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吾缓缓睁眼,一双黑潭般的眼眸读不出情绪。近期需要他处理的事务b以往还要多,本想着闭目养神一下,没想到又做了那个梦。 那会他还是乌庸太子,虽说被贬,万民嘲讽,但有一个人特别不一样,那是他剩下的唯一一个信徒。 今日太子殿下又到这观了,他看那姑娘例行的点了三柱香。 乌庸太子轻描淡写,「这里风水佳,宜修行。」 「谢谢。」犹疑了一下,他还是伸出手接下果子。 这话题开的突然,倏地他才意识到这太子殿下指的就是乌庸太子。 太子问,「怎麽有恩?」 姑娘又拿起一颗果子,用袖口随意擦几下,咬了一口,继续道,「不过我从军不到一载就东窗事发,这事本得问罪全家,但也不知为何乌庸太子得知了此事,免了我全家的罪。殿下表明我此番行为,既是为家、也是为国,何错之有?若说我错,那岂不是为家国者皆错?」 姑娘眼眸星光点点、炯炯有神,接着述说,「结果殿下对我说,乌庸其实不应分男nv从事,我也可以读书拜相、可以征战沙场、可以有报复野心虽然知道殿下这话有些天方夜谭了,但试问这天下有多少男子看得起nv子?我觉得他能逆着男尊nv卑的风气同理地为nv子说几句话,定不会是太差的人。」 这次谈话过後,乌庸太子近乎是天天到这小观来静心修行,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来这里,铜庐山的怒火还未平息,可若回到乌庸就要为这事焦头烂额,兴许是觉得能在这里喘一口气,修行的效率也较高吧。 「这煎饼我加了几位药材,对身t大有助益,也许可助你修行,你要不嚐嚐?」 姑娘问,「不好吃吗?」 那姑娘摇摇头,「我做出来看卖相不错、闻着也香,就想着应该是好吃的。」 「我看你日日都钻研医书,应该是个大夫,怎都未听你提过出诊的事呢?」 太子点点头,表示明白。 「」 乌庸太子身子僵了一下,摇头。 「谢谢。」 「不可以。」太子淡声婉拒。 「今日这篮瓜果你全拿走吧!我屋里还有一堆没吃完呢,再这样放下去可要坏了。」 「他们都在迁离乌庸的途中病si了。」那姑娘不自觉抓紧手中看到一半的医书,眼里有些落寞,随後转移话题,「还是给你吧,你也可以分给你的家人,或朋友也行!」 一时间两人无言。 乌庸太子起初不太适应没有那姑娘在侧的生活,但转念一想一年其实过得很快,似乎也没那麽难忍了。 一日、三日、七日,不过七日,他并不是那麽没耐心的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知道她,他信这位信徒的虔诚。太子殿下笑笑地叹,罢了,明日再来。 乌庸太子也不知自己到底等多久,他想,他此後是永远等不到那姑娘的归来了。 「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想问的?」君吾埋首於卷宗中,温声开口。 此事真是人在殿中坐,事从天上来!而且还是第一武神要历劫这等大事。在你刚飞升没多久,就有不少传言说帝君第五道天劫将近,整个天庭多少神官在瞅着,你本想着这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没什麽关注,哪知某日摇身一变,在帝君钦点下,成为了主角之一。 「我也认为应该要很多,可最後却发现只想得出一个问题。」你垂眸道。 你看着帝君,不解地问,「帝君您此次天劫应当十分凶险不易,怎不是请其他更有能力的武神殿下协您一起?」 见你仍旧困惑,他温声继续道,「如你所言,此次天劫非是易事,你乃医药神官,每当我过完一关时可辅我最快速的调整好状态迎接下一关!」 抬头望向在远方高空处的帝君,就算距离遥远,你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法力蓄势待发,却又凝敛地恰到好处,整t看似平 天空乌压压一片,空气稀薄、闷热cha0sh,君吾脚下是幽深山谷,深渊一片漆黑,里面彷佛有无数东西伺机而动。一切都如此压抑,让人不自觉屏息,你晓得这平衡定会有打破的一瞬。脑袋才刚闪过这念头,你便见原本闭眼的君吾蓦地睁开双眼,霎时间从其身上爆开极强且紊乱的法力磁场。 百里间的万物因此重力与磁场强烈的交互波动,生机尽数被夺。空气振动,天鸣地响,你见无数怨气汇整集结,以毁天灭地之势朝君吾冲去。 只见帝君被大量怨气、怨魂给围剿,他举剑便是凌厉连劈,分分钟就是千斩输出,可这些东西烦人得很,被击散了也仅是散了,并未削减,不觉间竟已过了一炷香时间。 不只如此,你总觉得这些怨hui每受帝君斩击一次,就增多数量,像是滚雪球般,你推测那些hui气的东西在蚕食帝君的法力,直觉上你压根不担心他过不了这关,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肯定得想出另外的突破方式。 「」你一时被自己如此随手的举动给噎到。 你控制自己的仙力,沿着怨魂攻击路线,却又不与它们相互碰撞抵消的方式接近君吾,并看准时机融於其t内。因为这需要十分jg细的c作,已经适应杂乱磁场的你选择放弃守着自己的结界,咬着牙专心找机会融力量给君吾。 可能是你将净化之息渡给君吾这事刺激到那怨hui们,其中一魂长声尖啸,那诡音破风而来,成千上万的怨魂跟着吼啸彷佛在回应,怨气登时爆增,分别冲天入地袭去,你所站的地方顷刻间全转为泥沼,沼内无数双手挣扎,是沼鬼!那都是想抓替si的!你内心暗道不好,这陆上是没法再待了。 你听到君吾唤你,往上方一瞧,该说不愧是第一武神吗?方才那翻倍的怨气如擎天巨柱般往他那冲,他y是用剑将其给劈散。但这等怨hui可不是物理攻击就能击溃的,它们虽散却不灭,仍是缠在君吾四周。 你不敢拖踏,眼下陆地转为泥沼,还附带了海量沼鬼,根本无法多待,你开口回应君吾,「帝君!」同时双手迅速结印往那层层黑气打入澄净的法力,将围在君吾旁的怨魂墙开了一缺,你趁机从中往上一跃,拉住了君吾伸来的手。 你没闲着,一边将右手圈在君吾颈後稳住自己身形,左手运息朝君吾x口输出净化之力,让这独属於你的净涤力量可暂时融於他t内,为他所用。 君吾感受到自己t内气息多了你辅予他的净化能力,便直接催动自己大量的法力,想一举了结这些怨气。 只一瞬,方才那些刺耳的尖叫便归於宁静,混乱的法力磁场亦在瞬间消弭。 虽说短时间不能视物,但你并不紧张,怨灵与下方的沼鬼们应该在那须臾间全数被帝君除净了,你判断自己已经安全,便也不动声se。 帝君是何等敏锐之人,就算你表现再如常,仅这一动作他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司药?」 君吾似乎叹了口气,「对不住,应早些知会你。」 「司药谦虚,此关若没你的净化之力,只怕我仍在缠斗中。」 千年来根本没人敢如此催帝君,他起初一愣,而後不禁失笑,「好!那我们回吧。」 似是发现你未明说的困窘,你感知到君吾在你身旁开口,「我带你吧!」语毕,你手被轻轻执起,搭在其臂弯处。 在你印象中,一般帝君都是负手走在前,神官们跟在其身後,包含你自己与他的几次相处亦是这般。现如今他则走在你身侧,你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这三个多月,你与帝君暂时生活在不周山,等待他渡完一连串的天劫。这事虽艰险,但幸好关关难过关关过。 固然在陪等帝君历劫,但你生活还是要过的,探索医术、研究草药、没事散步、吃饭睡觉。在人间待两千多年,早惯了,就算现今成为神官,一日三餐的习x仍是保留着。既都会准备吃食,一人份两人份并没有太大差别,基於尊重,你每每都会多帮他准备。 君吾迟了一瞬。 君吾笑着回,「谢谢!」不习惯一同与帝君用餐,两人时常相对无言。但凡事总会习惯,後来你们倒也处得自然,氛围不再微妙。 君吾淡声道,「快了。」 「……」 每一道yu提升境界的劫,最後关卡皆是承受天雷。雷劫的雷电力量异常狂暴,威力极大,修炼者得全力以赴渡此关。帝君此番为第五道,估算约要扛受八百道甚至更多的天雷。 黑云滚滚压境,暴雨海量倾泻而下,狂风又卷雨肆nve,上空电纹密布,森冷闪光次次划破天际,天边好似要被撕裂,雷声轰轰震耳yu聋,如同在你耳边炸开般,光是这景se就令人心焦。 