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的选择。”鬼门主松开他的手,没再说话,而是向兰徵身体里输入自己的灵力,尸气萦绕在指尖,鬼门主捏了几个法诀,连方随也没有看清动作。 女弟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利落咬破自己的手指,取出一滴精血滴落在兰徵眉心,这滴精血稍作停顿,随后竟是被兰徵额前的皮肤吸收了进去,飞快消失不见。 那双瞳孔是灰色的,也不会灵活地转动,定格在一个固定的落点,兰徵直着眼神站起身,向那个女弟子单膝跪地:“主人。” 鬼门主将兰徵做成了兰茵的鬼侍。 他的徒弟好像也快死了。 方随被这个熟悉的声音震惊到无以复加,不自觉地弯下了腰。 众弟子听到这个声音皆身体一震,纪藏云抓起自己的剑用力指向天边再次出现的男子:“就是他!就是他伤的兰徵,师姑变成这样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你到底是谁?!” 方随用力抓住胸前的衣物,仿佛这样做就能缓解心脏带来的痛苦,但显然无用。 方随脱口而出:“我心疼。”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八百年前曾经用他手里的奔雷剑,亲手贯穿你的心脏杀死了你,你见到他的第一面……竟然说你心疼。” 可惜不知是因着这更加剧烈的疼痛,还是因着初次见面尚不熟悉的关系,方随最终还是没有向鬼门主解释出口。 “你对封从心做了什么?”方随压抑着痛苦的神情,抬眼问半空中的纵青珩。 “别叫我师尊。”方随喘息两声笑了,“我觉得恶心。” 我差点以为今天要赶不上了,结果现在坐在剧本杀房间里码完了哈哈哈哈! “恶心”二字一出,纵青珩所有的表情都瞬间凝滞了。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师尊却还是因为自己八百年前的一句“恶心”介怀至今,时过境迁,他最怕的不是方随之恨他,而是方随之根本不在意他。 毕竟是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不如就此作罢了。 好在他说自己恶心,他还愿意将当年的恨放在心上,他还挂牵着自己。 纵青珩回过神,温柔道:“可是师尊,我们是在四方净土拜过师祖像的,我的魔身与灵力无法兼容,是您用一缕神魂替我结了元婴,我的经脉处处是您替我梳理魔气的痕迹,您永远都是我的师尊。” “若不彻底磨灭灵力,我必要时时刻刻受两种力量互相折磨之痛,修为也无法精进,师尊,不这么做,我在秋水境活不下去的。”纵青珩着急地向前两步,想靠近他解释:“师尊,我得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对不起。”纵青珩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老实地停在了水墙之外,不再靠近一步,鸦羽般的睫毛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了,泪水沾在上面,随着眼睫颤抖着,竟是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