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毫不知情的南朵延正在议员办事处,强装镇定,试图以演技完成任务。 天助我也!此时南朵延根本还没自我介绍。他马上乘胜追击,掏出手机展示待机画面,「你看,他那时笑得那麽开心,我们还约定要存钱,将来带着我们的宝宝一起去环游世界……」 「哎……节哀」议员助理重重地叹了口气,从ch0u屉里取出一大串钥匙,招招手让南朵延跟着他。 「我们的私人物品都得放到储物柜,像是手机、笔电,在工作时都得锁起来,避免资料外泄。」议员助理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唐怀勇储物柜的钥匙,顺利打开後,果然发现了他的笔电,「原则上,遗物只能给家属,但我听阿勇说过他家的事,你们被父母反对都要在一起,真的很勇敢。不过我只能让你在这边取回你说的照片,笔电不能让你带回去。」 「为了再次确认你是阿勇的nv朋友,请你直接输入密码吧,nv友应该知道他笔电的密码。」议员助理打开笔电,把萤幕转成面对南朵延,自己则别过头避免看到密码。 成功登入的声音响起,议员助理满意地笑了笑,又领着南朵延走到一旁的会客室,「请坐。我就不打扰你了,半小时够吗?再久一点怕议员回来。」 等议员助理离开,一直躲在南朵延背包里的白虎趁机爬了出来。 任昭廷探头看了看,很想帮忙,可碍於对现代科技的不熟悉,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什麽大神,还有神明是他不认识的吗?任昭廷默默思索着。 「咦?」除了唐怀勇说的资料夹,还有另一个资料夹也显示出来,预览图上的人令南朵延感到很眼熟。 「这些照片留着会露馅吧,我先云端备份,再删掉电脑上的,要是他不想删,我也能帮他复原。」她信口张来就是正当的备份理由。 私事完成,南朵延才点开委托人指定的资料夹,一堆男男影片预览图当即进入眼帘。一眼看上去好像没什麽儿童不宜的画面,她的滑鼠游标继续往下,任昭廷便发现大事不好,马上伸手遮住白虎的视线。 「总要稍微确认一下,免得删错资料啊。」南朵延回头瞥了眼,「啧」了一声,看不惯任昭廷的假正经。 两名来人其中一位是刚才的议员助理,另一位是个高高瘦瘦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尴尬的氛围弥漫整个会客室。 「那个……他是阿勇的哥哥,唐怀智……」议员助理试图帮忙打圆场。 看在议员助理眼里,正好坐实了唐怀勇与南朵延谈恋ai被家人反对的事。 会客室剩下他们,还有对方看不见的任昭廷,白虎则识趣地一动不动做好公仔的本分。 「大哥你看,我还能不是勇勇的nv朋友吗?」南朵延只好再次出动手机桌布。 南朵延眯了眯眼睛,「你知道了什麽?」 「昨晚阿勇托梦给我了。」被误认成闺蜜,南朵延顺势将错就错,不经意瞥见任昭廷一脸「你怎麽又说谎」的表情。 「正确来说,他是想我帮他删掉一些东西。」南朵延乾脆把笔电重新打开,让唐怀智自己看。 「可是他说不想被父母知道,不想让他们感到失望。」南朵延代替往生者说出他的顾虑。 南朵延手忙脚乱递上卫生纸,「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喜欢男生了?他爸妈也知道了吗?」 「为了那家伙,我还帮他跟老爸老妈打预防针,灌输他们ai一个人的灵魂bai一个人的x别更重要的观念,差点被老爸以为我才是要出柜的人。好不容易才让爸妈思想变开明了,就等着他哪天真的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跟我们坦白这件事……」 她拿着写真集给爸爸看,翻开内页是一具具x感的男xt0ngt,甚至还掉出几页猛男的0t月历,两老才终於接受了事实。只是大家都有默契地不说破,妈妈默默地把写真集放回原处,当作没有看到。 「那家伙……就是名不符实,没勇气,连si了都还想瞒住我们!能托梦就该来找我或是老爸老妈啊!找你删ap?他脑袋在想什麽……g!」唐怀智用力捶了一下桌 那一声「g」加上敲击桌面的声音,惊动在外头的议员助理跑来察看情况。 「他就是出了名的没有胆,叫什麽阿勇,胆小鬼!」 「唉,都嘛是这样的,缺什麽命名什麽。」南朵延本想好意安慰,未料不只唐怀智立刻坐直瞪着她,连任昭廷也皱起眉头。 离开议员办事处,前往公车站的时候,南朵延又戴起蓝牙耳机,「我说错话了吗?」 「是这样吗……」南朵延歪着脑袋思考,「虽然我没这个意思,不过唐怀智看起来也不怎麽聪明,不然怎会成功被我唬住?我没说错啊。」 「这样还能拿工资跟功德值吗?」南朵延更在意这点。没有删除d槽里的ap,但有个尚算圆满的结局,不晓得算不算完成任务……她可不想做白工。 「好吧,反正无惊无险又一天,赞啦!」南朵延扬起爽朗的笑容,伸手去捏白虎的脸,「你说是不是啊?小白虎。」 公车到站时,却不见南朵延动身。 「欸,让你帮忙找个人,应该不是什麽难事吧?」南朵延抱着白虎,在公车站的长椅上坐下来,思绪飘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年纪的学生总有小圈子,也ai排挤异类,像南朵延这样,长着一张乖巧脸得老师欢心的怪学生,最招人眼红和讨厌。 