最後一道雷落毕,你看君吾仍是屹立在空中,微微松了口气,此次应当是成了。 「糟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你一惊,你赶紧跑至君吾身边,「帝君!」 你飞速思考,假si状态不能持续太久,时间拉长就会真的si亡。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填充法力给君吾,想办法让他恢复意识。 才渡一会儿,君吾大掌猛然顺上你後颈,将你压向他,加深原先算是轻碰的吻,开始x1取你的法力,主动权顿时转落到他手里。 太多了,你试图推开君吾,但无论怎麽使劲他都纹丝不动,你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发晕,在你快被他吻到没气时,他倏地睁开双眼。 君吾坐起,闭起双眼开始打坐运息,顺了顺方才从你那里快速获得的法力。成功提升境界的他,采用以息滚息的方式慢慢地生成新法力来填充,待他稳定了自己的情况,便转向你。 君吾剑眉皱起,哑声道,「司药,我渡些法力给你。」 君吾伸出手,宽大的掌心朝向你,你将自己的手附上。平时不会去注意,但现在这样一对b,你发现君吾的手掌b你的大许多,上头有不少练武所产生的粗茧。 感受到一gugu温暖的法力往你身t里输送,你状态好上不少,算是能开口说话了,「恭喜帝君成功渡过第五道劫,能由您坐镇守护三界,是苍生之幸。」 你内心不由得漏一拍,「?」 你明白了,君吾是指吻他渡法力这事。若是采用其他方式——b如现下的掌心相对——来过继法力,输出的主动权是可以自己掌握的,不过若是唇齿相对的方式,在期间主动权可能会交换,b较危险。你刚刚就是因为这样,法力才流失的b预期多得多。 君吾看着你稍稍发胀的红唇,似是轻叹地摇摇头。 君吾站起来,「回仙京一事并不着急,我已许久未至不周山附近,此次会下山至凡间巡守。」 你话还未说完,君吾便接着道,「司药可要一同?」 片刻後你抬头看向君吾,微微颔首,「那便一同吧!」 在旁看着的另一位妇nv急忙上前搀扶那老妪,劝道,「唉呦您看,道长们前脚才刚到我们这村不到一天,也是要给人家时间歇息歇息,您这马上冲来就要人家动身捉妖,也是为难道长,您就跟我先回吧。」 待她们离去,你神情微敛,「帝君怎麽看?」 君吾沉稳地开口,「许是山中动物jg怪所为,待了却了此事,我们再向南动身。」 随後你便离了方才落脚的小观,在这小村闲逛起来,此处不大,但依山傍水,氛围清新悠闲,倒也蛮符合你调x的。你才刚投入享受这份清宁,一声怒吼出现打破了这份悠然。 「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那麽多!你成天管东管西管家婆,谁像你一样那麽闲,一天到晚劝人行善、管别人家小孩,就算是捕快或是县老爷都没你那麽j婆,难怪到现在还嫁不出去!」那被把着耳朵的孩子完全没在怕,伶牙俐齿的给顶撞回去。人听到这话一时气结,哑口无言,「你!」 十八姨见你徐徐走来,连忙放开那小家伙,转而招呼你,「唉呀这不是琉芷道长吗?」 「那小观还可以吧?我们村小人也少,也就只有那老旧的土地观可以让你们暂居,实在对不住呀!」十八姨合掌,面带歉意地道。 「怎麽会。」你摆摆手,直接向她说明来意。 你眉眼弯弯地笑,「如此真是帮了大忙!」 「您直接唤我阿芷即可。」 十八姨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人也不是些善茬,有时我实在不知那妖物是在作孽,还是在替天行道。」 见你心不在焉,十八姨忽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唉呀阿芷姑娘出来那麽久,天se不早,今日就先到这吧!你那道侣指不定还在等你回去呢。」语毕还附带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我走啦,阿芷姑娘明日再见!」十八姨也没等你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你才刚准备踏入土地观,便见yu外出的帝君。 「嗯!」你点点头,接着问,「帝君要出去?」 你跟在君吾的身後进屋落座,「依着最初我们所知道的消息,是认为那妖物并无特定的攻击目标。」 你道了声谢後继续开口,「可在走访过後,我发现道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 你讶然,「帝君怎知?」 「」作为踏踏实实工作的下属,你实在不知如何形容你现在的感受,只得在内心深深吐一口气。 第一位是屠夫,这屠夫平日与人相交并没什麽问题,他最大的问题是会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他的妻子最终被他活活打si。 第三位是长期x1取不明药物的nv疯子,那nv人曾经想强喂村内孩童那些药物,後因被村里其他人发现制止,所以挟怨在村里水井投毒报复,当时有数人因那毒丧命。 这也难怪村里大多数人对於那妖物虽感到心惶惶,却并未太多愤慨,不过有一事你还不明白,「前四起的苦主的确都不是良善之辈,可如今我仍是不解那第五人又是因何原因被害?」 时间过得很快,月亮高悬於天,夜朗星稀,深夜的村里格外静谧,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有你们所在的土地观仍是亮着烛火的。 一阵烟雾轻巧卷入观内,烟雾散去人形方显,只见那妖还算恭敬,对着你与君吾稍稍一揖,「见过帝君、元君。」 见你并不惊讶,十八姨反倒讶异了,「您已知道是我?」 你微笑道,「你我相似,自有感知。」不想十八姨多追问,接着你便直奔主题,「不如说说,为何要害那老妇的儿子?」 十八姨明白你在指什麽,沉默一下,开口道,「那人嫌自己母亲久病,便想着谋害她来了结,在我知道他所想时,曾明里暗里规劝他,可他意已决。」她摇摇头,「若我不早一步出手,si於非命的就是那无辜老妇了。」 你凝目看向十八姨,「与你相处了一日,我并不觉你会随意害人,姑且信你所言,可他终是还没下手,你此举着实过了。」 方才一言不发的君吾开口道,「神官向来是不被允许cha手凡间事,妖更是。」语气肃凛,叫人不敢冒犯。 本来态度冷峻的君吾似是无奈,他r0u了r0u眉心叹,「念你立意良善,便不镇压你,可罚仍是得罚。」 君吾淡声发落,「你需守着不周山脚下方圆五百里的所有村镇,路见不平可相助、遇作恶者可小惩,不得伤人x命,有违此项立地诛灭,期限无期。」 十八姨此事一了,你们也不再村内多做停留,隔日便动身往南行。 走着走着,你见远方巨木下有位人影。却淡漠无b,仔细一看,他还生得一双不同於常人的竖瞳。定睛再看,更发现其手里把玩的根本不是什麽草绳,而是一条青蛇! 那是妖怪蛇医,其本t为绿se蝾螈,若是有人被蛇咬伤,他会化作孩童模样协助人治疗蛇伤,之前你与这妖怪有过几面之缘,对他印象还挺好。 君吾感受到你方才的目光,「怎麽了司药?」 君吾微笑道,「会会他,然後盘问、降伏,司药以为呢?」 君吾并未看你,眼神却温如暖玉,「司药对妖物的态度实在是不同於其他神官。」 「先前在神武殿回说曾被一位道人所救才免於一si,可在我看来,救你的应该不是道人,是吗?」君吾轻声地问。 君吾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笑意,是真切,不流於表面的。 石大夫,相传是由巨石所化生的妖,其时常化为人形四处行医,为何这妖怪会这麽做,其动机无人知晓。 树影横斜映照在君吾俊朗的容颜上,他脸上未有太多的表情,仅是静静聆听着。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君吾话题一转,「你记得两千多年前你被换了妖心,可见是在这之前嗑破头的?」 如果是以前的你被君吾这样问,多半不会有太大感受,照实答便是。可这几个月与君吾相处久了,愈发熟悉彼此後,你便不再像最初那样──事事有礼但疏离的公办,但在态度、防备上早已松弛不少的你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转变。 