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臂之力(1 / 1)

「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想问的?」君吾埋首於卷宗中,温声开口。 此事真是人在殿中坐,事从天上来!而且还是第一武神要历劫这等大事。在你刚飞升没多久,就有不少传言说帝君第五道天劫将近,整个天庭多少神官在瞅着,你本想着这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没什麽关注,哪知某日摇身一变,在帝君钦点下,成为了主角之一。 「我也认为应该要很多,可最後却发现只想得出一个问题。」你垂眸道。 你看着帝君,不解地问,「帝君您此次天劫应当十分凶险不易,怎不是请其他更有能力的武神殿下协您一起?」 见你仍旧困惑,他温声继续道,「如你所言,此次天劫非是易事,你乃医药神官,每当我过完一关时可辅我最快速的调整好状态迎接下一关!」 抬头望向在远方高空处的帝君,就算距离遥远,你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法力蓄势待发,却又凝敛地恰到好处,整t看似平静,但你却知他极其不易,似乎在与周围无形的重力对峙着,一旦失了这平衡,怕是这方圆百里倾刻间都会受波及。 你想你可能是有点後悔的,虽活了两千多年,但你仙龄也才几岁?除了飞升那会儿,对天劫的认知多限於仙书上记载,帝君在众神官里又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加上前面已渡过四道劫,此次凶险可知,却超越你的想像,那麽大阵仗的法力磁场爆开,饶是本就jg神强韧、且已召开防护结界的你也有些吃不消。 怨气?你不明白为何帝君会经怨气劫,但眼下没工夫让你多想。就算此刻历劫的不是你,你还是须打起十二万分jg神,绷紧自己神经,用法力巩固自己的小结界。 你在旁静观其变,发现那魂灵起初还能够轻易斩开,但随时间过去,它们发生了质变,彷佛麦芽糖般黏牙,缠手束脚,甚是烦人。 忽然,几只不长眼的怨魂游离出来,零散地朝你袭去,你抬手便净化了他们。 咳!照理来说你不应该cha手帝君的历劫,可权衡过情况後,一个想法登时成型。你决定输一缕自己净化的力量给他,打算赌看看一切是否如你所设想得有效。在世上活了那麽久,还是讲究点效率吧。 这厢你发觉帝君的攻击不再只是击散怨气与怨魂,而是能泯灭它们。他肯定也发现了,你见这位第一武神往你所在之处瞥了一眼。 「司药!」 b刚才还要多数倍的怨气包抄着君吾,它们快速盘旋,随後卷起一层层顶天立地的黑se风暴墙。细看那墙是由无数怨魂所组,此起彼落的哭啸令人不适,你眉头一皱,只能隐约看见里头的君吾一手持剑力斗那些缠人的东西,似有一手向着你的方位伸出。 君吾一使力,便将你拉入他左侧怀中,左手轻轻环着你的腰,右手仍举剑不断在与试图靠近他的怨灵缠斗。 面对如此大量的wuhui浊气与怨灵,靠你单独输出净化之息是远远不够的,最好是由法力雄厚的人来调动这力量。 刹那间,一gu白光爆炸开来。 你没预料到帝君会倏然将自己深厚的法力释放,强烈闪现的白光让你措手不及,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成了睁眼瞎子。 感受到君吾带着你自空中缓缓落下,当你脚踏到地面时,你才松开了环住君吾颈侧的手。 「暂时看不见,过一两个时辰就会好。」你仰头朝君吾声音传来的方向道。 「帝君哪里话,若不是您我怕是还没脱身。」 你们两个都是明白人,并非说君吾得要有你才过得了这劫,但你侧面的助君吾更容易地度过这关也是事实,不过之後一关只会b一关要艰险,思及此你忍不住敦促,「不知下一道考验何时会来到,帝君您还是赶紧修整,重新调养身息以待後续。」那我们回吧。」 似是发现你未明说的困窘,你感知到君吾在你身旁开口,「我带你吧!」语毕,你手被轻轻执起,搭在其臂弯处。 在你印象中,一般帝君都是负手走在前,神官们跟在其身後,包含你自己与他的几次相处亦是这般。现如今他则走在你身侧,你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这三个多月,你与帝君暂时生活在不周山,等待他渡完一连串的天劫。这事虽艰险,但幸好关关难过关关过。 固然在陪等帝君历劫,但你生活还是要过的,探索医术、研究草药、没事散步、吃饭睡觉。在人间待两千多年,早惯了,就算现今成为神官,一日三餐的习x仍是保留着。既都会准备吃食,一人份两人份并没有太大差别,基於尊重,你每每都会多帮他准备。 君吾迟了一瞬。 君吾笑着回,「谢谢!」 你在饭桌上好奇问,「依您看最後的劫数何时会来呢?」 你点点头表示明白,「那您多吃些吧!」随後直接把整盘药膳煎饼推到君吾面前。 如今终於到最後一关,八百天雷,此关最单纯,却也最险要。 不知为何,相b前几关,这次你内心感到一gu难以言喻的不安,可为不影响君吾,你是一点异常都没表现出来。 你只能在远处睁睁看着君吾一次又一次的杠受暴烈无b的天雷,就算那是三界第一武神,你也不禁为其捏把冷汗。日夜轮转,他这一关足足过了三天三夜。 下一秒,只见他身形摇晃,自空中坠下。 君吾看起来已无意识,出声唤他也未见回应。你急忙伸手去探他鼻息,没气;把上脉,没跳;不si心又侧首靠近他x口倾听,没声音。你凝se用法力探知君吾t内生息运转的情况,发现他法力尽失,现在进入假si状态。 当前能输出法力给他的唯有你,分秒必争,你不敢拖沓,低头吻上君吾,决定采用最有效率也最快速的方式将自己法力渡给他,满脑子救人的你没时间害躁,此刻内心一边盘算着要输出多少法力才能使其脱离假si状态,而自己又不至於元气大伤。 这可出乎你意料,不由有些慌。你见君吾仍是闭着双眼,根本还没恢复意识,这应该是想活下去的本能驱使身t做出反应,可这势头超过你的预量,你感受到t内法力正快速流失。 君吾意识渐渐清明,他忙不迭放开你,控制你的力量不再,本就挣扎的你惯x往後跌坐,获赦般地x1几了口气。 你双颊涨红、发丝凌乱,还微微喘着气,看起来有些狼狈。 因你方才法力流失太快,身子已有明显不适,总觉天旋地转的,你没力气开口,只是抿着唇点点头,算是应了他。 君吾缓缓将法力渡给你,漆黑的双眼似有忧心,「方才多谢。」 「你下次别这麽做了。」君吾淡淡地道。 君吾叹,「若是我再晚点恢复神识,法力枯竭的人便是你了。」 「我明白,之後会注意的。」你收回自己放於君吾掌心的手,运了运自己t内的法力,随即微笑地望向君吾,「不过现如今你我都安好,那便好。」 你不明白君吾为何又叹气,便随意地转移话题,「帝君可是要立即动身回仙京?」 你跟着君吾直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裙上的灰尘,「那便预祝帝君」 你眨眨眼,思量了一会儿。而君吾也不急,耐心的给你时间。 「求求道长们,定要捉住那妖为我儿讨公道啊!」一位双腿不利於行的老妇人紧紧握着你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涕泪纵横。 你瞧了眼君吾,他深峻的五官神se宁和,带点淡漠,这阵子与他相处不少时间的你知道他只是在思考,为避免误会,你温笑地拍了拍那老妇的背以示安抚,「除妖之事我们自然会协助,不过还需些时间,您先回吧 待她们离去,你神情微敛,「帝君怎麽看?」 君吾沉稳地开口,「许是山中动物jg怪所为,待了却了此事,我们再向南动身。」 随後你便离了方才落脚的小观,在这小村闲逛起来,此处不大,但依山傍水,氛围清新悠闲,倒也蛮符合你调x的。你才刚投入享受这份清宁,一声怒吼出现打破了这份悠然。 