「还我!」南朵延伸着手跳起来,怎麽都构不着别人高举的手。 「我们班上那麽多男生,你把卫生棉特意拿出来是要g引谁啊?」 「你今天生理期喔?」高个子明知故问,扬扬手接过跟班递来的剪刀,当着南朵延的面把卫生棉全都剪破,「哎呀,不好意思,剪刀真锋利呢。」 「眼睛大了不起?你也只能抬头看我,什麽都做不到呢。」高个子脸上是猖狂又藐视的笑容。 「哪来多管闲──」高个子不耐烦地回头,却见本来围在她身旁的跟班都退开了,只剩下b她高的学长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薛仕凯……你爸是训导主任又怎样?这是我们nv生的事,关你p事?而且你不是我们班的,凭什麽进我们教室?」 「别惹他……」一旁的跟班轻轻拉着高个子,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不想陪谁一起被记警告。 「对不起……」南朵延的声音几乎被周遭的喧闹盖过,她咬着唇拾起那些被剪坏已不能用的卫生棉,默默收在口袋之中。 然而南朵延没有去找薛仕凯,只是病恹恹地伏在桌上,连离开教室的勇气都没有,就怕一离开,自己的物品又会被人拿走,或是被涂鸦毁损。 南朵延很惊讶,萍水相逢的学长居然替她要来了卫生棉,他甚至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用几天时间,传闻满天飞,互不认识的两个人就被默认是情侣。 後来偶尔在学校碰面,薛仕凯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起初南朵延还以为学长对她有意思呢,但直至毕业,他们都没交换过联系方式。 「能找到吗?」 「用功德值换一下呗。再说,这也算在委托任务之中啊。」 「你用一下你的魔法是会si是不是?」南朵延猛地站起来,语带讽刺地背对着任昭廷,「si了的人都特别冷血吗?也对,si了凉透透,冷血是应该啦!啊,抱歉,我都忘记你甚至没有血呢。」 「姐姐、叔叔……不要吵架好不好……」夹在中间的白虎很为难,最怕大人们吵架了。 「呵,老古板,你说这是无理要求,那你们对我的要求就taade有理罗?莫名奇妙要接任务,我还不能拒绝!我帮你们这些鬼是应该的吗?你们地府真了不起,官字两个口好bangbang喔!你?半神?说好的神ai世人呢?根本就放p!打我一巴掌,我还要把脸凑上去让你打另一边?哈。」 「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还是说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啊?」南朵延挑挑眉,换个方式b任昭廷帮忙。小把戏任昭廷哪会看不穿,何况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某程度上,是他犯错需要功过相抵,南朵延是被连累的,只是眼下还不是跟她说明这一切原由的时候,要是她知晓缘由,还不直接翻脸不认人? 「我下地狱也不关你的事,你放心。」 「哇,荣恩,这玩意b魔杖更好用啊!」看到新奇的事物,南朵延脸上终於恢复笑容。 风和日丽的平日上午,上了年纪的保全正躲在桌上的挡板之後,边吃早餐边用手机查看gu市情况,一点都没注意周遭。如果单看小电视上的监视器画面,确实也不会发现什麽异常。 保全感觉到一阵风,抬头看了眼,什麽都没看到,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片刻後,南朵延喘着气走到了五楼,还大咧咧地坐在人家门前休息。 「怎麽会有人连自家密码都记错了?还好我有两手准备。」戴着手套的南朵延不得已脱下一只手套,打开手机的影音软t,点开一段教学影片,现学现卖从背包掏出软毛刷和碳粉,「不过我们这算不算是无故侵入他人住宅啊?」 「最好是,要是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才不用偷偷00进来。」南朵延学着影片,用软毛刷将碳粉沾在密码锁上,1、2、9的按钮上就显出指纹,乍看还挺像一回事。 「你过来看啦,四位数密码怎麽只有三个字,哪个是重覆的?」 「拜托,知道密码才是最重要的好吗?你除了会鬼遮眼进阶版之外,还会什麽法术啊?这叫骇客来也能办到好吗?一点忙也帮不上,太废了吧。」南朵延皱着眉头撇着嘴,一脸不满地瞪着任昭廷。 过了几秒,任昭廷才开口:「1992试试看,她的出生年份。」顿了顿,他又语带抱怨强调说:「是神通。除了鬼遮眼,我还会隔空传讯。」 四小时前,一只鬼魂徘徊在si鬼万事屋,也就是南朵延的家门前。 瞥见鬼魂手中拿着的名片,南朵延伸手想要拿过来看,却直接穿透,像是抓了把空气。 「嗯,巡差们跟我说过了。」鬼魂看起来是个只b南朵延年长几岁的nv生,举手投足透露出优雅与大方,却不知为何视线常常落在南朵延摆放偶像专辑和周边的柜子,「我是许宥琳。」 「你不像是会收到名片的对象。」据任昭廷所知,目前在地府的宣传,主要针对有可能变成怨鬼和恶鬼的鬼魂们。 任昭廷不明其意,要是容易变成恶鬼,怎麽可能没有鬼差陪同呢? 任昭廷大声地清了清喉咙,也没把南朵延唤醒,不得已只好又唤了声:「南朵延,起床。」