你转头故意不去看他,闷闷地道,「忘得七七八八。」 这之前不就问过了吗?「忘了!」 「不知道!」 「只记得名字。」 一踏进药铺,你便看见店内一隅摆设一张小供桌,案上供的是你司药元君,神像小小一尊,却雕得极jg细,你不免莞尔。 「司阿芷,这药铺可有你要寻的药材?」 只见君吾瞥了一眼那供你的神桌,你便会意,在凡间若是用神官名称怕是会招来侧目。 现下你们所待的小镇郊区正流行着一场瘟疫,你是医者,实在难以袖手旁观,虽说神官不应过多cha手凡间事,但在帝君的默许下,你仍是决定留下一段时间替人们看病。你内心很是感谢君吾的通融,纵然你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不过在这事上你b平时更为低调小心,身分也是采用行踏江湖的游医,尽可能不为天界与君吾添麻烦。 君吾思索一瞬,便开口,「不了,你在此处也需要个人搭下手,我还是留下来吧。」 宛如看穿你内心的疑问,君吾垂眸看向你,「放心吧!我与灵文都有用通灵阵联系的,不误仙京诸务的。」 「糖葫芦,糖葫芦!一串十文!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街上一小贩卖力吆喝着。 你见他掏出凡间铜钱递给小贩,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後,转身便递给你,「拿着吧!」 君吾眉眼间放软,「我看你偷瞧那糖葫芦小贩好些次。」 「嗯,如此明显。」君吾侧眸看你,眼里含笑。 君吾没料到你会这样问,温润的脸一征,而後他笑着摇摇头,「你吃就好。」 回到你们落脚的郊区,你张罗好一些事後,便开始忙碌起来。 「阿芷丫头,怎麽办呀?我这孙子又发热起来了。」 「阿芷姑娘,谢谢你啊,我已好多了。」 人人都要相争找你,好在你行医经验十分足够,也不是没遇过这类情况,纵使忙得不可开交,仍不曾出现混乱的场面。 君吾前脚才刚想踏入屋就见一向和缓的你正言厉se地模样,於是又默默地收回脚,转身将绢布系在脸上,才走进来对着你道,「阿芷,你要的药材已经送到了。」 君吾并不恼,应声後随即去忙,「知道了。」 「累吗?」君吾也随之落座在旁。心,「您累吗?」 你不禁失笑。 你一边替君吾倒了杯水推到他前面,一边回,「这些杂事不像您平时会处理的事情,应该有很多不适应。」 你真挚地开口,「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您从旁协助,我肯定分身乏术。」 赏?你没想到君吾会提出这问题,思考一会儿,认真的答道,「那免费帮您看病,终生不收钱?」虽然你本来也不会收他钱就是了,他可是神武大帝,你的上级。 你拿起桌上的果子用手擦一擦,递给君吾,「刚刚我有洗手了,这果子也洗过了,您吃一个吧!」你有些苦恼地继续道,「大家为了感谢我们帮忙医病,一个劲地送蔬果过来,再堆下去可就要坏了。」 「大人?」你有些尴尬地想收回手。 指尖相触,你感受到他掌上炽热的温度,心跳不觉地加速。 「不会。」你接着再从桌上拿起一颗果子,随意擦擦後咬一口,用来掩饰自己些微的不对劲。 自君吾成功渡完第五道天劫,你与他在凡间游历了不少地方,降妖、治瘟疫、固封印、镇山海、偶尔修个行,加上先前在不周山待的时间,算来已离开仙京九月有余,近期你们准备动身回去。虽说君吾多少有在处理天界事务,但贵为上天庭之首,还是不好离职太久,加上年节将近,於情於理是该回了。 你停下向前的脚步,循着非常细微的鸣叫声寻去,拨开那b人高的芒草,竟发现一只小n猫。 你看着君吾,「大人,仙京可以养宠物吗?」 你知道的,这个小家伙应该出生不久後就断气,但想活下去的本能让他未能安息,而是化为jg怪,许是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si了。养宠物不是问题,但在仙京养jg怪怕是会引起哗然,不好再央求君吾,你只能不舍的看着这个毛团子。 「当真?」你眼里亮起神采。 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倘出来,你只觉再多看君吾一秒,自己就会沉溺於其中,所以着急忙慌地移开视线。 自上次同君吾回仙京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回上天庭後由於君吾全心埋首处理各项事务,你与他的交集又变少了。今日难得你去趟神武殿,为的是将自己与君吾下凡後所发生事件的卷宗整理给他过目,之後再转交给灵文殿记录在案。 「帝君!」你对其行作揖礼。 你上前将卷宗递给君吾,「今日除夕,您还是这样忙。」 你踌躇一下,开口问道,「那晚些要去我那里一同用膳吗?」 你由衷道,「既是年节,您就适时的放松些吧,可别让自己太疲惫了。」 一回司药殿,你便开始着手张罗今晚的膳食,你并未想什麽特别的菜se,只是b平常多烹煮了几道,待你准备的差不多时,君吾也如约而至的到司药殿来。 「吃是一件幸福的事,就算活了几千载,我依然觉得年夜饭是重要的。」你将手上端着的汤放在桌上摆好。 你摇摇头,「没有。」 纵使你并未表现出来,君吾似也能嗅到你的落寞,他宽慰道,「我也没有。」 「不过现在有了。」君吾幽幽道。 与在凡间的相处无异,用餐时你们不会一直说话,偶尔才会闲聊个几句,明明这桌一蔬一饭与平时无太大差异,你却觉滋味b以往好上许多。不知是因为今日过年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年夜饭身旁有人的缘故。 有时是君吾将零件挑拿给你组,有时是你递给他组,过程中二人虽不多话,但十分有默契。 若是每个日子能够如此便好。 随着子夜钟声响起,窗外烟花绽放,鞭pa0声亦不绝於耳。不少守岁的神官们纷纷走至神武大街上,互相恭祝新一年的到来,那一瞬间天庭竟有些人间烟火味。 「嗯,新年快乐!」君吾的双眸映着你的笑靥,温和地道。 晚间上天庭会举办上元仙宴,与中秋宴还要斗灯不同,此席就只是一般的筵席,诸天神明藉此刻相聚作乐,为今年年节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你来晚了,大部分的位置都已有人,大家也都三三两两的有自己的圈子,这宴会怎坐是有玄机在的,你站在末端的角落里,正思考自己应落座在哪才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一时间 你不好驳了帝君面子,只好顶着无数目光向离君吾较近的位置徐徐走去。 「果然帝君看重司药殿下并非只是传闻。」 「你说,会不会千年来一直空着的帝后之位要有人啦!」 对於这些细碎耳语你置若罔闻,你淡然自若的入座後,见对面坐的是灵文真君、明光将军、水师无渡等人,基於礼貌你向他们颔首已示招呼。 你稍稍倾身小声地对权一真开口道,「一真,先前你殿里小神官向我订制的特效金创药已经调好了,记得提醒他们来我殿里拿。」 你宠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孩子回头就忘的概率很高,之後还是自己同奇英殿的小神官们说吧! 你抬眸看着君吾,深知君吾是为了不给你带来不便才私下通灵与你谈话,你回道,「我在飞升前就已认识这孩子,怎麽了?」 「没事,见阿芷似乎鲜少与其他神官来往,好奇罢了!」君吾四两拨千斤的带过。 但君吾知道,他时不时地看着你,眼神b平时在大殿上时还要柔和。 在你用餐到一半时忽又闻君吾对你通灵传话。 「可有人同你一起?」君吾又问。 「那捎上我吧!」君吾微笑看着你。 众神官内心纷纷掀桌呐喊:虽然你们二人谁也没开口,但真的不要当我们都瞎了好嘛!!! 此宴过後,众神们一致默认,你与帝君之间将不再是传言,而是铁打的事实。 今日夜清月明,应元宵佳节,凡间满街彩灯闪烁,熙熙攘攘的人cha0喧嚣,除了赏花灯烟火,街上两旁还有许多的商贩摆出琳琅满目的商品,叫卖声此起彼落,这里有别於仙京,带着更加浓厚的烟火气息。 「店家,我要一盏。」你掏出银子给那摊主。 天灯是凡人用来向神佛传达祈愿的,而你们就是神佛,放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并无意义。 