「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那麽多!你成天管东管西管家婆,谁像你一样那麽闲,一天到晚劝人行善、管别人家小孩,就算是捕快或是县老爷都没你那麽j婆,难怪到现在还嫁不出去!」那被把着耳朵的孩子完全没在怕,伶牙俐齿的给顶撞回去。 「十八姨。」你走近轻唤那名妇人。 那孩子一获得自由,一溜烟就跑走了,头也不带回的。你并不是很在意,此番你在村里闲逛,是想要探听与妖物有关的消息。 十八姨是村内出了名的古道热肠,你们得以在村内落脚整顿都是由她协助的,就连稍早因为激动而冲去找你们的老妇人也是她哄走的。 十八姨是个爽利的nv子,二话不说便应了帮你,「这有何难?要不直接带你去走访走访?」 「是我们有求於你们,琉芷道长您可别太客气。」 於是你便跟着十八姨与村里许多人聊了不少,从中了解到一些你与君吾并不知道的细节。 你没有说话,未多评论,只是抬头看天边昏h的斜yan,如此走一遭,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回去同帝君说说这些新线索。 道侣?你意识到十八姨似在指帝君,心跳登时漏了一拍,「不」 「」 「回来了。」君吾温声道。 「不了!」君吾转向走入小观,「见你还未归,便想着出去一同与你探风,你既已回来,应是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君吾伸手拿起桌上茶壶,斟了两杯水,其中一杯缓缓地推向你。 君吾看着秀眉微凝的你,温声开口,「全数皆做恶事,对吗?」 君吾拿起桌上的茶水不疾不徐喝了一口,「我刚才会过这里的土地,他知晓这事的全貌,已全数向我坦言。」 透过你今日的探听,你早已理出了那些为妖物所害的人。 第二位是村里的青年恶霸,那人平时作恶多端,其中最要不得的是他专门做拐卖孩童的g当,虽说他未曾对村内孩子下手,但村里人仍是对他又恨又怕。 第四位是个诡异老头,以nve杀动物生灵为乐,日日都能从他屋里传出牲畜挣扎哀嚎的声音,他并不杀人,但做的事却也足够令人毛骨悚然,谁知哪日就对村民下手。 「这就得问问那妖物了。」君吾声音清冷,身旁释放出无形威压,「我先头让土地通传那妖,今日子时必须来降,否则直接诛灭。」 你与君吾静静坐在屋内,只闻外头夜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而後「吱呀」一声,小观的门被推开。 「十八姨。」你颔了颔首,就算应了她的招呼。 君吾作为第一武神,看穿她的伎俩自易如反掌,可你不过是个医神官,怎有办法识破她的伪装? 那些被十八姨所害的人,多是各有各的恶,可唯有第五人,村里人对他的评价不差,在你看来不过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究竟是被亲手扶养大的孩子杀si好一些、还是自己孩子si於非命好一些,这事无解。 她张口yu要分辩,却见君吾冷眼一扫,便又闭上了嘴。口道,「神官向来是不被允许cha手凡间事,妖更是。」语气肃凛,叫人不敢冒犯。 本来态度冷峻的君吾似是无奈,他r0u了r0u眉心叹,「念你立意良善,便不镇压你,可罚仍是得罚。」 君吾淡声发落,「你需守着不周山脚下方圆五百里的所有村镇,路见不平可相助、遇作恶者可小惩,不得伤人x命,有违此项立地诛灭,期限无期。」 十八姨此事一了,你们也不再村内多做停留,隔日便动身往南行。 走着走着,你见远方巨木下有位人影。 见那麽小的孩子徒手抓蛇,你眉头也不皱一下。 往君吾方向看了一眼,他同你一样,都没有要将脚步停下的意思,在你们与那孩子擦肩而过时,你随即又将视线移至前方。 明知君吾是故意问你的,你也不恼,「我以为帝君要去会会那孩子。」 你柳眉挑起,「您别打趣我了。」 你提醒,「帝君可别忘了我t内是有妖心的。」 你停住步伐,像是没料到君吾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接着你眉眼温顺下来,有些无奈,「您可真是敏锐。」 你又重新踏步前行,如实地答,「在我弥留之际,是石大夫入我梦来替我医治。」 「因为他,我得以活下来。」你不只活下来,也因为石大夫替你换了一颗妖心,你在人间待过无数漫长岁月,只身一人走了很久、很久,曾经你会埋怨,但现下更多的是感谢,「众人都说妖鬼y险刁恶,可其实他们各有不同,就好b凡人并非全是善类,他们亦非全员皆恶。」 你轻描淡写,「万物有善有恶,理之自然。」 看着语带笑意的君吾,你忍不住抱怨,「帝君您这麽耿直地提nv子的糗事是会招nv孩子讨厌的!」 君吾忍俊不住地轻笑出声,英气的脸上明快了不少,随即他又正se地问,「当真记忆全忘了?」 君吾若有所思,「可见摔得蛮严重!出身何地?」 「可有家人?」 他不禁好奇,「那你当时记得什麽?」 你与君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yan光轻透树梢洒落下来,光影斑驳,花香鸟语交织、万物生机回响,清宁如画的山林里,仅有你们二人并肩,一路向南而行。 你走向掌柜的询问、吩咐完事情後,便见君吾也踏入药铺。 阿芷?你抬眸看向君吾,有些惊讶。 「有的大人,已经吩咐店家将药材备好,他们会派人送过去了。」你同样也对君吾换一个称呼。 你们二人一同出药铺,齐肩漫步於大街上,你抬头看了高了自己不少的君吾,「此场瘟疫约是个持久战,恐会耽了大人後续回仙京的时日。我独自在这边留守即可,大人可要继续动身前往他处?」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你心道。 你点点头,既然帝君已经做了决定,你也不再多说什麽。 君吾见着便走近那摊位,「老板,要一串。」 「多谢帝大人。」你看着他,神se讶异地伸手接下。 你抿抿嘴,「如此明显?」 你咬了一颗糖葫芦,酸酸甜甜滋味甚好,嘴里咬着咬着,你转向将那串糖葫芦递给君吾,「您要嚐嚐吗?」 怎麽忽然有种帝君像父亲般的错觉?你觉得肯定是因为这些日子 回到你们落脚的郊区,你张罗好一些事後,便开始忙碌起来。 「阿芷丫头,怎麽办呀?我这孙子又发热起来了。」 「阿芷姑娘,谢谢你啊,我已好多了。」 人人都要相争找你,好在你行医经验十分足够,也不是没遇过这类情况,纵使忙得不可开交,仍不曾出现混乱的场面。 君吾前脚才刚想踏入屋就见一向和缓的你正言厉se地模样,於是又默默地收回脚,转身将绢布系在脸上,才走进来对着你道,「阿芷,你要的药材已经送到了。」 君吾并不恼,应声後随即去忙,「知道了。」 「累吗?」君吾也随之落座在旁。 君吾迟了一下,点点头。 君吾不解,「阿芷笑什麽呢?」 他无奈地道,「的确。」 君吾一怔,随後反问,「既做得好,那不知阿芷神医是否有赏呢?」 君吾看你郑重的模样,微笑道,「好。」终生。 君吾望着你,眼光灼灼,却迟迟不拿取。 见你要将果子放回,君吾赶紧伸手覆上你的手要拿取果子。 「多谢。」 你看不见自己耳根微红,可君吾看到了,他眸里划过一丝笑意,嘴角也不觉向上g起。 在你们回仙京的途中,发生一件小cha曲。 你蹲下左右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母猫并没有在附近,那瑟瑟发抖的小毛团子使你心软的一塌糊涂,忽然,一道y影笼罩着你和那小猫,抬首一望,原来是跟过来的君吾,他在你身边蹲下。 「它已经si了。」君吾温声提醒。 就算你面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君吾仍是感受到你的失落,他妥协似地道,「若是只低调的养在司药殿,也未尝不可。」 君吾低眼看着你,眼神柔和,「当真。」 最近你的心跳十分不受控,你不知道自己b平时多眨了好几次眼睛,但君吾瞧的真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偷偷地莞尔低笑。 