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到时泓聘走进来,时今澜从一侧的沙发上起身,对他微微颔首。 这爷孙俩不像爷孙,倒像阶级严格的上下级。 白雾腾起, 遮住时今澜垂下的眼尾。 “据我所知,这家公司并没有什么收购价值, 属于一个随时都会被淘汰的老公司。”时泓聘双手握着手杖,始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一旁沏茶的时今澜。 这样的视线明显无法撼动时今澜的气定神闲,她手极稳的拿着竹夹将第一或茶倒掉,冷淡的声音穿过热水腾起的白雾:“还好,可以用来做转业试水。” “已经开会讨论过了。”时今澜抬眼,说着便将第二或茶倒进杯中。 就比如说,时今澜没说,她的这个决定愁坏了手下一票人。 整个项目组的人熬了几个大夜才终于拿出了一个让时今澜满意的可行方案。 他看着时今澜淡然自若的模样,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不出什么文章来,更插不了话,隻叹了一声:“你的事,你有分寸就好。” 时泓聘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拿起茶不知滋味的喝了一口,接着道:“你这里的茶果然好。” “你这茶是从乌市那来的吧?” “是。”时今澜点头。 “我不太记这些事情。”时今澜依旧表现的平静,她是老狐狸养出来的小狐狸,知道时泓聘不会有心情跟自己闲聊。 接着时泓聘就给了时今澜答案。 “自从我爸爸去世后,只有爷爷跟他们来往。”时今澜不然。 所谓的世交,不过是他时泓聘的世交,她们家跟徐家的交情早就已经断代了。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演奏过,她弹钢琴,你拉小提琴,完全就是一对璧人。” 她给自己倒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讲道:“爷爷,那个时候我还未成年。”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老了,有了觉悟了,看向时今澜的眼睛竟真的慈善起来:“爷爷也是担心你,你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现在事业也够大了,该成家了。” 很轻的一声笑从时今澜的唇角扯开。 她漆黑的瞳子好似一把利刃,顺着光落进的方向割开白日里的和煦。 权利会让人扭曲,时家更不是一个正常人呆得住的地方。 时泓聘现在名为关心孙女,要时今澜去相亲,促成与时家交好的姑娘的姻缘,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的权利做拉拢。 再次回来的时今澜,是个比时承还可怕的存在。 可他现在还在跟时今澜斡旋,三年了,却还是没有吃到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