君吾见你期待,不忍拒你,便应了你的邀请。你们在偌大的灯上写上自己的祈愿,一人一端,随後将灯缓缓升放。你一双明眸满载希望,亮且清澈,直直地望着天灯冉冉升空,暖h的光影将一向沉静的你映照的十分柔和。 「阿芷许什麽?」君吾一边同你走在街上一边问道。 君吾还想开口对你说些什麽,忽然被一旁小贩给叫住,「先生,要不看看?今日佳节,买一支钗赠与你娘子吧?」 娘子?这是什麽天大误会!你才想出声解释,君吾却早已挑中了一支素雅的玉钗,他将那钗缓缓往你头上一别,动作细腻轻柔,却又让你无可逃避,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你有些紧张。 你对着小贩递来的镜子看了看,没想到作为武神的帝君挑nv儿家东西的眼光还不错,这玉钗点缀在你发上甚是好看。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你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知怎麽地,你总觉得有时候自己会一直落在君吾的节奏里,一般来说,你是不喜欢处於这种被动的状态,但对象又偏是君吾,你似乎很难去拒绝他──不知到底是因为他的威严,还是因为你内心深处对他颇有好感。 「大人!」你快步追上君吾,出声叫住他,犹豫一瞬,道,「其实这玉钗我自己买就行,您这样待我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面对你这番发言,君吾也不恼,他微笑地问,「如此待你不好吗?」 君吾看着你,「那阿芷也会误会吗?」 君吾望着怔愣的你,不禁轻笑出声,他摇摇头道,「可这不是误会。」 太近了,你有些紧张的眨眨眼。 被心仪的人如此直接的倾诉情意,你心跳骤然加快,不需你细想,你也知道你现在必然小脸通红,你抬起一只手摀住自己的羞赧的面颊。 你现下脑内纷乱,不自觉地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距离更近了?你抬头看着b你高了不少的男人,你望见他眼里满是星星碎碎的笑意。 原来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早就被看透了,这让你不禁有些懊恼。 「阿芷没有想说的?」 「未来呢?阿芷可愿继续在我身边?」君吾问。 微微一笑,你望着君吾的双眼,不再犹豫,一字一句道,「愿我如星,君如月。」 话才说完,你便被拉入怀里,君吾像是得到千年难得一件的宝物般,紧紧抱着你,「好!好!」 你亦伸手牢牢地回抱住君吾,在他的怀里你抬起头,双眼虽有甜蜜却也认真,你道,「帝君,我亦心悦於你、喜欢你。可是你定要一心一意待我,不可欺瞒,要不然,即便你是神武大帝,那我也不要你。」 你将头埋进君吾x怀,不再看他,「没有不信,但是要说明白,如果我负你,你也可以不要我。」 君吾感觉到自己的腰又被你环紧了几分,竟有些哭笑不得,最後只得宠溺地妥协道,「好,都依你。」 在往神武殿的途中,你遇见许多仙寮,有不少人会上前向你搭话,基於礼貌你也会同他们相互寒暄几句。自上元仙宴後,你明显感觉到上天庭的大家待你更热络些,原因为何你心知肚明。纵然成神,人x仍在,如此看来大家对你态度的转变也是自然,你便也不怎麽放在心上,你还是你,该如何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听闻有人对自己招呼,郎千秋转过头,随即灿笑举起手,「你好,司药大人!」 你指了指自己脸颊示意对方,「你脸上怎麽了?」 你点点头道,「待会我派殿里的仙娥送些药给你吧!」 「去神武殿。」你微笑。 你踏进神武殿後时,一如既往的看见君吾将自己埋首於卷宗中。 君吾闻声抬头,寒潭般的眼里划过一丝神采,「阿芷。」 君吾闭着眼,低笑道,「整个上天庭也就你敢这般管束着我。」 君吾伸指轻点你的眉间,「不可以。」 「好!」君吾温笑妥协,他弯下腰,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你的额头。 君吾一怔,接着大手一捞便将你揽入怀中,你也咯咯轻笑着大方地回以心上人一个拥抱。 今日是神武殿久违的例行集议,此类集议并不是因为突发大事,主要是各个神官需按例向帝君汇报在职事务,所以上天庭的神官们不论职位大小,皆得到场。 看来此刻有人飞升了,神武殿内不少仙官们交头接耳起来,应是在讨论此事。 大家不免好奇新同僚是哪号人物,各个都引颈期盼待那位神官入殿。 不久後,一位小武官领着新神官到殿门那儿,那人徐缓入殿,该男子长相乾净,斯文却不秀弱,气宇瞧着不凡。 你强压住心里的翻涌,越过人群,想凑近再仔细一瞧,确认那是不是你认识的「故人」。 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禁两眼一黑,脑袋像是纠缠的毛线团一般,无尽晕眩。你觉自己像是堕入一个无底的深渊,身旁一切都离你远去,只剩黑暗与寂静包裹着你,令人窒息。 你思绪极其浑沌,耳边嗡嗡鸣声不断,你纂紧自己的拳头,直至指甲镶进掌心,这份痛感稍稍唤回你一丝理智。 方才你走到前排处,距离曹朔十分近,近到可见他脸上的那份成神的快意与喜悦。 也不知过了多久,你听到君吾对着大家淡声道,「此次集议到这,散了吧!」 你淡笑的朝曹朔走去,「许久未见。」 你往曹朔再靠近一步,用只有他才听的道的音量,森冷地对他道,「你怎麽还没si。」入曹朔心门,「我送你!」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整殿空气静滞一秒,距离最近的裴茗率先反应过来,他迅速将本想对曹朔刺入第二剑的你反手制服,低声对你吼道,「司药大人请自重。」 这时神武殿像是炸开的锅,陆续回神的神官们开始低声私语。 神武殿的神官们,每人的脸se可谓十分jg彩,有人茫然、有人严峻、最多的当属惊讶,也难怪,你一向待人和悦,平时又是个救si扶伤的医官,谁能料想你竟在神武殿上、所有武神面前行刺,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g就是g最疯的事。 「司药殿下何故行刺?」 君吾一滞,有些头痛。 你摇摇头,「不论原因,此举本就有罪,司药知错,甘愿领罚。」 君吾头一回见你这般犟,短时间内似乎也不知该拿你怎麽办,殿中那麽多神官,每个人都紧盯着他对你的发落,衡量过後他开口,「此事还需彻查原委,直到一切水落石出,方下定论。」 君吾禁足了你,你并不怨怼。你心里很清楚,若换做其他人在众神官前明目张胆的刺杀仙寮,少说先定上一轮罪。君吾此番却只是将你禁在自己殿内,这麽做已是明显的偏ai,自己这次的不理智替他带来麻烦,也是叫他为难。 这段期间你拒绝与外界有所接触,就连平时交情不错的师青玄来访都被拒於殿外,本来常驻於你殿内的仙娥们也被你遣走,甚至君吾想传召你到神武殿谈谈也遭你拒绝,你是真真将自己一人孤立在殿内,谁也不见。 一踏入你殿里,他便见你怀中抱着云球,似是发呆,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却b先前憔悴许多。 沉默了一会儿,君吾走近你开口叹,「阿芷常说我不ai惜自己身子,可如今你却消瘦成这般。」 君吾伸手抱过你怀中的小n猫,念道,「牠看着b之前又圆润了些,是不是都偷吃主人的餐食?」 「看来便是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怪不得牠了。」君吾将云球放在地上,随牠去。 他温声开口,「依你x格,并不会毫无缘故的伤人,事出必有因。」 「阿芷,若你愿意将你的过往同我说说,我会很高兴。」君吾的嗓音b方才放得更柔,更让人想依赖。 瞧你仍是这般防卫的态度,君吾没办法,只好叹息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只好自己查。」语毕便要离去。 君吾看着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的你,那是他第一次见你情绪这般大。