一踏入神武殿殿後你便见君吾专心地看着手上的案卷,他眉眼修长疏朗,双唇抿成线,周身透出一gu凛然之气,这俊貌、这气质,当初下凡时可没少nv子仅是看帝君一眼就对他倾心的。 君吾闻声抬头,面se似乎b刚刚柔和些。 君吾淡淡地笑,伸手接过,「向来如此,无关节日。」 本在翻阅案卷的君吾怔愣一瞬,向来沉稳的眸里划过讶然。 「阿芷都发话了,那便如此吧。待我此处告一段落,便过去你司药殿。」君吾有些宠溺的笑道。 见圆桌上好几道se香俱全的佳肴,君吾有些惊讶,「我以为阿芷不是会特意过年节的人。」 「以往有人同你吃年夜饭?」君吾有些好奇。 你存在太长时间,早已孑然一身,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你看向他,眼中带点讶异,随即又转为释怀的了然。帝君这位置,只怕是高处不胜寒,他坚实可靠,却也只身孤影。 你闻言不禁莞尔。 用完饭後,你与君吾在殿内等待新年的到来,为了打发时间,现下你们两人正专心於一组 有时是君吾将零件挑拿给你组,有时是你递给他组,过程中二人虽不多话,但十分有默契。 若是每个日子能够如此便好。 随着子夜钟声响起,窗外烟花绽放,鞭pa0声亦不绝於耳。不少守岁的神官们纷纷走至神武大街上,互相恭祝新一年的到来,那一瞬间天庭竟有些人间烟火味。 「嗯,新年快乐!」君吾的双眸映着你的笑靥,温和地道。 晚间上天庭会举办上元仙宴,与中秋宴还要斗灯不同,此席就只是一般的筵席,诸天神明藉此刻相聚作乐,为今年年节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你来晚了,大部分的位置都已有人,大家也都三三两两的有自己的圈子,这宴会怎坐是有玄机在的,你站在末端的角落里,正思考自己应落座在哪才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一时间嘈杂的宴上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你。 「阿芷?是司药大人的名字?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帝君直接叫唤神官名字的啊!」 「可不是,她助帝君成功渡过了第五道天劫,帝君自然青眼有加。」 「慎言慎言!不管如何我们日後断别怠慢司药大人。」 转头一看,在你身旁坐的则是一脸睡眼惺忪、对此宴兴致缺缺的西方武神奇英将军。 闻言那名卷毛少年乖巧点头应声,「知道了。」 君吾将你与权一真的互动看在眼里,他忍不住用通灵询问你,「阿芷跟奇英这孩子熟识?」 君吾本是有些介意为何你亲昵地直唤权一真的姓名,但在听到你解释後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从这句话里,君吾感受到你对权一真的态度更像是长辈对晚辈、姐姐对弟弟,并非男nv之情。 你没多想,既已落坐则安之,便专心一致的用起席上的珍馐美馔,在凡间你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饭食简朴,甚少有机会吃到上等的八珍玉食,你不知道,在你吃到极其喜欢的美食时眼里会亮起神采。 「阿芷宴後可有安排?」 虽是使用通灵,但你还是习惯x地抬首回望君吾,「有。」思索一瞬後你接着回,「待会儿想下凡看灯会。」 你摇摇头。 你眨眨眼,也淡笑地看着君吾,「好。」 尤其是月老神君,要不是有其他神官拦着,那肯定就冲上去直接帮你俩系上姻缘红线,接着让你们原地拜堂了。 须知,今年的上元仙宴最大的乐趣不是美食佳肴、不是与仙寮们把酒言欢过佳节,而是偷偷被帝君和司药大人那暗戳戳的氛围给甜到,吃什麽宴席,吃狗粮才对。 你与君吾漫步在大道上,并无确切目的,走着走着,你便被一处摊位x1引过去。 君吾有些讶异,似有不解,「天灯?」 「大人可要一道?」你转身抬头看他。 君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不觉一g,向来淡然的双眼攀上些许温柔。 你和悦的答,「很平凡的祈愿,就是愿我所珍重之人、愿我自己平安喜乐。」 那小贩见你们停下脚步,便是一连串殷勤地介绍。 君吾眉眼温和地看着你,「很适合!」 君吾观察到你的微表情,知道你满意,便转身对老板说道,「店家,就这支钗了吧!」同时他也将银子递了出去。 「走吧阿芷!」君吾迈开步伐,继续往街上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可这样终不是办法,你会不安自己是否有错误的期待,你也不喜欢这样摇摆不定的状态。 你後半句这话意有所指,其实君吾除去为你别钗,赠与你钗,此前也有许多似乎越线上级对下属的关怀。 「也不是。」你下意识地回道。等你发现到自己说了什麽时候已经太晚,「就是这样恐让其他人误会。」就b如那位小贩,你想到方才老板将你和君吾视作一对夫妻,脸颊不免有些发热。 「什麽?」你脑袋一时转不太过来。 君吾缓缓向你走近一步。 君吾伸出手,将你鬓边的碎发整理至耳後,他轻且真挚地开口,「我想对你温柔是真、想与你亲昵些是真、想待你偏ai是真、我心悦於你,亦是真。」 君吾与你站得如此近,你想着自己x口那怦然的心跳声一定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在世间活了那麽多年,你第一次觉得自己身心这麽不受控!有些困窘、有些害羞、又有许多的开心、但同时也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要不逃跑吧? 「阿芷?」君吾他单手一伸,环住你的腰让你无可再退。 常人在告白後,在等待对方回应的期间,总是会怀揣不安的,但帝君哪里有不安,那满眼笑意分明是运筹帷幄的代表。 从方才开始,君吾就细细留心你的表情举止,见你原来会脸红羞涩,他感到些许意外,不过也正因你这般反应,他内心其中一角不觉间变得柔软,世间会让他觉得可ai的事物可谓没有,但你是那唯一例外。 虽然情事上你没有经验,但到底活的够久,很快你就恢复冷静,「帝君贵为三界第一武神,是万众的景仰与颂扬,如此优秀的人却唯待我极好」你垂眼不看君吾,却满眼是飞升後与他的点滴,轻轻一笑,你继续道,「若说我未曾心动,那定然是假的,前些相伴的日子有幸能更深入认识您,我很开心。」 你看着这个彷佛遥不可及的第一武神,竟瞧出了他眼里细不可察的忐忑。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有些措手不及,向来沉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君吾怀中的热度又确实传达出他对你的珍视与喜悦,你不知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只知心里像是有什麽温暖饱满着你,是可以让你交付的、是让你感到安全的。 「阿芷不信我?」君吾面上有些错愕。 你清楚自己很喜欢君吾、非常喜欢,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委屈自己。这事你在说给君吾听,但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今日在处理完信徒祈愿、照料完你自己种植在殿中的药草时,难得有片刻清闲,你抓了些药、配几副养身茶,包装起来後便动身前往神武殿走去。 期间你亦遇见东方武神郎千秋,你朝他点头打个招呼,「泰华殿下。」 