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闻言脸上似有意外之色,但他只顾赶路,并未搭话。 周云下马敲门,里面的人开门见到是他,便赶紧唤人,跑过来两个小厮接过他和周云手中的缰绳将马牵走了。 宋令紧随周云,自是不敢细看周遭环境,就悄悄大致扫了一遍,这里至少是个四进院落,在第三进时周云带他右拐进了一个拱门,停到一间门前,抬手敲门,立于门外恭敬道:“公子,人到了。” 宋令平静一下心神,整理一下头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可一进门他便发现,这,好像,应该,是寝室呀。 两名侍女得令便冲他而来。 然后急忙跪地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宋令瞪大眼睛急道:“公子何出此言啊,太荒谬了,我若是女的,怎会在军营呢?” 宋令慌忙抱住魏鸾大腿求道:“公子,我虽然长相清秀,但我真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我被公子挑中满怀热情为您尽忠尽孝而来,公子何要折辱于我?” 宋令眼见不可遮掩,跪地疾呼:“公子,是女的,是女的,我确实是女的。” 魏鸾听她承认,悠悠回身坐下:“不像,还是验过保险。” 魏鸾凉凉看她一眼,并未答话。 怎么会不好奇,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连同吃同住的伙房营兄弟都认不出,为何他竟能一眼认出来。 她就连滚带爬过去,仰头凑近去听。 宋令真是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样式儿的人。 侍女给魏鸾斟茶的功夫,他问她:“说说吧,你为何会在智营?” “省去废话。” 她说的基本属实,除了跟家人来未晋行商外。 “盛齐南地特产雀茶。” 也是,他一个世家子弟怎么会懂得如今的人间疾苦呢:“公子有所不知,我本也是和您同样的想法,大不了承认自己是女子,但当时潼关太乱,和我一起被抓住的男男女女数人,男的适龄的都从军,女的都被卖入烟花之地了,我岂敢认呢?” “丰都。” “雀州。” 宋令试探的问道:“怎么,公子,您也在雀州有亲戚?” 是的,您姥姥在丰都。宋令在心底道。 宋令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魏鸾迈向门外的脚顿了一顿,未回头走掉了。 魏鸾的两个侍女却并未同去,反而来扶她起身,还对她说道:“姑娘,公子并未有这多礼节,我是莺莺。” 宋令左右看看俩人疑惑问道:“莺莺姐姐,燕燕姐姐为何还不跟随公子离去?” 直到洗过用过膳,被伺候着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宋令依然觉得跟做梦一样。 她蒙住头,心中忽然好多好多疑惑? 一想到身上,她忽然想起今日擂台,衣袖!她猛的掀开棉被坐起来,拉上右臂水袖,看到一只火红的不死鸟栩栩如生。 魏鸾母亲文姬在宫中待过,虽为宋宫秘闻,却也从未刻意隐瞒遮掩,她听过或看过当不奇怪。 那他为何将她留下呢? 她的存在,会给他多大的自我满足。就这么日日瞅着她,都会有种:哇,人生,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喜悦之感。 对,就是这个理。 书童不会继续追问她宋宫旧事或者亡国之后的事情。结果莺莺一早就带了衣物来说:“宋姑娘,公子说了,为魏氏办事儿,还是男装便利许多。” 早膳还未用毕,周云已在门外敲门:“公子今日回上庠书院,请宋姑娘随行。” 一开门周云见她微微一愣:“宋姑娘,你的脸。” 宋令嫂嫂曾道:若她不是生在公侯之家,真应该把她卖去戏班子,她声音清而不脆,五官清俊端正,唱个青衣不一定出彩,唱个小生正合适。 随周云出得门,门口已停了一辆带厢马车,另有仆役牵着马等着,其中一匹马上有一年轻男子昂首坐于马上,气宇轩昂,相当有气势,周云对宋令道:“此乃周雨。” 周雨微皱眉,正要回答。 宋令连连点头,心思却跑远了,当个侍卫还要更名改姓,那她叫什么比较好呢?周令?周风?周雷?……好像周雷比较有气势。 周云快步走到马车那里,撩起门帘,魏鸾一撩长袍,登上车厢钻进马车,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好不潇洒好不风流。 落帘之后,宋令也接过仆役手中缰绳,爬上了马背。 她这一见到魏鸾挑帘,立马展开宋氏无敌笑颜,可惜她甫一露出大白牙,魏鸾就“刷”一下把帘子放下了。 周云抬眼看看天,道:“要下雨了,尽快赶路吧。” 宋令见她自己受到了一致嘲笑,也识趣的闭嘴了。 他们一行人先走陆路半个时辰到达济水岸旁一个小小驿站,又改乘船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