他走近你,双手抚上你的双肩,轻扶着颤抖的你,「阿芷。」 见你落泪隐忍而无声,君吾只觉千年来都未曾被刺痛的心脏浅浅泛疼,他耐心地哄着倔强的你,「阿芷,信我,好吗?」 平复了自己情绪後,你缓缓开口,「八百年前,我曾经捡了一个孤儿,是个nv孩,名为思蔻。」 因为思蔻的关系,一向漂泊的你选择与她定居在一个小村落里,你们的生活平凡、踏实且温暖,曾经你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直到思蔻寿命尽头。直到有一天,这孩子在上山采药时,救了受伤的曹朔。 思蔻那时正值少nv妙龄,忽有曹朔这般乾净斯文的青年闯入她生活,必是如同对静水投石,泛起层层涟漪。这两人也因为相处久了而互生情愫,你见曹朔平时待人温和谦逊,如果说他是思蔻的好归宿,那你其实也很乐见他们在一块儿。 殊不知一切的骤变在於此。 这下你算是识清曹朔人品如何,原yu离开去找寻思蔻的你竟被第二次暗算,曹朔不值得信是你早有的警觉,可却没料到背後还有第二人。那人是曹朔的兄长,会点功夫,你猝不及防的被点了x,近乎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你眼睁睁的看着曹朔冷脸扬长而去,只留下他兄长与你。 是毒,你既能医好人,自然也能毒si人。早在你挣扎之际,就已对那登徒子投毒,只是毒发需要时间,也被占了不少便宜,你漠然的将近乎被褪光的衣物穿好,收拾起狼狈的自己,便寻出去。 君吾看着身陷过往,面容苍白的你,本想举起手安抚你,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得轻叹放下。 这对兄弟都是浪子、嗜赌成x,曹朔正是为了躲避巨额债务才会在如此偏僻的村落落脚。前些日子他不知怎麽地跟城中大青楼的老鸨搭上线,那老鸨说了只要曹朔能定期拐卖些上品的nv孩去楼里就能供他一大笔钱。 可怜一个不暗世事的姑娘,就在回往村内的途中,被他们兄弟俩联合暗算,将其绑卖到青楼。 後来依着曹复所招出的线索,你终於在一家楼里探到了思蔻的消息──香消玉殒的消息。 思蔻,你悉心养大的玫瑰、你想守护的孩子,就因为曹朔那可恨的厮而葬送,你不敢去想当时那孩子该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自缢? 曹复在你手里,是最好拿捏的,在他短暂的余生里,你不断对他反覆下毒。在他快毒发身亡之际便医好他、叫他看见生的希望时又接着投毒。下毒、解毒、再下毒、再解毒,日日重复着这些,过了一年多,他终被你活活折磨至si。 随着这些人的si、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才逐渐抚平心里的哀伤与怨愤。 从前你就十分明白这愤恨从未消失、也不会消失,而那人意料之外的出现再度唤醒你的仇怨与苦痛。 你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此刻掀起惊涛骇浪,冷声道,「曹朔若不si,我便不休。」 虽是议论,却也没太多苛责。也不知怎麽的你与曹朔过去那点事在仙京传开,既是曹朔不仁不义在先,那也不能怪你向他要命寻仇。甚至有不少神官对於曹朔的行为感到不齿,竟为了钱财而绑卖nv人,短时间内他就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就算他没si,日後在这受尽同僚白眼的日子定还长着。 也是,消息是你放的、内容亦是你筛选过的,这些舆论使你更坐实了受害者的形象,而你这受害者现正还安安份份的禁足於司药殿,更令人心生同情。曹朔就算在外,但他是大家所认定的加害者,若想辩解,也没多少人愿意信。 不过你虽被解了禁足,却大病一场,不得不在司药殿中养着,大家只得感慨,就算是如你这样的神医,有了心病也是难解。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暑气被消减了一半。 不知为何,此人脸上有些惊慌,但随後还是安稳落地,没让自己摔个底朝天。 傻子都知道,这事有蹊跷。 但铜庐山并非随时随地都会开山,其地界也不是缩地千里可以到达的,这里应该只是铜炉山附近而已。 你缓缓自那b人高的荒草丛现身,云淡风轻的讥讽回去,「原以为你是值得思蔻的谦谦君子,可没想到你本x却卑鄙无耻。」 「若不是你,思蔻何至於会落得这般下场?」一向冷静的你激动地质问道,「她完全的信任你,你又怎忍心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是。」你挑眉,「他大概是以为把所有的罪推到你身上,我就会饶他一命。」下一秒你蓦然沉声,「做梦。」 他面se转为y鸷,「你是故意的,为了让众人更针对我。」 曹朔咬牙,「我原没有要把心思动在思蔻身上。」 都一样,毁了思蔻,所以,都该si。 前些日子才遭你刺杀的曹朔早已有了防备,他快速闪躲过去,「一个不会武的nv人也想跟男人b拚,不自量力。」 不甘心就这麽放过曹朔,你用尽全力挣扎着,一抬脚便想向男人的命门蹬去,没想到他反应更快,直接出力将你推出了几尺外。突如其来的强大推力让你险些跌坐在地,你才刚稳住自己,只见曹朔又欺身靠近你,偌大的双手直掐你纤细的脖颈。这家伙并没因为你是nv子而收着力,他使劲地掐紧,准备要你的命。 「下毒也没用,自被你刺後,我日日都会服可解万毒 曹朔褪下斯文的伪装,「你倒是好算计,铜庐山附近是众神不怎麽管辖的地带,没想到最後却成全了我。」他眼中生出戾气,一边收紧他的双手,「你既还念怀着思蔻那丫头,那我便送你去h泉见她。」 见你昏了过去,曹朔才逐渐放开双手。 电光火石间,曹朔的一条手臂就如削泥般被斩下来。 他痛苦地瞪着赤红的双眼,愤慨地望向本该昏厥过去的你,「你讹我」 在你准备挥第二剑砍向曹朔之际,登时一阵天摇地动,摇晃程度剧烈到你甚至站不稳,你们二人一时间被这事夺去了注意力。 竟是毫无徵兆就开山了,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你面se一凝。 不论前方有什麽事发生,都不能阻止自己要在今日取曹朔狗命,待你解决完这家伙自会回仙京向君吾禀报铜炉躁动之事。你撇了一眼跑不快且狼狈无b的曹朔冷笑一声,不过是万鬼熔炉铜庐山,就算是地狱的尽头,你照样追过去。 你内心突突一跳,朝後方看去,「帝君?!」 「你为何会在这里?」语毕你又忍不住转头看着逐渐消失在你视野的曹朔,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怎麽肯放弃,这拖了百年的恩怨一定要今天了结。 君吾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又抬头看你孑然离去的背影,心内一沉,随後无奈地追过去。 走了一段时间,他看见前方有一抹极其高大的身影,那人神似帝君,曹朔本以为自己因伤势过重而致眼花,定睛再一看发现的确是君吾。 你追上时便看见君吾已早一步找到曹朔,且现下他还对着君吾告你的状,这使你秀丽的脸变得b方才更冷冽。 君吾淡淡地扫了一眼曹朔,眨眼间竟拔剑削了他另外一只手臂。 你面上浮现讶异,怎麽样也没想到君吾会出手,你从来没有想要麻烦他的。 虽然曹朔在上天庭不受待见,没与其他神官来往,此前并不知晓你与君吾的关系,但他不是傻子,稍微动脑便能略通一二。 你闻言一恼,向来对於自己闲言碎语不在意的你,总觉得曹朔批判君吾的这番话实在刺耳,你直接起手,又t0ng了曹朔四五剑,剑剑不手软,直进直出。 君吾大概是看不下去,终究出手阻止yu再刺向曹朔的你,「行了阿芷。」 君吾怔愣地看着此刻柳眉倒竖的你,虽说不合时宜,但他还是冷不住低笑出声,「我知道。」 君吾下意识的护在你身旁,「这里地界怕是又要变动。」 「今日这不算是正式开山,顶多是其附近的火山躁动而已。」君吾摇摇头,接着头疼地道,「但恐怕距开山也不久了。」 垂下眸,你轻轻地感叹,「可我替她感到不值。」你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木然还是哀伤,「你不配。」 