这少年的心思耿直,正气纯粹而热烈,是神官里相当少见的类型,你对这孩子的印象还不错。 「哦!」郎千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没什麽,刚在凡间处理些事情,不小心伤到的。」 郎千秋开朗地笑,「多谢啦!」看你手上一堆药材,又好奇道,「你这是要送去哪位神官那里吗?」 郎千秋脸上没有出现意味深长或探究的神se,似乎没多想,仅是点点头,「那便不耽误你了。」语毕便向你告辞。 「帝君这是又不眠不休多少个日夜呢?」你无奈地笑着开口。 「我拿了些药茶方子过来。」你走至君吾身後,伸出手轻轻替君吾按r0u太yanx,「武神固然底子好,但也别太不把身子当一回事。」 你放下手,弯下腰与君吾平视,「那不管?」 你蹲下来,眉眼弯弯地抬头看他,「那听话。」 你眨眨眼睛,随即站起身,也同样地在君吾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话不满,情却露。你愿信,岁月悠长,好景也长。 本是平凡的公事、平凡的一日,没想到集议到尾声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是金钟。 你见在座上的君吾对一旁的灵文使个眼神,灵文随即领意,「既大家都在神武殿内,便直接让那新进神官入殿,晋见帝君的同时,也在各位面前刷个脸。」 集议还未散,你便也在殿内与众人一同等待。凡。 你强压住心里的翻涌,越过人群,想凑近再仔细一瞧,确认那是不是你认识的「故人」。 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禁两眼一黑,脑袋像是纠缠的毛线团一般,无尽晕眩。你觉自己像是堕入一个无底的深渊,身旁一切都离你远去,只剩黑暗与寂静包裹着你,令人窒息。 你思绪极其浑沌,耳边嗡嗡鸣声不断,你纂紧自己的拳头,直至指甲镶进掌心,这份痛感稍稍唤回你一丝理智。 方才你走到前排处,距离曹朔十分近,近到可见他脸上的那份成神的快意与喜悦。 也不知过了多久,你听到君吾对着大家淡声道,「此次集议到这,散了吧!」 你淡笑的朝曹朔走去,「许久未见。」 你往曹朔再靠近一步,用只有他才听的道的音量,森冷地对他道,「你怎麽还没si。」 毫无防备的曹朔哇的吐出一口血,你面无表情地将短剑一转,再从他x口ch0u出,他心腔喷出的血就这麽飞溅在你的脸上。 既被武神擒住了,你便不做无谓的挣扎。 你漠然地扫了一眼被其他神官紧急带下去的曹朔,只觉自己似乎鲁莽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终究是难以成事。 你看向君吾,他同样是惊愕不已,但随即又歛起神se,似是无奈的叹一口气。 你垂下眸不看君吾,只淡淡地答,「司药有罪,请帝君责罚。」 在一旁的灵文见君吾剑眉紧锁,委婉地出声劝你,「司药大人,帝君问您原因呢。」 很明显,你是一点也不想交待个中的忿怨纠葛。 他淡声道,「在此期间司药元君禁於自己殿中,不可踏出半步。」 只是曹朔还活着这件事,你需要时间消化。 君吾知道了你的情况,也是无奈,只好亲自到司药殿来见你,看看你这些日子究竟过得如何。 雪球是你之前与君吾在凡间捡的小猫,这猫是个夭折的jg怪,回仙京养了那麽久,只见牠圆润,却未见牠长大,此刻牠正在你怀中撒着娇,似是想抚慰你的情绪。 你这时才发现君吾来了。 你知君吾言下之意,本是木然的脸上浮上一抹淡笑,「怎可能如此会吃。」 你望着君吾良久,而後歉疚道,「对不起。」 你不再看着君吾,垂首沉默。 你抿着嘴唇,眼眶泛红,却依旧什麽也不说,转身背对君吾,送客之意十分明显。 你脸se刷地变白,蓦地转身,「等等!」眼里有倔强、有抗拒、有委屈、有害怕。 你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抬手随意地抹掉它们,再次看向他处,逃避君吾的眼神。 他要你信他,你看着眼前的人,内心有些动摇。 在漫长的时光里,你从未和人攀扯上关系,因为你不老、拥有望不到头的生命,但是思蔻是你人生唯一的意外。也许你们就是投缘,你扶养这孩子,亲手将她细心栽培到大,血脉上她不是你亲人,却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你当她如nv儿般。 曹朔这个青年也是学医的,不过技术似乎不怎麽样,一问之下才发现他只是个江湖游医,没有拜师。因为你医术了得,他希望能够得你指点一二,所以选择驻留在村里,一待就是两年。 某日,他们二人一同去隔壁村庄替人看诊,可傍晚回来村里的只有曹朔。据这青年所言,因隔壁村的病患 殊不知一切的骤变在於此。 这下你算是识清曹朔人品如何,原yu离开去找寻思蔻的你竟被第二次暗算,曹朔不值得信是你早有的警觉,可却没料到背後还有第二人。那人是曹朔的兄长,会点功夫,你猝不及防的被点了x,近乎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你眼睁睁的看着曹朔冷脸扬长而去,只留下他兄长与你。 是毒,你既能医好人,自然也能毒si人。早在你挣扎之际,就已对那登徒子投毒,只是毒发需要时间,也被占了不少便宜,你漠然的将近乎被褪光的衣物穿好,收拾起狼狈的自己,便寻出去。 君吾看着身陷过往,面容苍白的你,本想举起手安抚你,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得轻叹放下。 这对兄弟都是浪子、嗜赌成x,曹朔正是为了躲避巨额债务才会在如此偏僻的村落落脚。前些日子他不知怎麽地跟城中大青楼的老鸨搭上线,那老鸨说了只要曹朔能定期拐卖些上品的nv孩去楼里就能供他一大笔钱。 可怜一个不暗世事的姑娘,就在回往村内的途中,被他们兄弟俩联合暗算,将其绑卖到青楼。 後来依着曹复所招出的线索,你终於在一家楼里探到了思蔻的消息──香消玉殒的消息。 思蔻,你悉心养大的玫瑰、你想守护的孩子,就因为曹朔那可恨的厮而葬送,你不敢去想当时那孩子该是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自缢? 曹复在你手里,是最好拿捏的,在他短暂的余生里,你不断对他反覆下毒。在他快毒发身亡之际便医好他、叫他看见生的希望时又接着投毒。下毒、解毒、再下毒、再解毒,日日重复着这些,过了一年多,他终被你活活折磨至si。 随着这些人的si、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才逐渐抚平心里的哀伤与怨愤。 从前你就十分明白这愤恨从未消失、也不会消失,而那人意料之外的出现再度唤醒你的仇怨与苦痛。 你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此刻掀起惊涛骇浪,冷声道,「曹朔若不si,我便不休。」 虽是议论,却也没太多苛责。也不知怎麽的你与曹朔过去那点事在仙京传开,既是曹朔不仁不义在先,那也不能怪你向他要命寻仇。甚至有不少神官对於曹朔的行为感到不齿,竟为了钱财而绑卖nv人,短时间内他就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就算他没si,日後在这受尽同僚白眼的日子定还长着。 也是,消息是你放的、内容亦是你筛选过的,这些舆论使你更坐实了受害者的形象,而你这受害者现正还安安份份的禁足於司药殿,更令人心生同情。曹朔就算在外,但他是大家所认定的加害者,若想辩解,也没多少人愿意信。 不过你虽被解了禁足,却大病一场,不得不在司药殿中养着,大家只得感慨,就算是如你这样的神医,有了心病也是难解。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暑气被消减了一半。 