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张红木单人椅,麦隆坐在那儿听见声响吓一跳,他把报纸放下一些,眼睛越过老花眼镜看向麦咚西。不是很理解二十几岁的人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玩雨伞。
他朝里喊了一声:“金枝!你個女癲咗。(金枝!你女儿疯了!)”
金枝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一眼,险些尖叫:“啋!同你講過幾多次!屋企擔遮生唔高嘎!(啋!跟你讲过多少次!在屋里打伞长不高的!)”
麦咚西无所谓:“早過咗發育期啦。(早就过了发育期。)”
金枝剐了她一眼:“要玩出去玩,睇住你都眼冤。(要玩出去玩,碍眼得很。)”
麦咚西不知为什么很得意,还摇头晃脑,她站起来,也不收伞,就一路撑着伞走到了阳台,再把阳台玻璃门关上。
金枝和麦隆在屋里看她,末了前者转身回厨房,顺道嗔一句:“痴線。(发神经。)”
那边麦咚西一手握着伞柄,一手握着手机,看时间,八点半,下班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加班。
她给陈匠北发微信,很贴心转换了简体字。
麦咚西:【今天用车的时候才发现那晚将你的伞带到后座又不记得叫你拿了,你挑个时间,我给你送回去。】
不是当晚,不是第二天,是三天后才找到了这把伞。
不清楚对方回消息的频率,过了两分钟,麦咚西决定再等一等,不回的话她就——先把伞收了。
再过一分钟,陈匠北的消息到了。
陈匠北:【谢谢,看你方便,麻烦了。】
麦咚西:【我都可以,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陈匠北:【那最好是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麦咚西:【既然收了卡片,你有兴趣尝尝英华烧腊吗?】
陈匠北:【可以。】
过会儿,陈匠北又说:【我先忙了,定好时间通知我。】
麦咚西:【好。】
没有消息。
而麦咚西眉开眼笑,伞柄握在手里转好几个圈。她终于是把伞收了。
她将那直柄伞握在手里端详,很便宜的伞,五十港币上下吧,它应该犯不上让陈匠北挂在心上,同样也不值得麦咚西放在眼里。
但是,好伞。
麦咚西知道陈匠北看见了她拿伞放伞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