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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周围谈话呼喊的声音渐渐变小,歌声在街道游荡。——“爱情来到时候,似明媚天气。”——“它走了,突然骤变,雪落雨飞——”麦咚西:“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连遇上亦要躲避——”她冲上来,抢走了立麦,占领了主唱这个位置。一首握麦一手握酒,声音似哭未哭,从喉咙中挣扎出来,竟也是说不清的透亮婉转。“无非想放下你——还是挂念你——谁又会够我伤悲——”“前事最怕有人提起——就算怎么伸尽手臂——”“我们——亦、有、一、些——距离……”她摇头晃脑,给自己唱嗨了。间奏,手一挥,她激情喊道:“山頂嘅朋友!一起唱!”镜头与欢呼声,全世界瞩目。——“快乐也许太短,似场流星雨。”——“一眨眼就如幻觉怕又记起!”像开演唱会,副歌前摇,麦咚西手不断在抬,完全hold住气氛,只有一声:“Again!”副歌全场大合唱。如果可以恨你。如果可以恨你。如果可以恨你。Again,Again,再Again。最后一段副歌,麦咚西灌下手中那瓶酒,最后开口。——“我情愿我狠心憎你。”——“我还在记忆中找你。”麦咚西在第二天早晨五点,一个黎明破晓的时间点在自己家里醒来。浑身都疼,头昏脑胀。隐约想起她唱完最后一句还不死心,还在Again,模样像要在那里唱到天亮,反正群情激昂,她要开启下一首歌,说要唱《幼稚完》。她像精神分裂,开口第一句,竟情深款款在那吟唱——“无法,和你回到那种盛夏。”“几千天近况幸福吗”还没唱,她已经被马雯和阿常合力抱下台去。然后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断片前听见了台下无数掌声,听见自己说死活都要唱,还听见记忆中的陈匠北的声音。麦咚西起床,小心跨过一地陈皮,到书桌边,她打开尘封五年多的长箱子,将那把黑色直柄伞拿出来。那把伞第一次被打开,砰了一声,麦咚西拨通了陈匠北的电话。对面没有声音。麦咚西握着伞柄的手在收紧,握着手机的手却无力。陈匠北,无论握紧、放手,怎么都留不住。她存在在麦咚西世界里的每一刻都摇摇欲坠。在一切都未曾落下前,麦咚西终于开口——“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樱花,还算不算数?”20.结果都结唔到果迟到七年的樱花。麦咚西抬头,只看得见花瓣在阳光中凋零。那是2023年五月中旬,尾季,樱花一朵一朵从枝头掉落,街道满是碎花瓣。三十岁的麦咚西和三十九岁的陈匠北并肩走过。她们见面已经两个小时了,从机场到陈匠北的车到八一路,没说过一句话。应该是没仇吧,但似乎绝交了。陈匠北偏爱沉稳内敛大地色系的穿搭,复古又慵懒,穿的长裙搭薄大衣踩细高跟。长直发,风吹,发丝在她眉眼间飘,她双眼仍是深邃,依然叫人看不清。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浅粉色花朵,何况一瓣一瓣在死亡。两侧是树,街上不多人,她们即将要走向道路尽头,沉默当作终局。不该这样,陈匠北少有认输,此刻用她已经不太熟练的粤语问麦咚西:“霖住,一直唔講嘢?(你想要,一直不说话么?)”麦咚西反而对她说普通话:“不知道说什么。”一顿,又开口,意味不明的笑:“听说升职了啊,陈副总。”陈匠北没有立马回话,没关系,麦咚西可以等她。好久之后,陈匠北说道:“我都聽聞,英華準備開分店,你做得好好。(我也听说,英华准备开分店了,你做得很好。)”麦咚西:“是吗?”陈匠北:“嗯。”麦咚西:“你觉得好吃吗?英华。”陈匠北:“我記得係好食嘅。(印象中是好吃的。)”麦咚西:“那上个月为什么不来吃呢。”麦咚西很犟的,她在赌气,就是死活不顺着台阶下,几年不见重逢都没有好脸色,非要谈得不愉快,哪怕要吵架。陈匠北不怎么意外:“Jim?”麦咚西语气冷淡:“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陈匠北:“你介意?”麦咚西:“我很介意。”陈匠北沉默。麦咚西追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陈匠北回:“係。(是。)”麦咚西扯出一个笑容,别哭。她可以接受不联系,她可以接受和陈匠北一辈子都不再联系。但她无法忍受,陈匠北明明回了香港却可以一个字都不和她说。区别在于,麦咚西认为她和陈匠北是断联了,陈匠北当作她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了。你真的好懂怎么才最伤人心啊,陈匠北!麦咚西:“那你会改吗?”陈匠北有点没听懂:“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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