不知为何,此人脸上有些惊慌,但随後还是安稳落地,没让自己摔个底朝天。 傻子都知道,这事有蹊跷。 但铜庐山并非随时随地都会开山,其地界也不是缩地千里可以到达的,这里应该只是铜炉山附近而已。 你缓缓自那b人高的荒草丛现身,云淡风轻的讥讽回去,「原以为你是值得思蔻的谦谦君子,可没想到你本x却卑鄙无耻。」 「若不是你,思蔻何至於会落得这般下场?」一向冷静的你激动地质问道,「她完全的信任你,你又怎忍心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是。」你挑眉,「他大概是以为把所有的罪推到你身上,我就会饶他一命。」下一秒你蓦然沉声,「 曹朔惊讶,他本以为你不知道思蔻这一事的主使者为何人,所以仙京才会传出那些消息,可现在看来你分明知情曹复才是主谋。 你忍不住笑出声,「别说的你好像很无辜。」 「可你最後仍是动了思蔻。」你淡淡扫他一眼,「作为主谋的曹复与被怂恿而成为帮凶的你,没什麽太大差别,都一样。」 你不再废话,掌中凭空化出匕首,直朝对方心口刺去,「我谁都不会放过。」 他擒住你的手,往反方向一跩,实在吃痛的你不得不放开手中的匕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武器「框啷」地掉在地上。 你只觉难受无b,伸出双手试图扯开曹朔的禁锢,可仍旧徒劳无功。 曹朔褪下斯文的伪装,「你倒是好算计,铜庐山附近是众神不怎麽管辖的地带,没想到最後却成全了我。」他眼中生出戾气,一边收紧他的双手,「你既还念怀着思蔻那丫头,那我便送你去h泉见她。」 见你昏了过去,曹朔才逐渐放开双手。 电光火石间,曹朔的一条手臂就如削泥般被斩下来。 他痛苦地瞪着赤红的双眼,愤慨地望向本该昏厥过去的你,「你讹我」 在你准备挥第二剑砍向曹朔之际,登时一阵天摇地动,摇晃程度剧烈到你甚至站不稳,你们二人一时间被这事夺去了注意力。 竟是毫无徵兆就开山了,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让你面se一凝。 不论前方有什麽事发生,都不能阻止自己要在今日取曹朔狗命,待你解决完这家伙自会回仙京向君吾禀报铜炉躁动之事。你撇了一眼跑不快且狼狈无b的曹朔冷笑一声,不过是万鬼熔炉铜庐山,就算是地狱的尽头,你照样追过去。 你内心突突一跳,朝後方看去,「帝君?!」 「你为何会在这里?」语毕你又忍不住转头看着逐渐消失在你视野的曹朔,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怎麽肯放弃,这拖了百年的恩怨一定要今天了结。 君吾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又抬头看你孑然离去的背影,心内一沉,随後无奈地追过去。 走了一段时间,他看见前方有一抹极其高大的身影,那人神似帝君,曹朔本以为自己因伤势过重而致眼花,定睛再一看发现的确是君吾。 你追上时便看见君吾已早一步找到曹朔,且现下他还对着君吾告你的状,这使你秀丽的脸变得b方才更冷冽。 君吾淡淡地扫了一眼曹朔,眨眼间竟拔剑削了他另外一只手臂。 你面上浮现讶异,怎麽样也没想到君吾会出手,你从来没有想要麻烦他的。 虽然曹朔在上天庭不受待见,没与其他神官来往,此前并不知晓你与君吾的关系,但他不是傻子,稍微动脑便能略通一二。 你闻言一恼,向来对於自己闲言碎语不在意的你,总觉得曹朔批判君吾的这番话实在刺耳,你直接起手,又t0ng了曹朔四五剑,剑剑不手软,直进直出。 君吾大概是看不下去,终究出手阻止yu再刺向曹朔的你,「行了阿芷。」 君吾怔愣地看着此刻柳眉倒竖的你,虽说不合时宜,但他还是冷不住低笑出声,「我知道。」 君吾下意识的护在你身旁,「这里地界怕是又要变动。」 「今日这不算是正式开山,顶多是其附近的火山躁动而已。」君吾摇摇头,接着头疼地道,「但恐怕距开山也不久了。」 垂下眸,你轻轻地感叹,「可我替她感到不值。」你脸上的表情说不清到底是木然还是哀伤,「你不配。」 你不想去猜想他到底是否对思蔻还有情分,事已至此,你们所有人早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语毕,你也不再多留,和君吾一同转身离开。下没有心情感受这美好的一切,你蹲下用手取水,将溅s到你脸上的血迹给清除,随後站起。 君吾倏地伸手抓住你开口,「阿芷,做我帝后吧。」 见失神严重的你算是有反应了,君吾暗暗松了口气,但他没有说话,仅是温润如常地看着你。 「若这麽说,我截了他一手还袖手旁观,又当如何?」君吾温声地回问。 君吾解释,「鉴於曹朔的过往作为,若为神官难以让人信服,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民间也逐渐开始流传他的为人时的丑闻,甚至有不少信徒开始反他,要求除其神籍,加上仙京众人的舆论,权衡过後才造就我的抉择。」 当时你在司药殿对君吾托盘而出的过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曲解部分真相骗他,而後又在仙京散播与事实有所出入的消息,甚至在解开禁足後故意装病隐匿行踪,你就不信身为帝君的君吾不知晓这一切。他是神武大帝,上天庭神官为神之前有何过往他有义务疏理清楚,甚至有些会彻查进而记录在案。君吾对你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事你终究对不住他。 你努力不让自己声音颤抖,「我被轻薄过、为了仇恨撒谎过、残酷的折磨人过、我也害si了许多罪不致si的人。」那些人把你一手养大的孩子推入绝望的深渊,你会怨、你会恨、作为一个可b“母亲”的角se,这坎你过不去。良久,你挣开他的拥抱,抬头望着他,「我不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云淡风轻、我也不心慈手软,帝君身边应是值得更好」 你睁大眼望着君吾。你曾与君吾在下界待了一段时间,过程中经历一些事情,导致你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感慨。此番话是你当时对君吾提到的,仅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便记在心里,且还延伸了一层解读。 你这才知道,君吾原来有与你共结连理的念头。你的心头五味杂陈,他总是看得如此透彻,你在愤怒、悲伤、怨恨的另一面是忐忑,你不安自己的不堪、丑陋、对仇恨的偏执将会被他知晓。不论他现在提起这个是否是为了安定你的心、想传达“他在你身旁”这一信息,抑或是其他,已经动用私刑的你又怎配得上帝君身侧的位置。你微微张口,想说些什麽,却发现组织不了任何话语,最後只化作一声轻笑,那笑里有喜悦、有悲伤、亦有对自己的嘲讽。 君吾没再多说,复揽你入怀,他轻轻拍着你的背,其手掌炙热的温度传至你身上,「阿芷,别害怕。」 这一刻,你近些日子筑起的高墙正在崩解溃堤,你的眼泪不再受你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划过面颊。你不是一个ai哭的人,可仍旧忍不住落泪了,一方面是因为t认到自己被理解与ai护、一方面是因为对君吾感到羞愧,你捂着自己的脸,垂首低低的啜泣着。 他说,尔後他都在。 纵使君吾不意外你会做这样的决定,但仍有些头疼,「你可不必如此的。」 君吾听了你这话,心弦为之触动,他放软了眉眼,却还是有些忧心。 君吾不甚确定地开口,「对於发落你可是有想法?」 君吾看着你,眼里有赞赏、还有拿你没办法的无可奈何,随後他像是想到什麽,皱眉叹息,「阿芷你可知,依你这事,就算没贬下界,怕也是避不了天雷鞭刑的。」 