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的柜门被妥帖地关上,不留一丝缝隙。按照父母的审美,红木是最漂亮的。 信件被人摆得整齐,显然是已经被看过了。 郁晌纠结好久才做的决定,内心说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也不为过,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可都明晃晃地摆在这了。 那只有一个原因。 高二那年,萧筱班上有个男生给她写了封情书夹在数学书里,恰好被帮萧筱补课的他翻到。 郁晌一直知道萧筱人缘很好,在班里班外朋友不少,但是异性除外。那时的郁晌有自信说自己是萧筱最好的男性朋友,甚至可以在好朋友里面力争前二。 也就是她! 还好他的萧筱聪明机智,没有被小把戏哄骗走。 倘若私自销毁也不是不行,可是郁晌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一番心意,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萧筱知道自己是值得人喜欢的,她身上也有许多自己看不到的闪光点。 虽然当时看着萧筱的一番操作,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嫉妒她对他的用心回应,讨厌她把要视线放下除了他以外的男性身上。在发现信封的瞬间,因为担心萧筱可能会同意别人的追求,甚至想过把东西藏起来的念头。 古亭一得知她的想法后,也不再乱点鸳鸯谱了。 对于尚且不太相熟的男同学,萧筱都能够做到用心对待,为什么他受到的待遇还要更差呢? 捧着曲奇饼干的铁盒靠坐在地板上,郁晌开始下意识地咬指甲,他开始复盘。 总不可能是她看透了他的小把戏,想要靠这些无足轻重的文字来挽回她。 是他幼稚,是他头脑一热。 虎牙正对大拇指,一不留神又咬破皮肉,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后,郁晌才回过神来。 谌季洋:怎么样? 谌季洋:你看你惦记人家这么久也不行动 谌季洋:还逞强不去联系人家 谌季洋:要不是我过生日那会儿你喝多了 谌季洋: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尚呢 谌季洋的消息噔噔噔地冒出来,手机放在身侧震动不停。 他决定问个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不能就这么被判死刑,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早上九点多,家家户户都打开门来冲刷庭院,扫除垃圾。郁晌装模像样地抱着那个原先用来装曲奇饼卡的铁盒快步走向萧筱家。 听见有人喊他名字,郁晌回过头。这声音够年轻,但不够耳熟,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出会是谁在叫他。 小帅哥本名叫陈涛。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名,郁晌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从小他就没喊过什么人的小名,更别说是这种叫法,说实话,有点怪恶心的。 “去哪儿啊?” 陈涛趴在围栏上望向他,行走的路径很明确,自己明明一眼也能看出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多嘴问。 可萧筱只要站在他家围墙外面喊他的名字,无论郁晌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推开他家那个华丽又沉重的铁门走向她。 陈涛很难不承认,郁晌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望尘莫及。但他觉得自己也很清楚郁晌对萧筱的心思,如果这不是喜欢,那怎样才算呢? 郁晌的单箭头在他看来是再明显不过的,每次回来带的大包小包都要亲自送些到萧筱家去,没回来也要寄快递到家里,喊他跑腿帮忙去拿快递,再送到萧筱家。 陈涛自然是乐意而为。 刚升初中,第一次知道体育课是要穿运动鞋的。学校里高年级的学姐们都穿着板鞋、运动鞋或者别的什么鞋,唯独没有凉鞋。 开学第一天学校管得松,经过一个暑假被蓄长的头发用卷发棒精心卷过散在肩头,款式多样的板鞋将她们的脚安全地包裹在内,百褶短裙裙摆 这是萧筱对这个学校的第二印象,并且以极迅速的速度覆盖第一印象:宏伟壮观。 总感觉走 这也是妈妈一直告诉她的。 好在古亭一很快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扫视全班同学后径直走向她,再一次登堂入室地成为她的同桌。 话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班主任打断,萧筱正襟危坐,就连呼吸都一丝不苟。 萧筱彻底成为一名刻板的初中生,在许多人抱怨每天都只能穿校服的时候,她为此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