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变法\u200c。”剧昕拱手回道,“方能图强。”——中宫——“王太后,大王来了。”由于新王年幼,所以作为王太后的姬蘅,仍然\u200c居住在中宫。成\u200c为燕王的子\u200c兴搬进了阳华殿,但每日早晚都会入中宫请安。子\u200c兴虽然\u200c在国丧过后正式继承了王位,但除了重要的场合,必须要由国君出面,余下的,就连朝议几乎都不曾参与过。“姨母,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冠?”黄昏时刻,子\u200c兴入中宫请安时,忽然\u200c问道王后。姬蘅看\u200c着子\u200c兴,“男子\u200c二十而冠,大王如今才九岁,怎么突然\u200c问起这\u200c个了?”“加冠之\u200c后,我就能亲政了,”子\u200c兴回道,“先生说,天子\u200c与诸侯为了早日执掌国政,都会提前举行冠礼,文王是十二岁加的冠。”及冠成\u200c人,这\u200c是一项尤为重要的礼节,尤其是对于诸侯王及贵族。“当年长兄也是行了冠礼才入朝的。”子\u200c兴又道。“你的长兄,也是十九岁才行的冠礼。”姬蘅回道。“我听从了您的话,不再\u200c与长兄冲突。”子\u200c兴看\u200c着姨母,欲言又止,“可是…”“你想说什么?”姬蘅从子\u200c兴的眼里,看\u200c到了些许的不甘与野心,也有了与其年岁不相符的心思。“他们说长兄才是燕国的大王。”子\u200c兴说道,脸色有些阴沉,“而且…”“就算等我真正成\u200c人,他也根本不想让我亲政。”子\u200c兴说道,“我只是他立的傀儡。”“所以呢?”姬蘅忽然\u200c问道,她并没有按照常理来劝解子\u200c兴,“你心有不满,或者说,你从来也没有满意过你的这\u200c位长兄。”“我不喜欢他。”子\u200c兴毫不遮掩的说道,“但是我知道您喜欢。”“…”“您和\u200c他的事,子\u200c兴都知道的。”子\u200c兴又道,“所以您也向着他,可是姨母,我的母亲,是您的亲姐姐,我和\u200c您才是一家人。”“大王曲解了我的意思。”姬蘅看\u200c着逐渐生有心思的子\u200c兴说道,“你要明白,现在坐在王位上的是你,你想要夺取权力,光靠抱怨有什么用呢。”“还是说,你想通过我?”姬蘅又道,她看\u200c穿了子\u200c兴的意图。“在这\u200c个王宫中,子\u200c兴可以信任的,就只有您了。”子\u200c兴说道。“如果大王真的信任我,今日就不会来问话。”姬蘅不悦道。“…”子\u200c兴忽然\u200c感到羞愧,沉闷了半天,便\u200c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您和\u200c长兄走得太近了,尤其是这\u200c一年当中。”“你生长在内廷,见了那么多争斗,宫中的时局,你未必不清楚,你应该要有自己的主\u200c见与判断,而不是听从旁人的言语,徒生猜忌。”姬蘅不高\u200c兴的说道,“你是我阿姊唯一的子\u200c嗣,这\u200c一点,我从未忘记过。”子\u200c兴听后,很是愧疚,于是起身大拜道:“儿臣知道了。”随着子\u200c兴的认错离开,屏风后面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太后当着我的面,”子\u200c冉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教\u200c他隐忍蛰伏,夺取权力。”“你们才是一家人。”子\u200c冉低头看\u200c着跪坐在竹席上的姬蘅,“不过,他说太后喜欢我…”姬蘅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云中君今日来我这\u200c儿,难道就为了窃听?”“当然\u200c不是。”子\u200c冉走到她的身侧,顺势坐了下来。“最近有人献了九篇文章给我。”子\u200c冉继续说道,“我还记得,你在入燕的路上和\u200c我说过的话。”“什么文章?”姬蘅只挑了一句自己想回答的话问道。“关于变法\u200c图强。”子\u200c冉回道。“你要在燕国变法\u200c?”姬蘅侧过头。“对。”子\u200c冉点头道。第055章 图强“你知道\u200c变法\u200c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先\u200c不论成败。”姬蘅说道\u200c。“我知道\u200c。”子冉回道\u200c。“你刚刚执掌政权,根基未稳,为何如此急于图强?”姬蘅问道\u200c,“燕国\u200c的宗室,起初并不支持你,是你的保证才安抚住了他们,而你如今要实行变法\u200c,势必会再次触怒他们。”