君吾轻轻捏住你的鼻子,满是无奈,「你对自己狠,对我亦是。」 万法皆空,然而因果不空,这终是你一意孤行、放不下执念的代价。 一如你所诺,你随後便上神武殿请罪。纵然许多神官会吐槽天庭效率不佳,但倒是不影响八卦消息的流通,不出半日,你私自寻仇杀了曹朔一事就在仙京流传开来。 最终帝君在众神官前对你的罪刑下了裁决,此番对你的发落有二,一是於你身上烙上禁锢,封三成法力;二是需受九道天雷鞭刑,不日由雷师於天刑台执行。禁锢与咒枷 「禁锢那司药殿下将来修为是不能再提升,境界就只能到此罗!唉,做这神仙还有什麽意思!」 「帝君不愧是帝君,公私还是拎的清的。」 「休要胡说,我倒是佩服,就她一个nv子,有仇就寻、敢做敢当、不遮不掩,气度值得敬三分。」 天雷鞭刑是神官犯事时相对严重的惩处,身为神武大帝的君吾这般降罪於你,不偏倚且合乎天规例律,因此不会落下偏袒的话柄。三界之首,本当公允,此事众人无可非议。 下阶武神官们将你吊铐起来後,便开始了你将偿还的罪孽,第一鞭袭来时,你彷佛听到自己皮开r0u绽的声响,皮r0u之苦伴随无情的雷击直冲你的脑门,你只能纂紧自己的手,让指甲镶进掌心来分散对伤处的注意力。 第三道时,你只觉自己不仅是挨到重鞭与雷攻,每一条神经就像被火焰无情烧灼,剧痛蔓延至你的全身,钻心的痛苦让你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如同被ch0u光力气般一软,摇摇yu坠,假若你没有被吊铐着,怕是早就瘫倒在地。 当你受完这九道天雷鞭时早就完全失去意识,气息奄奄,再次醒转已是数日後了。 在你昏迷期间,君吾亦多次来看你,尤其是第一回,他见你安静地卧在床上,就好像睡着一样,呼x1极其微弱,面容毫无血se,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他便感觉心里好似被双无形的手攫住般,令他不适。 思及此君吾不禁皱眉,他苦笑着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扶起你,犹豫片刻後决定解开你的衣裳,查看你的伤势,不看还好,看了之後君吾的眉头皱得更紧。果不其然,你纤细的身子无一处安好,就算伤处已经被医官处理过了仍是可怖,许多地方显然已伤筋动骨,他强押着内心ch0u疼的感受,轻轻的将你衣裳穿好,接着伸手悬浮在你几处伤的较重的地方,微微输些他强大温厚的法力,提升你伤口的自癒能力。得亏君吾此举,加上自己的妙手,你後来疗伤时各方面都恢复的挺好。 或许日後你会为人标记,可此事、此劫,也算是过了。 这几日你一直处在发烧、甚至内热外寒的状态,内里像是有火炉在滚烧,十分难受,人总是昏昏沉沉、睡睡醒醒,且就算醒着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梦里你时常与一个年轻的男子待在一块,但你总是看不清他的脸。 「这煎饼我加了几位药材,对身t大有助益,也许可助你修行,你要不嚐嚐?」 「不好吃吗?」你问。 「没有,我觉得看着闻着是好吃的。」 与你在一起的依然是那位青年。 对方好像僵了一下,摇摇头。 接着,又换了一个情境,这次那位男子变得寡言些,好像不太快乐,主要都是你在喋喋不休的交代事情。 「你只要偶尔扫一下,别让这里落灰就行。」 你并不晓得自己昏沉了多久,幸好再次醒来之後身子已经好了需多。对於那些朦胧的梦境你记的不是很清晰,试图回想的话脑袋又会ch0u疼,索x就先搁着,日後再细想吧。 「阿芷,身子可好些了?」君吾一边温声的问,一边走向你。 他坐在你的床边,伸手附上你的额头,「你昏睡了很久,先前来几趟你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现在看来是退烧了。」 君吾心疼地摩娑着你的脸,「再休息一会儿吧!」 见你一旁的桌上还搁着仙娥煎煮的药,似是一口没动,君吾忍不住开口,「怎麽还没喝药?」 君吾洞破了你的心思,但也没戳破,「还是现在喝了吧,药会凉掉的,听话。」 「我来吧!」他起身替你将碗给端过来。 你眨眨眼看了君吾,随即十分乖巧的喝下汤药。君吾接着将第二杓递过来,你又喝,第三勺、第四。神思考,三界第一武神伺候自己吃药这画面若是让其他神官知道,肯定又是一阵j飞狗跳。 本在喂你吃药君吾面露讶异,笑着摇头,「淘气。」 君吾抓住你不安分的手,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汤药。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缩短许多,君吾的气息落在你脸颊的肌肤上,其眉眼近在咫尺,就在他将吻上你的那一刻,你猛然摀住他的嘴,阻止他再向你靠近。 君吾怔愣一下,失笑地将你捂着他嘴的手移走,改亲吻你的额间,随後揽你入怀,幽幽开口,「现在不可以,那只好请阿芷以後再还。」 你神se认真,面露疑惑,「这要还?可我不欠你。」 「何时?」 怎麽兜了一圈子又回来?你眯起眼,「您这算盘可打得真响。」 你最终妥协一笑,那笑里竟有些反客为主的宠溺,与他相视,你轻轻地道,「好,我欠你的。」 对於这个人,你是听过名号的。在你漫长的行医生涯里,曾经遇过十分棘手的疾病──人面疫。这场令人闻之se变的瘟疫距今已有八百余年,记得当时这病是起於仙乐国,而後在那一带爆发肆nve,最终使得国家走向灭亡。 你能感受的到君吾对谢怜是寄予厚望的,所以不自觉的也与他走得近一些,相处过後发现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x格也好,随遇而安,如同小草,韧而不折。 你对风师的印象向来不错,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也是个真x情,不造作,有什麽好奇的就直问,譬如现在。 你抿了一口茶,有些无奈,怎麽众人老ai关心帝君与你的关系,「这很重要吗?」 一提到帝后之位,你不免感到别扭,摇摇头道,「我先前犯了事,大家怕是不愿的。」 「你怎知我下界看诊?」你面露惊讶,这事你很低调的,除了君吾以外就没同其他人提起过。 见他这样你不由得轻笑,只是垂眼绕回原本的话题,「就算没有帝后也不碍仙京诸事的运转,有没有人好像也不打紧。」 原先在旁安静聆听谢怜不明所以,真诚地发问,「为何月老神君会为此发疯?」 上元仙宴月老要冲上前这事你还真不知道,话说“眉目传情”又是什麽形容?真是!你失笑地摇摇头。 你想像了一下君吾落寞的样子,心也不自觉得跟着隐隐ch0u痛,便点点头道,「这话不会再提了。」话峰一转,你望着谢怜,「帝君对你也十分看重,前些日你与泰华殿下的事若是有需要协助,尽管开口。」 师青玄放下手中摺扇,端起茶,「坐镇一方的武神当中,属千秋与权一真为阅历最浅的小辈,有时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像是忽然思及到什麽,他开口问,「对了,司药大人你与权一真是故交吗?除了之前的引我真没看过上天庭里还有谁能让权一真好好听人说话的,你们是何时相熟的呀?」 「一真?我在飞升之前就认识那孩子了。」你无奈的笑着,「那时他还小,有一次被人打惨了丢在路旁,被我捡回去医治。」 「後来发现他老是ai找人b武打架,时常把自己ga0得浑身是伤,回回都能叫我遇见,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说到这里你有些苦恼,想着头疼,「劝他又劝不听,後来就随他去了,他负责打他的架,我只管医他。」 你们悠闲的茶叙时光才刚过没多久,府外便传来巨响,一声接着一声,不待消停的。 