但睡着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见面会!」南朵延马上睁开眼睛坐直身子,「什麽时候?」 被骗而感到生气的南朵延随手便把白虎投向许宥琳。 「翰洁是谁?」任昭廷抛出这个问题,没有理会白虎的哭诉,让白虎委屈得别过头。 「噢,我是被杀si的。」见他们yu言又止似是想要安慰又不知该怎麽办,许宥琳语带笑意,「不过你们放心,他也被我杀si了。」 无论是被杀还是杀人,si後几乎都会充满怨气或恨意,高机率会化为厉鬼,可许宥琳不只没有任何怨恨,还拿到了号码牌有资格重新投胎为人,甚至有多出的功德值可以换委托。 「她会g掉我吗?」南朵延来到任昭廷身边小声地问。 「不接不接不接!」对方脸上挂着笑容,却让南朵延不自觉地後退了两步,甚至躲到任昭廷身後,「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叫我接有生命危险的任务!」 「许小姐方便说一下杀人和被杀到底是怎麽回事吗?」任昭廷放在身後的右手悄悄画了一道符,若是许宥琳突然发难,他也能迅速反应。 坐着并不利於做出攻击,看来许宥琳的确没有伤害人的意思,只是任昭廷还是留了个心眼,画了另一道符偷偷贴於沙发背上,万一许宥琳有什麽状况,都能被x1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中间隔着任昭廷和白虎,南朵延这才敢打量许宥琳。许宥琳的姿态和语调都像个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不说话的时候颇有气质,可为什麽她会动手杀人呢? 「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烦si了。」许宥琳抱着双臂,缓缓叹了口气,「这时候该来瓶b0根地红酒才对,不然阿尔产区的也不错。这两个地方的红酒都以黑皮诺为主,那是一种可以忠实反映土壤特质、气候和年份特se的葡萄,娇贵得要命。」 「懂,红酒。」 「我不只一次被说很像黑皮诺,娇贵又高傲,给人富家小姐高高在上的感觉。大概所有人都很意外吧,我居然会拿刀把那个人t0ngsi。只是没料到他被t0ng了几刀,居然还能把刀拔出来,si命回敬我……但应该是他先si的,我不算输。」许宥琳又笑了笑,「那把万用刀我好像是打算买来露营时用的,很可惜还没有机会去露营就si掉了。」 「还好吧,有时候经痛不也差不多是这种程度?」 「不过能重来的话,那天我可能就不会头脑一热,带着那把刀去找他麻烦了,虽然那时只是想着防身用而已,可看到他之後实在气不过来……都是他害卓澄自杀的!还好那时卓澄不接电话我就感觉不对劲,才及时发现他割腕自杀的事,不然卓澄都要被他害si了。」 「卓越的卓,澄清的澄。」许宥琳狐疑地看了眼任昭廷,重点好像ga0错了吧? 可能任昭廷也意识到不妥,马上抬抬手,示意许宥琳继续说。 「卓澄那时还在念大学,她甚至把暑假打工赚到的钱都给我,支援我生活费,让我有机会报课程,正式学习葡萄酒……学葡萄酒啊,一点也不便宜呢。」说着说着就想起雷卓澄主动来找她,把一叠厚厚的纸钞塞到她手中的画面。 然而,如果没有雷卓澄伸出援手,许宥琳也不会有之後当上品酒师的事。她甚至凭交际手腕成为葡萄酒代理商的金牌销售员,完全白手起家,还没三十岁就成功买房,建立属於自己的安乐窝。 作为品酒师,许宥琳却一直努力地帮助雷卓澄戒酒。按许宥琳常说「酒是用来品的,不是拿来糟蹋的」,但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不能用酒jg糟塌自己。 「胡少勋那白痴对卓澄一见锺情,可你知道他是怎麽追卓澄的吗?」许宥琳气到失笑,「他就每天跟在卓澄後头,跟着她上班,跟着她下班,卓澄去哪他跟到哪。下雨的时候,他突然跑出来替卓澄撑伞,卓澄去超市采买完,他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要帮她拿东西。」 「贴心个鬼啊!根本是变态跟踪狂好吗?」南朵延忍不住想骂人。 那阵子雷卓澄才搬了家,家里一团乱,同时还要面对工作上的压力,作为大型活动的负责人,如果活动圆满结束,就大有机会晋升。 如果没有喝酒的话,雷卓澄也许不会因为情绪被放大而做出傻事,许久没碰酒的人,一下子灌了好几瓶酒,还葡萄酒、烈酒混着喝。她边喝边哭,哭到妆容全都花掉,伤心到随手拿起开瓶器,用侧面所附、本来是用来割开铝箔纸的小刀割开手腕。 赏善司抬手作揖,「属下领命。」 罚恶司不着痕迹地瞥了y律司一眼,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除非不由鬼役直接进行。」y律司适时接话,「要是我有负责人的提议呢?」 「正是。」 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查察司认命地站起来,「禀告大人,正是属下之前的助理任昭廷,以及他的转世南朵延。」 y律司大手一挥,会议桌上投影的画面就变成y律司在轮回殿附近找到任昭廷残魂,以及祂於人间发现南朵延yan寿不稳的片段。 片刻之後,阎罗王才缓缓地问:「祢可知罪?」 「属下知罪。」