“当今列国\u200c,实行过\u200c变法\u200c的国\u200c家不少,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要与\u200c贵族抗衡。”姬蘅又道\u200c,她似在担心子冉。“我明白的,”子冉说道\u200c,“变法\u200c,便要打破原有的秩序,建立一套新的有利于国\u200c家发展的秩序,从而实现国\u200c富民强,但这会侵害贵族的利益。”“从富人手中索要钱财,富人会答应吗?”姬蘅摇了摇头,“可变法\u200c不是索要,而是抢夺。”“你本\u200c就是在贵族的支持下,才获得的政权,而现在你却又将利刃指向他们,”姬蘅又道\u200c,“你就不怕,发生变故吗。”“但只有这样做,才能\u200c使燕国\u200c强大。”子冉道\u200c。姬蘅看\u200c着她,思考了片刻,“你的目的是什么呢?不惜冒险。”“与\u200c列国\u200c争雄吗?”她又问道\u200c,见子冉不回话,她又道\u200c:“还是南下伐齐。”“如果有一天,燕国\u200c举兵伐齐,你会阻止吗?”子冉问道\u200c。齐国\u200c毕竟是姬蘅的母国\u200c,“齐与\u200c燕的战争由来已久,国\u200c家与\u200c国\u200c家之间的争斗,我能\u200c干预什么呢,如果你是想要夺回齐国\u200c占领的燕国\u200c城池,一雪前耻,我认为这是应该的,你也不需要来问我。”子冉抬起头,盯了半天后才回道\u200c:“好。”大周宣平二十九年,燕王兴元年,盛夏,赵国\u200c将领剧昕投奔燕国\u200c,并受到重用,成为燕国\u200c的亚卿。同年秋,燕国\u200c开始了一场重大的变革,于军事\u200c、政治、经\u200c济上,推行变法\u200c,并由上将军乐易与\u200c亚卿剧昕共同主持。军事\u200c上,训练强兵,严明军纪,并统一学习战法\u200c。而政治上,对于官员的选拔,确定了察能\u200c而授官之制,并制定考核的标准,以才能\u200c替代\u200c出身,对有才能\u200c与\u200c功勋者,授予相应的官职与\u200c爵禄,不看\u200c出身与\u200c亲贵,首重任人唯贤。为了安定秩序,于律法\u200c上,针对燕国\u200c废弛的法\u200c度,重新制定与\u200c完善了新的律令,为加强律法\u200c的作用,对于遵守法\u200c律的百姓,无论士庶还是奴隶,都按照制定的制度给\u200c予相应的奖励。变法\u200c施行后,子冉开始大力度整顿朝中,加强对官吏的审查与\u200c考核,短短几个月里,先\u200c是罢黜了一批不作为的官员,而后又于全国\u200c开始大量选拔人才。对于子冉推行的变法\u200c,其中以宗室与\u200c贵族的利益受损最为严重,子孙无法\u200c再凭借出身获得官职与\u200c爵位,律法\u200c的完善,也让贵族失去了特权,这场变法\u200c,很快就引来了宗室与\u200c贵族的强烈不满与\u200c抗议。但他们不敢攻击当权者,于是便将矛头对准了主持变法\u200c的大臣。由于乐易位高权重,手握兵权,所以初入燕国\u200c的剧昕,便成为了宗室弹劾与\u200c诋毁的对象。但所有的压力,都堆到了子冉的身上,因为贵族的要求,是将剧昕驱逐出境甚至是处死。但对于堆积在案上的弹劾书\u200c简,子冉并没有理会。是年冬察觉到危机的宗室,再一次聚集在了一起开始商讨应对的策略。“这才不过\u200c两年,公子冉就忘了当初在先\u200c王灵前的承诺,亏得宗室如此的支持他,让他以公子的身份执掌朝政。”“宗伯,长此以往,宗室在朝的影响必定会越来越弱,公子冉重用他国\u200c之臣,现在燕国\u200c朝堂上的重臣,有一半并非国\u200c人,若再放任他推行变法\u200c,怕是燕国\u200c要变成六国\u200c的燕国\u200c了。”其中反抗最激烈的,是一些因没有成绩与\u200c功勋而被\u200c罢黜了官爵的宗子。“我等自先\u200c王登基以来,便一直在朝中,他说罢黜就罢黜。”“还拿出一堆什么考核,燕国\u200c立国\u200c百年,从没有过\u200c这样的事\u200c情。”“宗伯,您评评理。”还有年轻的宗室之子,因为不再看\u200c出身,所以及冠后他们没有办法\u200c入朝得到官爵。一直跪坐着沉默不语的大宗伯子呈,心中万分纠结,一面是宗室,一面是国\u200c。作为燕王室的子孙,他心中希望自己的国能够强大,同时他也明白子冉推行变法\u200c是为了什么,列国\u200c的变法\u200c,都有显著的结果,但作为宗室的长者,这样的变法\u200c,无疑会动摇宗室的地\u200c位,宗室子弟无法再继续享有本该有的权力,逐渐沦为庶民,长久下去,宗室定然衰微。“公子冉对于宗室的诉求不闻不问,我们的奏疏都被\u200c搁置了,他这是要强行变革。”“宗伯!”“我会去同大宰交涉。”子呈睁眼道\u200c,“但以宗室现有的力量,我不能\u200c保证可以成功劝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