你们人还未到,便听见不少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武神发疯啦!郎千秋跟权一真打起来啦!」 「别打了别打了,我才新修的府邸呀呀呀!」 你心道奇怪,现下这两人的气场怎与你所熟知他们如此大相迳庭。 「这是怎麽一回事?」远方赶过来的裴茗也异口同声地问道。 师青玄看见师无渡,朝他挥挥手跑了过去,「哥!」 下一秒,要致人於si地的杀意倏地从郎千秋与权一真他们身上迸发开来,两人又开始交锋,彼此间拳拳到位,毫不留情。 哪知本来在缠斗的郎千秋与权一真迅速分开,闪过了yu掣肘他们的风信和裴茗,俄而间转移了攻击目标。这下好了,本来是两个武神在互殴,现在变成四个武神大乱斗。 「不太对劲。」围观群众之一的灵文喃喃道,她低头沉思可能造成这两人异常的缘由。 东、西方武神自刚才开始出手都不手软的,裴茗受这一脚可够呛的。 大概是觉着赤手空拳还不够,又或许是杀红了眼,郎、权手中纷纷化型出武器,准备进行更暴力层次的厮杀。 师青玄看着所有坐镇一方的武神都下去混战,武器都拿出来了,仙京大街上几乎没有一处安好,忍不住对着万事通灵文道,「这样打下去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被你拉住的谢怜一僵,便自顾低声道,「入魔?难道千秋是因为我」 「不!不是入魔!」你打断谢怜的自责,脑袋一边飞速运转着,一般而言入魔心智尚留几分,可现下权一真他们jg神彷佛与世隔绝,倒像是被外物所控制。这情况,不自觉让你联想到一种妖魔。 帝君,你不要暗戳戳在集议时秀你老婆的丰功伟业。 你依照自己对一些妖魔习x的了解,猜测现在郎千秋与权一真都是被控制的。 谢怜转身忧心地问,「那要如何驱走?」 你清楚灵文的顾虑,如果自己贸然闯进去风暴中心,肯定有危险,你虽然会些武功,但还是b不过那些万里挑一的武神,加上法力被封三成,怕是负荷不了此事。可眼下这个办法值得一试,不能就此作罢,斟酌後你向前走几步,「我在攻击范围外试试。」 在你眼里,权一真是个只懂得打架的纯粹小孩,被他诡异一盯你先是寒毛直竖,再来是感到愠怒,这跟本不是那孩子!你忍不住在心里愤慨。 风信关注到你们这端的情况,对着你喊道,「这是有效的,你再试!」 你没多解释,直接输一gu净化之息给裴茗,转身闪到他身後躲着。 「攻击回去!」你使唤眼前这个被你当护盾的武神。 眼见权一真又要发动攻击,裴茗凝神朝他连出数剑,其中有几剑裹着你力量的斩击紮实地伤到权一真,可其t内的妖魔却没有如适才那样出现摈斥反应,「司药,你这力量给我後好像不顶用呀!」 在裴茗换手对付权一真之际,只剩风信一人掣肘郎千秋,两人正斗得昏天暗地时,郎千秋往後跃出好几丈,不再恋战,直接往你方向冲去。一个不留神,他窜到正分神思考的你面前,毫不犹豫地一掌打向你x膛,其身手快而俐落,防不胜防的你被击向空中飞出好几尺外。 稳稳接住你後,君吾低头查看你的情况,「没事吧阿芷?」 众人见君吾到场,无不安心下来,三界第一武神的绝对实力是神官们最强的定心丸。 君吾扫了一眼情况,随即了然了大部份事情,他淡声开口指挥,「仙乐,你与明光一同制伏泰华,南yan与玄真对奇英,在不伤其x命的情况断了他们所有的行动能力。」 本来有些放不开手脚的其他武神,这下可直接毫无保留的揍擒拿这两个让他们方才颇为头大的同僚。 他们身上窜出黑se残影,可并未完整脱离,依旧顽强的附於他们t内,呈现yu分离未分离的状态。那些影子看似非常痛苦,不断发出凄厉尖啸,实在令人不适。上驱逐,只靠你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今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专业范围,作为医神官信徒本就有限、你本就不多的法力要对付他们是远远不够的。 「没事!」你对他扬起嘴角,示意他不用担心,「这魔物需要由我亲自输法力驱净才有效,法力借我,我的不够用。」 那两抹黑影逃窜得太快,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君吾淡淡抬眼,一瞬便跟上妖魔们,手里化出捆魔绳,一举将那些作乱的罪魁祸首拿下,这些事不过发生在眨眼间。 只是才刚呼口气,你便觉得自己t内气血翻搅,内里上下每个部位都在哀嚎,格外痛苦。也是,先是被郎千秋打了一掌,後又接收君吾给你的法力进行最大输出,早已超出负荷。你试图疏运自己的气息,却是徒劳无益,终於,你再也受不住这煎熬,一gu血气倏地涌上喉头,你“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身子一软,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阿芷!」离你稍微有些距离的君吾看到这一幕,心一紧,瞬间移到你的跟前。 上天庭里有不少人喜欢私谈你与帝君的事,可眼下在围观的人们大气是不敢喘一声,他们哪里见过帝君这般风雨yu来的模样,再愣头的神官也能察觉到,脾气一向不算太差的帝君这回是真的怒了。 今日的仙京大街与平时无异,前些日子由於东、西方武神被猖狂魔物所附,在上天庭闹了一翻,导致街上多处满目疮痍,可待事件结束後,下级神官们就匆忙领命修缮,重建速度极快,不到一日又变得完好如初。 待你醒转时,便听到司药殿里的小仙娥与你分享近几日大家对你赞誉有加的事情,你笑着摇头,又是些夸大的流言。 君吾掀起房帘走向你,他的步伐虽稳健,却b平时再匆匆些,应是自己殿内的仙娥将你醒来的消息通报给神武殿,他便赶过来。 你微笑地拍拍他的大手安抚,「我伤的不重,现下好多了。」语毕,你发现君吾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乌青,心疼的伸手抚了抚,「我是因为伤病才脸se不佳,怎麽连你也这般倦容?」 前些年你因犯事受天雷鞭刑,重伤不省人事一段日子,你依稀事得当时苏醒後看见的君吾,也是这般疲倦的模样。你知道,他是在牵挂你,心有忧虑,未免难安,想到他是因自己才疲困至此,你不由得心生愧疚,「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你看着他颔首,「之後都会注意的。」犹豫片刻,你起身张开双臂由上而下环抱住君吾,叹息道,「你亦是。我不擅治世之道,很多事情都不能为你分忧,只能看着你一人在高处焦头烂额。」 「在为三界日理万机、背负责任的同时,哪怕一瞬间,我也希望你多想想自己,可别累坏了。」你转而捧起他的脸,眉眼柔和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会心疼的。」 你在他有些疲倦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你微笑,随後想到另外两位事主,便坐下来,开口问,「一真与泰华殿下後来如何?」 活蹦乱跳你不免联想到相对熟悉的权一真,的确,这孩子耐打,肯定一下子就恢复如初。 「泰华在追青鬼戚容时不慎中了圈套,他被妖魔c控着回上天庭後,第一个接触到的人便是奇英。附魔一向成双,其中一只就转移到奇英身上了。虽说此魔物成双,可一旦分离寄於不同宿主後,就非要致一方於si地,两人这才打起来。」君吾叹了口气,郎千秋终究过於击破捉拿青鬼,心过於急躁,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 「该发落的还是得发落,作为坐镇东、西两方的武神,他们太大意了。」君吾摇头。 你看着君吾,果断换个话题,「先前在与大家闲聊时,有听到月老神君的一些传闻。」你试探地看着他,「你可知月老神君一直很关心你的婚事?」 