查察司马上鞠躬道歉,「正如y律司提出的功过相抵,属下希望大人给予机会,让我和他们功过相抵。任昭廷本x善良,在地府任职的时间虽短,亦颇有功绩。而他的转世已受他的执念不甘所影响,魂魄不全以致容易撞鬼、受惊和生病,还总是霉运缠身,yan寿很可能b生si簿记载的要短。」就交由你负责试行吧。」 古时人类盖建巴别塔意图通天,现在人类追求科技进步开始创造人工智慧……不过只要还没到失控的地步,神明就不会过多g预。不g预人间发展,不代表神明无用,只是有些时候神明真的没人类想像中的强大,因为祂们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你是我的下一辈子,对你来说,我是你的前世,我们共用着同一个灵魂,严格来说是同一个人。」任昭廷作出总结。 「这是人们错误的观念,灵魂本身并没有x别之分,而x别亦非既定承袭。不是今生是这个x别,来生也是同样x别。不然你做了些坏事落入畜牲道,投胎成了绦虫、水蛭、蜗牛、蚯蚓、矢虫之类又怎麽算?」 「啊──小强其实有分雌雄,不过部分的确具有无x生殖能力,可以孤雌繁殖。」任昭廷笑着轻轻0了0白虎的头。 「理论上,人的三魂七魄在投胎转世之时都会一并转生到下辈子,而我们是万中无一的特例,魂魄分割,你占据多数但仍魂魄不全,而我严格来说只是一缕残魂。」 「妹妹冷静!有人在看呢。」一旁的福德正神立刻上前安抚,免得南朵延真被路人当成疯子。 还气在头上的南朵延重新坐下来,降低了说话声量,却仍咬牙切齿,「明明是你闯出来的祸,凭什麽我要帮你担?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搬出来自己住吗?就是你害我老被鬼缠着,还影响到我的家人。谁不想在家当个妈宝?租房又贵又麻烦,什麽事都要自己打点,一直遇到鬼缠身,我到底欠谁,非得帮你们不可!」 「让朵延受伤当然是你的责任,你应该要出手救她。」福德正神望着任昭廷。 「讲啥物痟话啦!你刚不是就有现身,还想推卸责任!」南朵延生气地反驳。 「对不起,是我不好……」任昭廷低头承认错误。 任昭廷回头无奈地看向福德正神,略带怨念地问:「你是故意的吧?」指的是故意让南朵延知道他们共用魂魄的事。 就因为想像得到向南朵延说明事实,会引起纷扰,任昭廷才会选择不告知,没想到福德正神一出面,直接就让任昭廷隐瞒的事实自然地被t0ng穿。 听到福德正神说有好康,南朵延马上专心聆听,双眼亮晶晶的。 「gui?」南朵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喔──我知道了,那个绿se的盘子。」 「三百块换八千八?好耶,横财就手!」南朵延喜上眉梢,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福德欧巴祢最bang了!」高兴得想要抱一抱福德正神,张开双臂又想到不太适合,尴尬地把手收回,迳自往摊贩走去。 南朵延遵照福德正神指示,原本摊贩开价五百,还价三百就买到。她抱着古瓷拿起手机开启地图一看,隔壁街的巷弄中真有一间当舖,也如福德正神所说一般,以八千八顺利当出。 多亏福德正神相助,南朵延心情变好,火气都消下去了,瞥了眼默默跟在身後的任昭廷,南朵延决定暂时原谅他。 「小p孩,就你嘴甜。」南朵延笑得眯起了眼睛,一把抱起白虎就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南朵延0了0白虎的头,余光看见依旧木讷的任昭廷,似乎还是得由她主动破冰,想了想,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欸,我才知道土地公一点也不老,还是个大只佬耶。」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会轮替也会有不同人应徵的概念嘛。」南朵延连忙打断任昭廷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话说,你刚给雷卓澄喝的是什麽?总不会只是水吧?」 「靠夭啊!她不就失忆了吗!」南朵延瞳孔抖动着,马上转身要回去找雷卓澄。 「确定?」 「这样她不就也会忘记许宥琳要送她礼物?」 「那就好……」南朵延舒了口气,「孟婆汤是什麽味道啊?」 「不用,谢谢。」 南朵延突然笑了起来,「超夯qqnn好喝到咩噗茶口 什……什麽茶?任昭廷愣住,怎麽又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名词出现了? 任昭廷抿着嘴默然,珍珠n茶就珍珠n茶,就不能好好念名字吗? 「不告诉你。」任昭廷摇摇头,说了南朵延未必能懂。 「你还要去找薛仕凯吗?再不去就超过营业时间了。」 抵达时确实已临近关店时间,咖啡厅里只剩吧台旁的咖啡师,和靠在一旁玩手机的店员,一名客人都没有。 穿着衬衫牛仔k的薛仕凯是店长,也是咖啡师,在等待手冲咖啡的时候,南朵延已从手机翻出备份的照片。 薛仕凯瞪大眼睛,有点疑惑是不是在叫自己,但手上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 直至手冲咖啡完成,薛仕凯才想起南朵延,「你长得b以前更漂亮了。」 「你认识他?」 