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刚走到床边，顾小言身上就涌起了大量的怨气，黑色的浓雾瞬间填满了整个卧室。 “怎么会这样？”喻清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大写的不敢相信。 喻清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小言身上的怨气越来越多，黑雾冲出了卧室，将整个房间填满。 顾堂偏头，看见了黑雾里一双猩红的双眼。 一个由黑雾组成的人形缓缓走到了顾父顾母眼前，明明刚刚还吵得不死不休的两个人，此刻却相互依偎了起来。 “我是谁？”顾小言仿佛听到了个笑话，音调拔高了几分，“我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妈妈？” 鲜血的流失带走了生命力，而门外的顾父顾母，还一直在吵架，讨论顾小言的归属问题。 顾小言本来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但在死亡前的最后几秒，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问他，你甘心吗？ 顾小言想，他本来可以拥有大好的人生，本来可以永远活在光里，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那个声音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小言内心的动摇，蛊惑性也越来越强。 人生在世，本就该随性一点。既然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又何必在乎别人呢？ 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被无限激化，顾小言感觉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 怨气已经腐蚀了顾小言的容貌，那团黑雾中，猩红色的双眼显得格外恐怖。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堂给打断了。 顾小言冷笑了一声，抬手朝着顾堂打了过去。不过他的手还没落下，一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红色细线绕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要阻止我？”顾小言歪了歪脑袋，黑雾组成脸并没有表情，“你想救他们？” “你今天要是杀了他们，是会被天罚的。” 顾小言这辈子没做错什么事，而且因他命格偏苦，下辈子一定会一世顺遂。 但顾小言现在完全听不进话，他猩红的眸子盯着喻清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我原以为你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顾小言几乎是招招致命，而且动作又快又狠，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死的鬼该有的身手。 摄魂术是当年鬼医御厉鬼的一种禁术，对魂魄伤害极大。所以当年鬼医灭族时就被天师给销毁了。 “你控制一个刚死的鬼来对付我？” 那边顾小言和喻清打得难舍难分，这边穆远之走到了顾父顾母面前，表情严肃。 悲悯这个，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你一点一点养大，看了十几年的孩子。”穆远之的目光略过了顾堂，看向了顾母，“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忍心吗？” “小言……”顾母的嗓子有些干，“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