你收回目光,点点头,小声地开口,「其实我一直没同你说,神君他来找过我几次。」你垂眸,瞒了君吾这麽久,你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敢找你,只敢私底下来司药殿问我,说是帮我们把往後几十年的良辰吉日都给看好,问我觉得哪天好,也要我问你觉得哪天好好几回我都敷衍了他,一直没当回事。」 明明他嘴角是扬起的,可你却感觉到君吾略微落寞。 「我是想着,日後神君要是再问我,就给他个答覆吧,看看哪一天好。」迟疑了一瞬,你随後补充道,「你以为如何呢?」一步了,你想,并且也付诸实行。 君吾将你揽进他的怀中,笑着道,「好,那我们一起看哪日好。」 君吾明白你所担心的,这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他微笑反问,「你想清楚了吗?」 准新娘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时才来让求亲的新郎三思是否要反悔,这顺序实在是奇怪。君吾失笑的打趣道,「其实这位置空了千年也不碍仙京诸事运转,帝后人选的权势与香火如何好像也不打紧。」 「你很好。」君吾望着你,眉眼弯弯。 曹朔那件事後,君吾曾提到要你成为帝后,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可能是看你还没有要与他更进一步的意思,所以之後他也就没再提,你明白,君吾并不想给你带来压力,谁知一拖就是好些年。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你总觉得你让君吾等好久、好久、好久。思及此,你便没由来的感到鼻酸,你紧紧的环住君吾,说出了一句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一定要说的话: 写到这麽後面,我才发现他们俩就喜欢贴贴。贴贴好,贴贴可以,就喜欢你们贴贴,多贴点删除线 「你瞧着哪个日子好?」你手中拿着长长的卷轴,有些苦恼地转身问在你身後的君吾。 你定睛一瞧,中秋节後?那日子距离现在不过一个月,你不自觉脱口而出,「这麽赶?」 你哪里见过君吾这样黯然,赶紧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不不!这一天可以,届时我再同月老说。」 片刻後,你不甚确定的开口,「可这日子终究偏赶,大典上有诸多事宜需要c办,大家可有时间准备?」 远在灵文殿埋首批改公文的灵文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君吾不解,「就我所知,上天庭的nv神官中,当属你与雨师篁的名声最佳,我若要立你为帝后,大家对此会有什麽微词呢?」 君吾见你认真,他不禁低声轻笑,「你竟这般护我?」 君吾温声开口,「众口难调,我早已习惯,再者日子赶也不代表不严谨,且是我急於与你成婚,若他们要说这点不是,倒也无可厚非。」 「若你不喜欢,要不要换成其他日子?」君吾看着你,问道。 「月老神君那边我再与他商讨,你尽管放心。」 从你的角度,看不见君吾微微g起嘴角,噙着又是宠、又是得愿的笑。你偶尔在遇上与他相关的事情时,就没那麽机灵,在他循循善诱下,一切如他所愿。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仙京的众人们一同开席酣饮,赏月游戏。 在中秋宴席中,有一个大家又ai又恨的游戏──击鼓传酒。伴着天外响雷,诸神会将特定地一杯酒互相传递,若这酒到了某人手中,遇到雷声终止的情况,那那人在人间的戏文便会被搬上这筵席中。 欢声中,有不少神官jg彩的神话是逗得众人乐开怀。这游戏玩过一轮又一轮,期间你也转传了无数次酒,待你这轮将酒递给师青玄後,你侧首望向席间之首的君吾,他单手支着腮,英俊的面庞没什麽表情,只淡淡地看着底下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大家。 你心里不自觉感到酸涩,虽然不知道他自己对这游戏是抱持着什麽想法,可是这样未免太寂寞些,而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仙京宴会,怎麽会到现在才发现? 你收起了方才对自己懊恼的情绪,也用通灵微笑问道,「你可是感到无趣?」 「我待会把酒递给你吧?」你眉眼弯弯地看他,随意诌了个合理的理由,「我想看看你在人间会有什麽戏文。」 你将视线调转,忍不住探头,想看看现下酒传到哪里了。 不久後在你一旁的权一真拿到了酒,他将杯盏传给了与他算是相熟的你,你自然地接过这酒,才想着要将其传给君吾,方才还轰隆作响的雷声却戛然而止。 本已经做好准备,预计等会必须接过你手中酒的君吾不 酒既来之,则饮之,你自若地将杯中酒喝下,片刻後,双颊便浮上淡淡的红晕。 你摇头淡笑道,「没事,我饮酒本就容易上脸。」你酒量并没有那麽差,只是身子不擅消化酒,一杯就能使脸蛋胭红发烫。 其实这戏真真假假,你也没什麽好尴尬,就是大家图个乐。 游戏过後,便迎来了众人最瞩目的斗灯环节。 不久後你便听到报幕神官高声道出你的长明灯数量,历年来你一向是斗灯环节前段组,不像武神们都为压轴组,没想到今年还有个九十二盏,已是最好成绩。 君吾看着你鼓着腮帮子淡然地吃着糕点,便知道你对这斗灯结果并不怎麽在意,许是这宴上的吃食更能x1引你些,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垂眼低笑。 你本以为今年会与以往一样,由水师拿下此环节的第二,七百一十八盏,这可是与神武殿长明灯数量差距最少的一次。银两有价,谁都向往,人x如此,师无渡有这样的佳绩你并不意外。 恒河沙数般的长明灯缓缓升起,划破了黑幕,这景况绚丽壮观,如梦似幻,就连离宴席不远,巨大且净白的皎月都失se,诸神皆被这状景震慑的凝住呼x1。 席上众人一阵譁然,接着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对着谢怜诚心祝贺道,「恭喜太子殿下。」 见众人对这事争论的越来越激烈,刚才在席中不怎麽发言的君吾拊手道,「仙乐,恭喜。」 待这中秋灯宴散後,你与君吾在夜下散着步,准备回司药殿,途中你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淡笑,「我与太子殿下认识不久,但是可以理解为何你这般器重他。」 你先是疑惑,而後想到谢怜与花城二人之间不太一般的关系,你好像有点跟上君吾此问的思维,不禁失笑,「想什麽呢!说不上钦慕,只是觉得此景很美罢了。」你接着开口,「不过这血雨探花真是有心,一掷千金地供灯,我想太子殿下应该很感动。」 闻言,你咯咯轻笑,帝君好像一个父亲,对於在外闯荡的孩子忧心这、忧心那。 你敛起神se,淡声正经道,「只是觉得你像他爹。」 不久,你们便走到了司药殿,君吾本预计送你至此,没想到你忽然转身对着他笑道,「帝君大人,虽然我没有办法像血雨探花那样为您神武殿明灯三千,但是供上亲制的月团三十还是行的,不知您愿不愿意笑纳呀?」 「礼虽轻,可是情意可b三千颗团子。我已经做好了,不能不拿。」 「是吗?那好吧,我再给其他人好了。」你也跟着故作苦恼。 你g起嘴角,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的心是挨着的,你是足够理解他的,否则你也不会选择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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