「那家伙最近怎麽样了?怎麽招惹到你……虽然他长得好看,但别晕船。我跟他很久没联络了,你在我这打听不了消息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他……si了,si於交通意外……」 南朵延把事情原委改编成目睹意外才被托梦,简单说明来龙去脉。 「抱歉,我擅作主张告诉你这些……」 「要我转告他吗?啊……我是说要是他再托梦的话,要跟他说吗?」 南朵延递上卫生纸,薛仕凯笑着接过擦拭眼泪,又继续说:「他有时候太悲观了,又什麽事都自己扛,好像以为自己是悲剧主角一样,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获得幸福。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我可以做到……现在看来我也真的没有做到……」 「哈哈,谢谢你……你真的好好长大了,就是……怎麽好像没有长高?」 这边的南朵延忙着安慰学长,站在不远处聆听对话的任昭廷若有所思……以为自己是悲剧主角,辜负别人心意的,其实还有当初的任昭廷。 即使许多年过去了,任昭廷还记得是怎麽和田静相识的。 此处离大街有一段距离,没有人发现大坑的存在,更没人发现任昭廷。 如果不是田静要为父亲上山采药,路过时听到狗吠的声音,循声找到他们,说不定任昭廷就会si在郊野。 任昭廷重新站起来,被他裹在怀中的野狗同时挣脱开来,连同他的书也掉在地上。 「牠咬坏你的书,你还想着要保护牠呀?是不是傻瓜?」田静摇摇头,捡起被她搁在一旁的竹篮,从里头取出一条手帕,递给任昭廷,「擦一擦再回家吧,不要吓坏人了。」 「送你吧,我还有。」田静笑着回头,微微欠身道别,推着脚踏车迈开脚步。 「田静。」 「赶快擦一擦就回家吧,你家人会担心你。」 才与陈韵茹见了一面,没想到陈韵茹便出现在南朵延梦中。 梦里不只她与陈韵茹,还有一位似乎b她稍微年长的长发nv生。 「我不能骑车啦,绝对会翻车。」梦里的南朵延如同现实一样,率先拒绝可能会令她受伤的一切建议。 回头看向陈韵茹,得到了对方的鼓励,南朵延才坐上後座,抱着nv生纤细而紧致的腰身,开始脚踏车旅行。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陈韵茹依然优雅地坐在沙发等待,任昭廷倒有点失去耐心,看向南朵延卧 陈韵茹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麽。 不晓得是否听到任昭廷的不满,白虎率先转醒,本来想把掉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南朵延身上,却失手摔进南朵延怀里。 她踏出房门时装作没看到客厅的情况,自顾自刷牙洗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好像有任昭廷在附近,她的脸se也会红润一些,不像以前常常被说印堂发黑……认命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要丢掉倒霉蛋标签,还是得替地府打工才行。 「这是我nv儿。」陈韵茹掏出一张合照。 「b较有资历的鬼魂,有机会能够把意念具象化,但都是虚幻的,无法有实际作用,有点像现今的投影技术。」任昭廷解释。 任昭廷状甚无奈,「我已经会了。」 「我才姐姐,她就漂亮姐姐?」南朵延吃醋地瞪向已坐在陈韵茹怀内的白虎,同时感到兴趣,探头察看。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满好看,而且有点眼熟。 陈韵茹客气地点点头,「她叫陈馥萱,我取的。希望她的生命馥郁浓厚,又能像萱草那样,忘记忧愁,快乐地过每一天,不要像我一样,傻傻被人骗。」 「其实我很对不起她,答应她的事常常没做到,所以这次我想兑现一次承诺。」 天真的陈韵茹在大学时期交了一名男朋友,但家里人都不怎麽喜欢他。 男朋友早在与她认识之前与别的nv子成婚,还有一个儿子,并且没有离婚的打算。 未婚生nv在当时是少见的事,尽管後来陈韵茹与家人和好,家人也很疼惜年幼的陈馥萱,无奈遇上金融风暴和产业转型危机,几间工厂相继在三年内倒闭。陈韵茹不愿成为家里的累赘,边带大陈馥萱,边咬紧牙关工作赚钱。 那阵子陈韵茹的事业如日中天,却严重缺席陈馥萱的童年与青少年成长期,直到发现患上子g0ng颈癌末期,她才惊觉与陈馥萱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你发现怀孕之後,除了结婚之外没想过要跟对方签协议书吗?」南朵延听完之後只有这个疑问。 「虽然我不认为谈恋ai就一定要结婚,但结婚证书或是协议书……都是保障自己权益的手段。如果对方认为均等的条件会损害到他的权益,那麽多少表明了他就是目前的既得利益者,才会觉得签协议不利於他,多半心里有鬼,可以更早揪出他的小尾巴。」南朵延侃侃而谈。 「嗯,看起来像书呆子,但你b我想像中更聪明呢。」南朵延笑起来,继续阐述她的见解,「例如,条件是大家都要掏百分之五十的身家来捐,这已经远b每人各捐某个金额更均等,可是拥有一千万的人b拥有一百块的人捐得更多,看似对穷者有利,但实际更伤的是只拥有一百块的人,因为剩五十块的他们更难翻身。