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咚西接戏,手伸过来摸上马雯的背,她问:“點睇?(怎么看?)”马雯挡着,她现在看不见陈匠北,总要有个时机吧。马雯:“直接睇。(直接看。)”麦咚西震惊:“直接睇?(直接看?)”马雯重复表达肯定:“直接睇。(直接看。)”麦咚西吸一口气,动作,她侧一侧头,视线移动的那一瞬间她心跳猛然加速,她不知道她们又该如何对视。可是陈匠北没有在看她。麦咚西眼视线贯穿过去,表情立马从鬼鬼祟祟转向了难以置信。陈匠北在教人打桌球。那个方才给她递酒的连衣裙女人握着另一支台球杆,手比上前支摆弄,应该在研究架杆手势,然后陈匠北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过后她伸手过去,半握着对方的手指轻声指点给她对点。麦咚西眼都看直了。她将头摆回来看着马雯的眼睛,蛮激动:“冇反應啊!佢教人打波仲摸緊人地只手。(没反应啊!她在教人打球还摸别人的手。)”马雯:“佢串你啊?(她在挑衅你啊?)”“我點知啊!(我怎么知道!)”“你串翻佢!(你挑衅回去!)”“我地咁佢都冇反應,則係點都串唔喐架啦。(我们都这样了她都没反应,就是说怎样都挑衅不动她了吧。)”“又係,咁下次串。(也是,那下次再找机会。)”“哈?一定要串?(哈?是一定要挑衅?)”“斗串,你串唔過佢你就死。嗰塊蛋糕就係,佢知道你care過佢。(对啊,你们比气场,你要是让她知道了你比她更有所谓你就死,那块蛋糕就是这样。)”“OK收到。咁宜家點?(OK收到。那现在怎么办?)”“理得佢,反正你地宜家change channel了,意思係佢夠open,你都夠open,以後就算一個唔覺意發生乜超出尺度嘅事都係因為你地超open。一切都係順理成章。(管他呢,反正你们现在change channel了,意思是她够open,你也够open,就算以后一个不小心发生了什么超出尺度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们很open。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有話過要同佢超出尺度?(我有说过我要和她超出尺度?)”“你唔想?(你不想?)”“又幾想嘅⋯⋯哇你都好識扣喔。(倒也不是不想……哇你还蛮会泡妞的。)”“梗係。(那是。)”“咁則係你幾時可以落去咧,好撚重啊。(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下去呢,好他妈重啊你。)”“過橋抽板。(过河拆桥。)”马雯骂一声,从麦咚西身上下来,两人自由之后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往台球桌那边看,陈匠北倒是不见了。“人咧?(人呢?)”麦咚西。阿常:“知唔知你地密針咗成個世紀,人地早走啦。(你们知道自己私聊了一个世纪吗,人家早走了。)”马雯:“唔係啊,佢同事未散。(没有啊,她同事不是还没走吗?)”权哥:“頭先轉咗個彎唔知去邊咯。(人刚才转了个弯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麦咚西摸了摸工装裤的口袋把手机拿出来,寻思再度征集意见发个怎样的短信问候一下,然后手机屏幕弹出了陈匠北的名字。电话来了。在座所有人围着这手机紧张起来。麦咚西也吓一跳,像捧住了一颗炸弹。然后她先看一眼周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懂,他们甚至不敢呼吸。麦咚西接听,手机放耳边。“喂?”她开口,不知道声音有没有抖。逊毙了。她似乎听见陈匠北笑了。然后是电流声和萨克斯音乐包裹着的,温和流动着的声音,麦咚西耳朵都麻了。陈匠北问她:“想要,和我喝一杯吗?”8.唔该你醒醒定定好会找位置,酒吧另一端,方桌两人座,在台球桌和卡座的视线死角。麦咚西过来,拉开皮质椅子坐下,两人相对。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因为那蛋糕的事儿?要不然你为什么放我飞机?是不是好歹应该说一声呢?什么原因?你知道我在这儿却一晚上不吱声?都怎么了呢?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呢?我们到底要不要继续呢?好多问题,麦咚西一句都问不出口。她盯着自己放在桌面上手指交缠着的双手,酝酿很久才抬头,之后看见对面陈匠北始终撑着头看她,秋水盈盈。麦咚西一时又不会说话了。“Paloma,ok么?”陈匠北。桌面两杯酒,柚子味的Paloma在麦咚西面前。她看一眼,再动一动眼眸望陈匠北喝过一半的那一杯酒。Old fashioned。菱叶古典杯,方块冰,深褐色的酒液。麦咚西盯着这杯酒,时间有点长,里面最让她泛波澜的都不是杯壁口红印,而是酒液飘着一片橘子皮。橘子皮、陈皮。太熟悉了,每天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阳光中满地的橘子皮,她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她自己就是这个味道。麦咚西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但她再想一想陈匠北的段位,就断定这不是无心之举。Mayday.“你……很喜欢柚子啊?”麦咚西还没有喝酒,她都不怎么敢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