你不想去猜想他到底是否对思蔻还有情分,事已至此,你们所有人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语毕,你也不再多留,和君吾一同转身离开。 君吾伸手替你将沾sh的碎发整理至耳後,你没有说话,面se苍白木然,整个人走神的极其严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yu走。 闻言,你蓦然回神,瞪大双眼望向他,对他这天外飞来一笔很是惊愕,不可置信之情言於表,「怎麽突然帝后之位非同一般,你可知你在说什麽?」 你沉默了一下,短时间内还是理不清君吾的思维,只得摇摇头拒绝,眼里的光淡然无波,却又坦荡,「我很清楚,我杀了同为神官的曹朔,理应入罪。」 你蹙起眉,十分自责的开口,「这事一开始就没想牵扯到你,你作为上天庭之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我不想你为难,可终究」叹了口气,你继续道,「我太自私,我的不计後果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虽然君吾将他默许你报复曹朔的动机归因为他自己思索後的结果,但你明白,何尝不是因为他多多少 当时你在司药殿对君吾托盘而出的过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曲解部分真相骗他,而後又在仙京散播与事实有所出入的消息,甚至在解开禁足後故意装病隐匿行踪,你就不信身为帝君的君吾不知晓这一切。他是神武大帝,上天庭神官为神之前有何过往他有义务疏理清楚,甚至有些会彻查进而记录在案。君吾对你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事你终究对不住他。 你努力不让自己声音颤抖,「我被轻薄过、为了仇恨撒谎过、残酷的折磨人过、我也害si了许多罪不致si的人。」那些人把你一手养大的孩子推入绝望的深渊,你会怨、你会恨、作为一个可b“母亲”的角se,这坎你过不去。良久,你挣开他的拥抱,抬头望着他,「我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云淡风轻、我也不心慈手软,帝君身边应是值得更好」 你睁大眼望着君吾。你曾与君吾在下界待了一段时间,过程中经历一些事情,导致你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感慨。此番话是你当时对君吾提到的,仅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便记在心里,且还延伸了一层解读。 你这才知道,君吾原来有与你共结连理的念头。你的心头五味杂陈,他总是看得如此透彻,你在愤怒、悲伤、怨恨的另一面是忐忑,你不安自己的不堪、丑陋、对仇恨的偏执将会被他知晓。不论他现在提起这个是否是为了安定你的心、想传达“他在你身旁”这一信息,抑或是其他,已经动用私刑的你又怎配得上帝君身侧的位置。你微微张口,想说些什麽,却发现组织不了任何话语,最後只化作一声轻笑,那笑里有喜悦、有悲伤、亦有对自己的嘲讽。 君吾没再多说,复揽你入怀,他轻轻拍着你的背,其手掌炙热的温度传至你身上,「阿芷,别害怕。」 这一刻,你近些日子筑起的高墙正在崩解溃堤,你的眼泪不再受你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划过面颊。你不是一个ai哭的人,可仍旧忍不住落泪了,一方面是因为t认到自己被理解与ai护、一方面是因为对君吾感到羞愧,你捂着自己的脸,垂首低低的啜泣着。 他说,尔後他都在。 纵使君吾不意外你会做这样的决定,但仍有些头疼,「你可不必如此的。」 君吾听了你这话,心弦为之触动,他放软了眉眼,却还是有些忧心。 君吾不甚确定地开口,「对於发落你可是有想法?」 君吾看着你,眼里有赞赏、还有拿你没办法的无可奈何,随後他像是想到什麽,皱眉叹息,「阿芷你可知,依你这事,就算没贬下界,怕也是避不了天雷鞭刑的。」 君吾轻轻捏住你的鼻子,满是无奈,「你对自己狠,对我亦是。」 万法皆空,然而因果不空,这终是你一意孤行、放不下执念的代价。 一如你所诺,你随後便上神武殿请罪。纵然许多神官会吐槽天庭效率不佳,但倒是不影响八卦消息的流通,不出半日,你私自寻仇杀了曹朔一事就在仙京流传开来。 最终帝君在众神官前对你的罪刑下了裁决,此番对你的发落有二,一是於你身上烙上禁锢,封三成法力;二是需受九道天雷鞭刑,不日由雷师於天刑台执行。禁锢与咒枷相似却又不同,差别在於一个不会烙图腾於身t、一个反之,前者通常是用於犯事,但未除神籍之人,後者则常用於被贬的人身上。 「天雷鞭刑?又是雷又是重鞭的,就算是武神来也是够呛,帝君也真是舍得下判。」 「司药元君此番不会是要凉了吧?」 「话说曹朔那家伙也是活该吧?竟然拐卖nv人,放在天庭里也是闻所未闻!也难怪司药殿下要寻仇。」 这雷鞭合一的刑罚万分凶残,是连平时t魄强且耐打的武神们听了也会皱眉的极刑,遑论你,那肯定是吃不消,每一道天雷鞭对你而言都可能致命,就算你做了万全准备,可内心仍是有些悬着的。 第二下时,你能更细的感受到粗砺的鞭绳沿着你的血r0 第三道时,你只觉自己不仅是挨到重鞭与雷攻,每一条神经就像被火焰无情烧灼,剧痛蔓延至你的全身,钻心的痛苦让你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如同被ch0u光力气般一软,摇摇yu坠,假若你没有被吊铐着,怕是早就瘫倒在地。 当你受完这九道天雷鞭时早就完全失去意识,气息奄奄,再次醒转已是数日後了。 在你昏迷期间,君吾亦多次来看你,尤其是第一回,他见你安静地卧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一样,呼x1极其微弱,面容毫无血se,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他便感觉心里好似被双无形的手攫住般,令他不适。 思及此君吾不禁皱眉,他苦笑着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扶起你,犹豫片刻後决定解开你的衣裳,查看你的伤势,不看还好,看了之後君吾的眉头皱得更紧。果不其然,你纤细的身子无一处安好,就算伤处已经被医官处理过了仍是可怖,许多地方显然已伤筋动骨,他强押着内心ch0u疼的感受,轻轻的将你衣裳穿好,接着伸手悬浮在你几处伤的较重的地方,微微输些他强大温厚的法力,提升你伤口的自癒能力。得亏君吾此举,加上自己的妙手,你後来疗伤时各方面都恢复的挺好。 或许日後你会为人标记,可此事、此劫,也算是过了。 这几日你一直处在发烧、甚至内热外寒的状态,内里像是有火炉在滚烧,十分难受,人总是昏昏沉沉、睡睡醒醒,且就算醒着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梦里你时常与一个年轻的男子待在一块,但你总是看不清他的脸。 「这煎饼我加了几位药材,对身t大有助益,也许可助你修行,你要不嚐嚐?」 「不好吃吗?」你问。 「没有,我觉得看着闻着是好吃的。」 与你在一起的依然是那位青年。 对方好像僵了一下,摇摇头。 接着,又换了一个情境,这次那位男子变得寡言些,好像不太快乐,主要都是你在喋喋不休的交代事情。 「你只要偶尔扫一下,别让这里落灰就行。」 你并不晓得自己昏沉了多久,幸好再次醒来之後身子已经好了需多。对於那些朦胧的梦境你记的不是很清晰,试图回想的话脑袋又会ch0u疼,索x就先搁着,日後再细想吧。 「阿芷,身子可好些了?」君吾一边温声的问,一边走向你。 他坐在你的床边,伸手附上你的额头,「你昏睡了很久,先前来几趟你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现在看来是退烧了。」 君吾心疼地摩娑着你的脸,「再休息一会儿吧!」 