所以嘛,还是要有协议书来保障自己啊,无论是强势还是弱势的一方。」 「你想我怎麽帮你?委托任务是什麽?」南朵延问。 附身做某件事?南朵延眉头一皱,感觉事件不单纯……听完陈韵茹的说明,果然任务内容乍看很简单,但完全是综艺节目玩游戏输了的大惩罚。 「是高空弹跳,不一样。」任昭廷试着游说:「我会请大道公帮忙,确保你健康无虞适合参与这项活动,也不会因附身而耗损yan寿。」 「有我在,必定保你安全。」任昭廷说得铿锵有力。 任昭廷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请福德正神替你画护身符,假若真有差池,福德正神必定现身出手相助。」 「首先,我们要做的是了结鬼魂的心愿,而陈nv士的心愿就是履行一次对nv儿的承诺,让她能陪着nv儿一起做这件事。第二,理论上,要是你能在陈nv士附身时完全放松,便可以暂且把身t交予她c控,尽情放空就不会害怕。」任昭廷没有说谎,只是他说的是理论上,至於实际上嘛,不好说。 「真的。而且你目前时运不错,意识很稳固,不用担心身躯会被陈nv士占有。」这倒是任昭廷可以确定的事。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当中涉及很复杂的因果,且於礼不合,被神明发现多会出手g预。」任昭廷在地府任职好 「如果真的不会怕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呗。」 「不过进行极限运动是别的价钱喔!演唱会周边商品快要发售了。」 「那也是上一宗委托的事啊。」南朵延理直气壮。 在财神的加持下,统一发票兑奖时,南朵延终於如愿中奖,成功取得任务「预订金」。她生平初次中奖还是末六码相同的三奖,足够让她心花怒放一阵子。 她本以为只要配合陈馥萱的安排,偷偷加入行程之中陪伴即可,没想到还有前期工作要执行。 跟随其後的陈韵茹瞥了眼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任昭廷,才低声回答:「任先生说不能主动直接跟我nv儿坦承身分,但让nv儿猜到是我的话,不也能有同样效果?」 「人对香气所连结的记忆可b你想像的要更深更多呢。虽然我会调配香水,但就是无法完美复制出这款香水的气味,虽然气味九成相似,人们便分辨不太出来,但我nv儿的嗅觉可是青出於蓝的敏感呢。」陈韵茹指着一瓶有白花线条图案的香水,「就是这瓶。」 任昭廷无可奈何点点头,任务里会使用到的东西,不能报销就太不近人情了。 「话说怎麽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规矩?我之前不也是直接跟对方说是委托,怎麽到她就不行了?」南朵延双手抱着装有昂贵香水的小纸袋,就怕她一个倒霉把两千多块给摔破。 听任昭廷的意思,似乎非附身就能间接传达。南朵延想了想,「那托梦怎麽就可以了?」 南朵延和陈韵茹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让任昭廷觉得有点好笑。 出任务的前一天还下着大雨,南朵延多少有点侥幸心态,要是翌日也是大雨,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取消任务。 南朵延一大早带着满满起床气乘坐长途车,片刻後在车上睡好睡满,下车时意外有jg力。 「小姐,玩高空弹跳吗?快来快来,正好要授课呢!」陈馥萱似乎也才刚到而已,教练热情地对南朵延招手,声音很洪亮,在山谷里还有点回音。 「放松,让陈nv士c控你的身躯。」任昭廷试着安抚,但见南朵延手脚动作僵y,似乎是无法好好放松了,换了个安慰方向,「至少别跟陈nv士打架,陈nv士想要做什麽尽量顺着她,不要跟她较劲。你现在时运高,她不够你斗的。想像你只是玩……玩那个什麽vr?对,就是vr游戏!你现在在平地,完全不用担心。」 本来已经没那麽害怕,但听完教练的讲解和注意事项,在要签下切结书时,「南朵延」三个字填得很快,却迟迟未下笔签名……因为填表的名字资料是陈韵茹填写的,她本人还是有点犹豫。 身旁的陈馥萱毫不犹豫就签下去了,南朵延再三思考,既然她身上有福德正神给的护身符,又有任昭廷作担保,应该能保障她安全地全身而退,便y着头皮签下去了。 「来喔,跟着我做暖身c!做任何运动之前一定要暖身,不然肌r0u又冷又紧,没有好的协调x很容易拉伤的!」教练的声音依然洪亮。 见状,南朵延撇撇嘴,这人根本不需要有人陪啊!明明一个人就能玩得好好的,而且她的身材看起来就是平日有在练,不像她是个t能废材。 「我不怕,我才不怕,我真的不怕!」南朵延喃喃自语。 南朵延闭着眼睛仰起头,抓住栏杆的手都用力得发白了,口中是後悔不已的碎碎念:「到底我为什麽要接这种奇怪的委托啊!si人任昭廷!啊,不对,他本来就是si的……啊──为什麽会有人喜欢高空弹跳啦!」 「叔叔,你在看什麽呀?」白虎很好奇,为什麽要盯着漂亮姐姐看?叔叔喜欢漂亮姐姐吗? 任昭廷记忆中的田静知书达礼,乐观ai笑,常常替父亲上山采药,不曾听闻她喜欢任何刺激的活动,不过也有可能只是那个年代没有这些刺激活动罢了。 「哈罗,你……还好吗?如果太害怕的话,也不用勉强 南朵延瞪了她一眼,「吼!