑要了您的命，您不知我在秋水境听说您醒过来的消息时，有多欢喜。” “思来想去，唯有弟子大会这一途径了，您的弟子出事，您必然会现身，我便有机会见到您了。”纵青珩松开手，将自己的胸口弱点完全暴露在方随面前：“第二个原因，师尊，我把那一剑还给您，好不好？” “纵青珩。”方随握紧剑柄，“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苦，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天我的心情。” 纵青珩泪水盈满眼眶，闻言狠狠地砸落而下，嘴唇不住地张合：“可我还能怎么做呢？师尊，这道分/身是我凝聚了所有的神智方才能清醒地跟您对话，我的真身被魔气侵蚀，变成了您最厌恶的样子。” 仙剑有灵，不愿伤害主人，方随以化神的威压强硬地将奔雷剑完整刺穿纵青珩的胸膛，直到剑尖从后背穿出，鲜血自剑身顺着流下，地上很快汇集了一滩血迹，洇进泥土里。 “你的痛苦，可有缩减半分？”方随松开奔雷剑柄，沉声问他。 分/身消失前，方随看见纵青珩微不可觉地向左摆了下头，不知是要摇头，还是点头， “1403。”方随召唤天书，“开启插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