见你一旁的桌上还搁着仙娥煎煮的药,似是一口没动,君吾忍不住开口,「怎麽还没喝药?」 君吾洞破了你的心思,但也没戳破,「还是现在喝了吧,药会凉掉的,听话。」 「我来吧!」他起身替你将碗给端过来。 你眨眨眼看了君吾,随即十分乖巧的喝下汤药。君吾接着将第二杓递过来,你又喝,第三勺、第四。 你盯着君吾俊朗的容颜,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淡淡的笑,「喜欢你,在你面前便想淘气。」讲完还伸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如果说你的最终目的是不想吃完药,那麽你成功了。」在他说话的同时,还不断倾身朝你靠近。 你偷偷地笑,但还是努力压住嘴角正se道,「现在不可以,我还病着呢!可别把病气过给你。」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 君吾见你一板一眼的,忍不住伸手刮了你的鼻子,微笑道,「你有。」 「方才。」 君吾眉眼弯弯,笑而不语。与他相视,你轻轻地道,「好,我欠你的。」 对於这个人,你是听过名号的。在你漫长的行医生涯里,曾经遇过十分棘手的疾病──人面疫。这场令人闻之se变的瘟疫距今已有八百余年,记得当时这病是起於仙乐国,而後在那一带爆发肆nve,最终使得国家走向灭亡。 你能感受的到君吾对谢怜是寄予厚望的,所以不自觉的也与他走得近一些,相处过後发现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x格也好,随遇而安,如同小草,韧而不折。 你对风师的印象向来不错,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也是个真x情,不造作,有什麽好奇的就直问,譬如现在。 你抿了一口茶,有些无奈,怎麽众人老ai关心帝君与你的关系,「这很重要吗?」 一提到帝后之位,你不免感到别扭,摇摇头道,「我先前犯了事,大家怕是不愿的。」 「你怎知我下界看诊?」你面露惊讶,这事你很低调的,除了君吾以外就没同其他人提起过。 见他这样你不由得轻笑,只是垂眼绕回原本的话题,「就算没有帝后也不碍仙京诸事的运转,有没有人好像也不打紧。」 原先在旁安静聆听谢怜不明所以,真诚地发问,「为何月老神君会为此发疯?」 上元仙宴月老要冲上前这事你还真不知道,话说“眉目传情”又是什麽形容?真是!你失笑地摇摇头。 你想像了一下君吾落寞的样子,心也不自觉得跟着隐隐ch0u痛,便点点头道,「这话不会再提了。」话峰一转,你望着谢怜,「帝君对你也十分看重,前些日你与泰华殿下的事若是有需要协助,尽管开口。」 师青玄放下手中摺扇,端起茶,「坐镇一方的武神当中,属千秋与权一真为阅历最浅的小辈,有时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像是忽然思及到什麽,他开口问,「对了,司药大人你与权一真是故交吗?除了之前的引我真没看过上天庭里还有谁能让权一真好好听人说话的,你们是何时相熟的呀?」 「一真?我在飞升之前就认识那孩子了。」你无奈的笑着,「那时他还小,有一次被人打惨了丢在路旁,被我捡回去医治。」 「後来发现他老是ai找人b武打架,时常把自己ga0得浑身是伤,回回都能叫我遇见,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说到这里你有些苦恼,想着头疼,「劝他又劝不听,後来就随他去了,他负责打他的架,我只管医他。」 你们悠闲的茶叙时光才刚过没多久,府外便传来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不待消停的。 你们人还未到,便听见不少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武神发疯啦!郎千秋跟权一真打起来啦!」 「别打了别打了,我才新修的府邸呀呀呀!」 你心道奇怪,现下这两人的气场怎与你所熟知他们如此大相迳庭。 「这是怎麽一回事?」远方赶过来的裴茗也异口同声地问道。 师青玄看见师无渡,朝他挥挥手跑了过去,「哥!」 下一秒,要致人於si地的杀意倏地从郎千秋与权一真他们身上迸发开来,两人又开始交锋,彼此间拳拳到位,毫不留情。 哪知本来在缠斗的郎千秋与权一真迅速分开,闪过了yu掣肘他们的风信和裴茗,俄而间转移了攻击目标。这下好了,本来是两个武神在互殴,现在变成四个武神大乱斗。 「不太对劲。」围观群众之一的灵文喃喃道,她低头沉思可能造成这两人异常的缘由。 东、西方武神自刚才开始出手都不手软的,裴茗受这一脚可 「我c,你们到底着什麽魔?」风信一边要闪躲二人对他的攻击,一边要化解他们两人想置对方於si地的招数,可谓焦头烂额。 在一旁的慕情脸se一冷,低声抱怨道,「发什麽疯?」而後便认命地加入了牵制的行列。 「入魔了!唉!这两个人都入魔了,谁都不认呀!」混乱间不知道是谁开口。 心态不稳的人相对较容易入魔,谢怜很难不去连结到前阵子郎千秋知晓鎏金宴真相的事。 「附魔!」你大声地对着众武神喊道,「他们二人是为魔所附!」 「附魔!」你大声地对着众武神喊道,「他们二人是为魔所附!」 「魔物融在他们两人t内,如果没有驱除,打si他们也没用。」原本都是沉默观战的明仪淡淡地出声补充。 「净化。」灵文看着你,又望向打得激烈的武神们,脸上浮现犹豫。 术业有专攻,有自知之明的你仍是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接着双手画圆运起净化的气息,趁着权一真在与慕情缠斗时,将手中的力量直击而去,未有防备的权一真就这麽被击中後背,在力量yu融於其身t时,瞬间出现排斥巨大的反应。你看得清清楚楚,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鬼魅影子好似要从权一真身t剥离般,不断挣扎、无声吼啸,但没多久黑气再度回到权一真t内,归於平寂。这位卷发青年背对着你,头却以一种极其诡异又僵y的方式“喀拉、喀拉”地转过来面对你,下一秒他y恻恻的朝你露出歪斜的笑。 由於你突然出手,权一真转身将目标改换成你,他躲过了慕情的拦截,急速朝你奔去。 自权一真看向你的那一瞬间你早有准备,思及自己法力被封,可能无法俐落地驱走魔物,你拔腿就往裴茗方向跑,想将净化的力量转送到他身上为他所用,「裴将军,我力量给你,你试!」 骤然听到自己被点名的裴茗一时0不着头绪,「?」随後他就领略过来,调动你融给他的力量,挡住了权一真的劈斩。 裴茗:「」 是净化的力量无效了吗?你下意识思索起来。 在你未能看见的後方,有一抹白se的身影须臾间闪至你身後承接住你,你感受到自己背後抵上厚实的x膛,不再往後飞坠,反而落入一个结实又熟悉的怀抱。 你蹙眉点头,受这一掌着实不轻,但还算可以忍受,顶着苍白的脸se你简要解释道,「他们二人都被妖魔所附,需驱走t内的东西才行。」 「帝君!」谢怜走向君吾。 是!众人应声。 激战了一会儿,郎千秋与权一真分别被sisi压制在地上,身上与脸上挂了不少彩,你没敢耽误,上前就是对这两人输出独属於你的纯净能量,在你力量碰到他们的那一刻,他们的挣扎变得万分剧烈,表情十分扭曲、目眦yu裂,若不是各有其他两名武神镇压着郎、权二人,那肯定又是场不安生的风暴。 如果要完全把这魔物从他们身上驱逐,只靠你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今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专业范围,作为医神官信徒本就有限、你本就不多的法力要对付他们是远远不够的。 「没事!」你对他扬起嘴角,示意他不用担心,「这魔物需要由我亲自输法力驱净才有效,法力借我,我的不够用。」 那两抹黑影逃窜得太快,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君吾淡淡抬眼,一瞬便跟上妖魔们,手里化出捆魔绳,一举将那些作乱的罪魁祸首拿下,这些事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只是才刚呼口气,你便觉得自己t内气血翻搅,内里上下每个部位都在哀嚎,格外痛苦。