还不是因为要陪你我才会来到这里!」 「抱歉。」彷佛换了个人似的,南朵延语气变得很温柔,连神se都不太相同。 「两位还要跳吗?太yan都要下山了。」工作人员维持着礼貌,但言语间不难发现他已经等到没耐心了。 南朵延挺起x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迈开脚步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跳台旁边。 「唉……」工作人员00鼻子,扭头看向陈馥萱,「要不,陈小姐你先来?」 当陈馥萱准备就绪,踏上跳台的时候,南朵延用力x1了x1鼻子,竟伸出手拉住她的k管,「先……先别跳……等等我……」颤颤巍巍的气音,显得开口的人特别可怜。 「要跳……」南朵延明明哭得脸都皱成一团,却又很坚定地点头,有点丑却又有点可ai。 「真的吗?」南朵延抬起头,泪眼汪汪的。 当陈馥萱伸出手要拉起南朵延的时候,南朵延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当她靠着nv生的帮忙爬出大坑之後,还看到nv生脚边有一个提篮、一辆非常怀旧的脚踏车。不只提篮和脚踏车怀旧,连nv生的衣着打扮也非常复古,耳下三公分、齐浏海的妹妹头发型,浅蓝se类似旗袍那样的上衣,配上朴素但有几分清雅的布k。 「不哭了喔。」陈馥萱的声音把南朵延的神魂唤回来。 「g麽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麽吗?」眼前的南朵延呆呆地摇头,陈馥萱觉得无奈又有点好笑,「人总会有恐惧害怕的东西嘛,鼓起勇气,成功克服了之後,就会发现原来没什麽好怕的。加油。」 「一定有方法解决问题,我们不需要分开。」一向不轻易哭的田静,此刻眼泪盈眶。 「我的幸福由我自己作主,凭什麽我们就要接受安排?」田静不理解,看向任昭廷的表情充满难以置信。 「我不想听他是个怎麽样的人,我只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田静生气地用力甩开任昭廷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她抿抿嘴仰起头,深深x1了口气之後,才重新看向任昭廷,「明晚十一点,我在钟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出走吧。」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私奔,在田静口中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只要任昭廷愿意现身,田静便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远走高飞。 他从小循规蹈矩习惯了,看着哥哥因为忤逆违规被父亲打骂,那些皮开r0u绽的伤口,让他止不住手抖。他不想跟哥哥一样受苦,所以他一向很乖,只要遵从命令就会得到夸奖,只要用功读书就会得到大人们的赞赏。 就连面对ai情,他也太乖巧、太怯懦了。 他其实不是没有去钟楼,甚至早於十点便在附近躲藏。他看着田静背着包袱来到钟楼底下,一个人无助地等待到天明,直至认命回家,他依然没有现身。 不晓得那时的田静该有多失望,才会在後来同意长辈们拟订的婚约,嫁给了任昭廷的好友…… 南朵延和陈馥萱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换上了双人跳的设备。 双人弹跳的话,进行时只能互相搂着对方,并抓紧对方身上的绳子。 工作人员手握住她们的绳索,准备让她们从跳台跃下大桥。 工作人员最後再次检查,而後开始倒数:「预备──三──」 工作人员充耳不闻,「二──」 在南朵延说出「不行啦」的同时,工作人员也倒数到最後一个数字。 直至返回桥上,教练颁发完证书,南朵延还是一脸惊魂未定。明明陈韵茹了结了心愿,道谢离开她的身躯,但被ch0u离魂魄的彷佛是南朵延本人。事就会不一样…… 听着这没有情绪起伏的夸奖,南朵延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公车站,然後直接瘫坐在站牌旁的塑胶椅上。听见脚步声来到身旁,她也没有打算扭头去看。 南朵延没有回应,在回台北的公车站牌下等公车,难道要去高雄吗?同时不禁想到,为什麽有人可以长得漂亮之余,连声音都那麽好听,听起来就很会唱音乐剧的样子。 「我?」南朵延终於看了对方一眼,「南朵延,南北的南,花朵的朵,延续的延。」 没耐心听陈韵茹已经说过的台词,南朵延直接扬手打断陈馥萱的话,「我知道,she嘛,你妈真会取名字。」 南朵延一回头便见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盯住她,彷佛要刺穿她说的谎,「啊哈哈哈哈哈,不然还能有谁?」 「你才认识我多久?哪会知道我该是什麽样子。」 「所以,你的结论是?」换南朵延挑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馥萱。 