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朝会上少了一位说两句话就要坐下歇息一番的人——自己没有在早朝上瞧见杨涧山的身影。 …… 他便也大跨几步上了楼,扯了林师面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懒洋洋地翘起腿,申了个懒腰。 “心累。”刘景珉拾起茶盏一饮而尽,被还没晾凉的茶水烫了一个哆嗦,“好在不止我一个人心累,廿信和李自离也一起心累。” 林师一怔,才反应过来,之前只见刘景珉住客栈,便以为他一直住客栈,这次回来竟忘记了他在长安也有自己的陵南王府邸这回事。 刘景珉挥挥手,又摇摇头,说:“怎会?总归府上没有几个人,就我和一个管事的大伯,再加两三个打下手的小厮,空旷得很。” 林师想来,他其他更多的家人和仆役应该是呆在岭南那处的,于是了然,道:“若是这样,那确实住在府上更方便些。” “倒是谈不上什么方不方便的。”刘景珉手支撑着头,看着林师,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手中茶盏中的茶底,说,“只是想让你住进我家里来罢了。” 等最冷的那几天过去了,林师又寻了处空地,在院中种了几株寒兰,先前在龙夷城的客栈内的那几株寒兰他着实喜欢,只可惜困城结束后,他再去那客栈内寻找,发现那几株没有什么价值的花草早已被战火中匆忙逃离的人们踩进了泥里,不复往日了。 这几日苏柳木写信来问候过两次,说她这些日子依然落于杨涧山府上,林师觉得她和廿信二人应是已经见过面了,又想起了那日遇见的那名戴面具的男子,叮嘱她有外出之事尽量交给下人去做,即便到了迫不得已,出入杨府的时候,也一定要寻两三个有武功傍身的护卫随同。 问候还不足以放心,苏柳木又邀请他来杨府小聚,林师寻了个空,前往杨府拜会。 苏柳木拉开门,迎着林师进来,又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交给小厮,听见林师随口问:“杨大人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苏柳木和林师坐在院中连廊亭中,正说着,瞧见一个身影朝这边过来,苏柳木微微一笑:“正说着,这不就来了。” 林师本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来者是何人,听见着颇为耳熟的声音,才猛然抬起头,看见眼前小跑过来的的何书,惊喜之余又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应该是何书中了科举,请教杨涧山有事,于是便笑着贺喜道:“何公子。想不到能在此处重逢,想必何公子金榜题名多日,林某的一句道喜便是来迟了,莫要见怪。” 说话间,苏柳木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流转少顷,恍然,笑道:“我说呢,原来你二人早是相识的了。” “我今日在朝会上还听说了西北将军回京一事。”何书将手中的那一捧卷轴放在桌上,从一旁扯了张桌子坐下,自来熟道:“我就在想,听说林兄去了西北,说不定也一同回来了,这不是巧了嘛,不出半天就碰见了。” 何书点点头,解释起说:“这不是杨大人这几日不是身体欠佳么?他便打点了关系,嘱咐我去替他做做手记,也边听边学着些,以后好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