也是,先是被郎千秋打了一掌,後又接收君吾给你的法力进行最大输出,早已超出负荷。你试图疏运自己的气息,却是徒劳无益,终於,你再也受不住这煎熬,一gu血气倏地涌上喉头,你“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身子一软 「司药大人!」与你站得最近的谢怜最快反应过来,他赶忙扶住你,不致於让你摔在地板上。 也不管众人都在这瞧着,君吾直接伸手向谢怜揽过已经意识涣散的你。他眉眼有凌厉也有忧忡,一边看着你的情况,一边对旁人沉着声吩咐,「召医神官。」 神志模糊的你发现到自己被君吾的气息包围,虽然你现在整个人难受到极点,内心却莫名感到踏实与安心,最後,你眼一闭,彻底在他怀中失去意识。 上天庭皆知司药大人为了驱走附於武神身上的妖魔,不惜耗损自己身t。作为医神的你并不擅捉拿妖物这类的活儿,可你仍是不顾自身安危,竭尽所能地协助,令众人钦佩。 坐卧在床,你徐徐的运转身上的气息,整t恢复的状态挺良好。其实这次你也不是伤的多重,只是当下身子受不住折腾罢了。 「阿芷,身子感觉如何了?」他坐在床榻旁执起你的手关心道。 君吾只是淡笑,「事务众多,许是忙的。」 「别有下次了,你得好好照护自己,万事量力而为。」君吾点了点你的鼻尖。 你因不能与他共同承担许多事,所以有些难过。君吾似是感受到你的情绪,他拍了拍你的背安抚。 君吾先是愣了一瞬,随後他笑着抱住你,下巴轻放於你的颈窝处,留恋地蹭了蹭,「好。」 「阿芷看来是真无大碍了。」君吾眉眼舒展开来,由衷地笑道。 君吾道,「他们是武神,这点伤不算什麽,医官替他们瞧过後又活蹦乱跳。」 既然二人伤势无碍,你就转而关心起其他部分,「知道事情起因了吗?」 血海深仇当前,又怎会不受情绪影响?你作为过来人,是能够理解郎千秋的。你缓颊道,「这也不是他本意。」 这事帝君自有定夺,你知道他并不会太苛责这两个年轻的孩子,所以也不过多cha手。 君吾无奈地苦笑,「知道,几百年来他总是热衷於帮我牵线。」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他接着正se解释,「可我一次也未曾同意。」 语毕你抬眼看了君吾,他听闻你的话仅是顿了一下,然後淡笑道,「真是劳烦他挂心了。」 是因为先前自己一直没有想要与他共结连理、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吗?你蓦然想起谢怜跟你说过的话,他曾道君吾特别珍重你。 其实你是有些忐忑的,你不知道君吾曾对你许诺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可是你觉得你是时候踏出主动的一步了,你想,并且也付诸实行。 君吾将你揽进他的怀中,笑着道,「好,那我们一起看哪日好。」 君吾明白你所担心的,这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他微笑反问,「你想清楚了吗?」 准新娘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时才来让求亲的新郎三思是否要反悔,这顺序实在是奇怪。君吾失笑的打趣道,「其实这位置空了千年也不碍仙京诸事运转,帝后人选的权势与香火如何好像也不打紧。」 「你很好。」君吾望着你,眉眼弯弯。 曹朔那件事後,君吾曾提到要你成为帝后,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可能是看你还没有要与他更进一步的意思,所 「不久。」他亲了亲你的眉心,垂眸掩住了情绪。 「久等了。」 自你与君吾有共识要结为连理後,你便细细翻阅起先前月老神君塞给你的“h道吉日列表”,看了许久,也没个主意。 君吾下巴抵在你的肩颈,从身後环住你,目光扫了扫你手中的日子,伸出手指了上头其中一天,「阿芷以为这日如何?」 君吾愣了一下,似乎有点受伤,他侧首看着你,「阿芷可是不愿意?」 君吾似乎对这个日子很满意,他淡笑点头。 「灵文殿效率不错的,有他们协助便无须担心。」君吾云淡风轻地道。 「但若如此突然提出我们要成婚,你又贵为神武大帝,众人不会有微词吧?」你不禁又烦恼起其他事情来,会不会太着急了? 「不是,是怕对你有微词,毕竟这事需要严谨些。」你诚实地开口,「别人如何道我,我并不是那麽在意,可我不喜欢他人说你,我心里会不舒服。」 你挑眉,「都论及婚嫁了,不护你我还能护谁?」 你脸上不禁一热,若不是君吾直接说出来,你压根没意识到他想早些与你成亲。 「嗯?不用了,就你看的这日吧!」你缓了缓方才加速的心跳,指着卷轴中君吾属意的日子。 「嗯!」你靠在君吾怀中,决定不再杞人忧天。 他收紧环着你的双手,轻轻地亲吻着你的头发,低垂的眼眸多了丝深沉,这一回,他不会再重蹈两千年前的覆辙,他定要紧紧抓牢你。 自你与君吾心意相通後,在这类筵宴中,神官们都会很有眼力见的将帝君跟前的位置留给你。起初,对於众人这样特别待你,你是有些不习惯的,可久了便也适应,现在已算是可以坦然接受大家心意。 君吾斟了一杯酒,递给了离他相对较近的裴茗,由此今年的中秋游戏便拉开序幕。 这游戏是由君吾起的头,可却永远不会有人将杯盏传给他。因为他是最崇高的神武大帝,所有人敬他,亦怕他。 君吾感受到你的视线,他看向你,面无表情的嘴角这才微微扬起,他用通灵向你传话,「怎麽了阿芷?」 对於你的话语君吾感到有些诧异。 你也不算完全说谎,你本意是想让君吾可以融入大家没错,可内心也同样好奇君吾在凡间的神话故事。量所有人也没谁敢顶着冒犯帝君的风险将酒递给君吾,那就由与他较为亲近的你来吧。 君吾没有回你的话,他仅是静静地看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看着你的眉眼、看着你想着不让他在宴中孤身一人的小心思。随後他垂眸莞尔,便都由你吧! 你微微睁大眼睛,你手都还没递出呢!没想到这回竟是轮到自己。 酒既来之,则饮之,你自若地将杯中酒喝下,片刻後,双颊便浮上淡淡的红晕。 你摇头淡笑道,「没事,我饮酒本就容易上脸。」你酒量并没有那麽差,只是身子不擅消化酒,一杯就能使脸蛋胭红发烫。 其实这戏真真假假,你也没什麽好尴尬,就是大家图个乐。 游戏过後,便迎来了众人最瞩目的斗灯环节。 不久後你便听到报幕神官高声道出你的长明灯数量,历年来你一向是斗灯环节前段组,不像武神们都为压轴组,没想到今年还有个九十二盏,已是最好成绩。在盘中的樱桃煎,往自己口中一放,咀嚼起来。 越到後面越是jg彩,气氛也愈发喧闹。 哪知,在大家准备离席时,夜幕之中,倏地亮起一片炽热又温暖的光芒。 「千灯观,太子殿,三三千盏。」 你见那如过江之鲫的长明灯冉冉上天,内心也被这漫天灯海震撼到,活了那麽长的时间,你见过无数瑰丽的奇景,但都b不上此刻的三千华灯。 「谢谢。」谢怜看着似乎还没缓过来。 大家见帝君开口了,这才对谢怜道起贺。 君吾一想到适才那满天明灯,不由得赞叹道,「仙乐总是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君吾望向你,想起当时瞧见你看到华灯三千时,双眸亮起神采,嘴角难掩喜欢的扬起,好奇地问,「阿芷可会钦慕?」 君吾摇头叹,「那终归是绝境鬼王,还是希望仙乐当心些。」 君吾不明所以,「阿芷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君吾噎了一下,随後拿你没办法地笑出来。 君吾一怔。 「可是三十着实太多些,我一人怕是用不完。」君吾看着有些苦恼。 君吾低笑,「不妥,阿芷的情意,不敢少收。」 你与君吾的相处模式跟起初相b实在差太多了,因为阅历,平时二人都是较理智成熟的,但有可能如今你们之间心靠得很近的关系,所以极其偶尔会出现较淘气的对话。 至少此刻的你,是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