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就是客气一下,怎么他就如此不客气呢?既然他这么不客气,她也不能太客气了,便直奔主题道:“公子别罚我上山下山了,好不好?” 今日良机,错过可就没有了,是以宋令尤不死心道:“公子,别让我爬山了,留着力气晚上公子读书时,我给公子扒莲蓬吃岂不更好?” 宋令在他身后笑了,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害她白白内心嘀咕了许久,看来以后有功就得顺杆爬,要米要银要房要媳妇,绝不能傻含糊,便宜了主子们。 魏鸾尤在看热闹,对她微微挥了一下手。 这上痒书院建在崇吾山,而崇吾山又是魏陈二氏分界之地,两大公卿为显和睦,共同建立了这所书院,两家士族子弟皆可来此读书,也能顺便培养两家子弟情谊。 在学子们中间也讲究尊卑,本来这书院便是魏陈合建,历来魏氏陈氏子弟为尊,白氏这一次仗着人多,一直在书院横行霸道,惹了陈氏嫡子陈穆不快,一直心怀不忿。 是以越打人越多,公子们打架,手下的书童只敢在一边帮声谁也不敢出力去帮忙。 被屋中书童们一致的赞美:无知者果真无畏啊。 虽然这次混战魏鸾置身事外,但宋令却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护院们下山吃酒的银子莫不是昨日她送的吧? 阿弥陀佛,看破不说破,才是一个识时务下人的良好修养,点到即止,不能细想不能深究。 秘密 万事不担忧,她自在如风。 这一日她用山中泉水洗完头发,躺在自己的神仙小窝上,晾晒头发。中午的日头有些烈,她脸上盖着一本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听不打紧,差点儿把她心跳给吓出来。 于是,她更不敢出声了。 或是皇亲贵胄,或是伴读侍女。 不待她想太多,便有异样声音传过来。 可这俩人,这俩人…… 那女子声音虽动情仍不忘问道:“你会娶我吗?” 但她并未听到男子回答。 什么?!老天!这竟是小叔子和未过门的嫂子?! 紧接着男人的话彻底推翻了宋令的爱情之断,男的低声说道:“等你成了我的嫂子,我们这般偷起情来岂不更刺激有趣?” 这声音,这声音,是魏鸾啊。 这,这,这得多变态,才会干出如此勾当,不光现在给他哥戴上绿帽,还打算一直让他哥戴下去。 可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不她今日洗头未干便睡着了,可能有些着凉,也可能是她好日子过太久老天爷又想起来得继续收拾收拾她,她紧张之下忽然没绷住一个喷嚏脱口而出。 “完蛋了!” 显然不远处还有一个同她此刻一般惊慌失措的女子,宋令听到急切的一声惊呼。 有人用脚把她脸上的书踢开时,她还尚有侥幸的想,若是现在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假装刚睡着还来不来得及。 她缓缓睁开眼,见到魏鸾立在跟前,衣衫不整,因被她撞破了好事儿而目含怒容,她慌忙跃了起来,脑中虽然闪过了无数借口,到嘴边却成了委屈巴巴的:“公子,此地,真的是我先来的。” 魏鸾用手示意她速滚。 宋令内心那个恨啊,这人真够狠辣,这一脚明显是想趁机杀人灭口。 她跑回书院第一反应是匆忙收拾好包裹,收拾完了后正准备跑又犹豫了,而后如热锅蚂蚁般在屋中踱步。 走的话,便是魏府逃奴,章郡肯定是不能待了,魏氏其他城也不能去了,但她身无分文,如何走的出这魏氏封地?偷偷翻山去陈地?万一被抓下场岂不更惨? 她若是选择负荆请罪,是不是会有一线生机? 她想清楚之后,便又放下包袱,想好话术,只剩负荆请罪的时间需得拿捏妥当,去太早他还在气头,去太晚想清楚怎么处理掉她了当然更不行。 宋令特意多扒拉了两碗饭,吃太多看的同屋其他人啧啧称奇,问她是不是今日摔跟头摔得头都一起摔坏了,怎么看起来不知饥饱了呢? 晚膳后,宋令便大义凛然的去见魏鸾了,到了果然未见到他在窗前老位置读书,她谨慎的敲门,唯唯诺诺轻声道:“公子?” “宋姑娘!” 哎?她歪头一看,魏鸾正坐在圆桌之旁按太阳穴,似乎不胜其烦。 这一看周云周雨皆在此地她更有危机意识了,难道是喊了来处置她的。 魏鸾放下手对周云周雨道:“你二人即刻携信回梁泽,一路要快,我随后便回。” 然后好像才注意到跪地的她:“你……” 宋令心想我早就收拾好了,但这话绝对不能再无脑脱口而说了,只点头如捣蒜般,得令起身,风一般的卷回屋了。 宋令这时才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还不是小事儿。 需得好好把握,将这事圆过去心中才能真正踏实。 他回道:“什么也不带。” 二人出了书院牌楼,已有一人侯在那里,见到魏鸾,抱拳一拜:“周月见过公子,周云周雨已回梁泽,我留下接应公子。” 宋令占了周月书童之名,周月也抢了她这一路唯一能够和魏鸾独处的好时机。 下山之路三人无话,宋令也一改之前话多的毛病,沉默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