南朵延偷偷瞥了眼一旁站着的任昭廷,「我是南朵延没错啦,我只能说,刚才既是我又不完全是我。」 「嗯哼。」而且是非常灵异的t质。 南朵延再次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任昭廷,得到首肯後,才回答:「一半一半,我在她也在,当时不完全是我在支配我的身t,所以你才会觉得奇怪。」 尽管不忍心浇熄别人的希望,南朵延还是老实地说:「完成跟你的约定,她心满意足走了。」 「正神不附t,附t非正神。」任昭廷突然cha话纠正。 陈馥萱马上意识到,公车站似乎并不只两个人,「还有别的人……鬼在?」 闻言,陈馥萱倒是笑了起来,「我好像b你大几岁吧?小鬼。」 「是你的搭档吗?故事里常看到人和鬼的组合,没想到是真的,太神奇了!他还在吗?」陈馥萱四处张望,想要把那位搭档找出来。 陈馥萱失落地叹了口气,「真想看到他呢。」 「是神通不是法术。」任昭廷再度cha话更正,让南朵延翻了个白眼。 「哼。」南朵延鼓着腮帮子,「不过,你不怕吗?我说的是真的鬼耶。」 「这句话怎麽那麽熟悉……」南朵延歪着头,欸?这不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吗? 「可以这麽说……你要不要当侦探算了?」南朵延觉得陈馥萱的推理头脑实在太好。 「一针见血,戳破人们对侦探的美好幻想,很bang!」南朵延终於笑起来,她最喜欢这种「毒到」的见解。 然而南朵延只是低头盯着陈馥萱的手,没有任何动作,「g麽?」 「少来了,没有人会想跟我当朋友,就算一开始说要做一辈子朋友,也很快会离我而去。」 「跟我走得近的人都会被我的霉运牵连,更别说我能看到鬼,人们会怕跟鬼接触或被鬼纠缠……」南朵延的语气十分幽怨,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她多年以来累积的委屈。 陈馥萱扬起yan光明媚的笑容,「正好,我是个非常幸运的人,所以我不怕。」 「真的?」南朵延终於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回应谁说的话。 握了手,就会是朋友吗?南朵延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刚才握手的余温犹在……她没有信心。 「感受自己的存在。」陈馥萱笑了笑,瞥见南朵延一脸疑惑,接着解释:「我常常觉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也没差,一个替身没了,还有很多个替身,瘦小的男生可以当nv替,但nv生能上场的机会很少。」 「不是,我工作很稳定,可要说是不开心来跳的话,也不能说是错……」 「钱再赚就有了啊,跳完之後感觉很爽就值得了。」陈馥萱g起嘴角,看向天空,「人生只有一次,一定要随心所yu地活着才行啊。」 陈馥萱倒没有这样想过,「我想,每一辈子都会有很不一样的遭遇吧,单单出生的时空背景不一样,环境造就的差异就很大了。这辈子的人生还是只有一次,上辈子归上辈子,所以好好享受这辈子吧。」我们不是还签了切结书?」 陈馥萱说得随意,南朵延心里却起了波澜。不去做不就永远不会失败了吗?不拥有就不怕失去,这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陈馥萱却恰恰与她相反。 南朵延低头一看,不禁倒ch0u了一口凉气,旅游区平日跟假日的班次落差要不要这麽大! 「你有车?」南朵延双眼都亮起来了。 跟随其後的任昭廷也一下子看得恍了神,这台重机,他之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陈馥萱骑上重机的侧脸,与他过去的回忆重叠,其实她与忆中的人的外表一点都不像,他却觉得莫名相似。 陈馥萱把另一个安全帽递给南朵延,南朵延摇摇头并没有接过,「我不能骑车。」 「我小时候学骑脚踏车总是摔倒,好不容易学会了,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摔车,有次还摔到脑震荡进医院住了几天。我连脚踏车都不能骑,更何况重机?」等等,脚踏车?南朵延突然想起那个梦。 瞧见南朵延的犹豫,任昭廷衡量再三之後才说:「有我护法,还有她的好气运,加上你现在气se还不错,应该没问题。福德正神给你的平安符有带在身上吧?」见她点点头,便给她一个宽慰的微笑,「那就没问题了,放心,上车吧。」 「什麽补齐魂魄?」虽然猜到南朵延是在跟搭档说话,陈馥萱还是颇好奇他们在说什麽。 「魂魄不能完全融合的话没什麽用,反而会跟你的意识有冲突……我有我的方法,跑也好,飘也好,会跟在你们附近,你照顾好自己便可。」任昭廷摆摆手,用肢t语言催促南朵延上车。 「如果怕的话可以扶着我的腰,不过记得不要拉我肩膀和扯我头发喔,会容易失去平衡。」重机正式发动之前,陈馥萱笑着提醒。 还好陈馥萱骑车很稳,同时为了迁就南朵延,并没有骑得多快,才没有把南朵延吓得魂飞魄散。 把安全帽还给陈馥萱,与她正式道别之後,南朵延才问:「你都是画个圈圈就能去别的地方了吗?这是什麽法术呀?任意门的概念?」 b任意门方便,还可以节省很多交通费。南朵延不禁想着。 走向在客厅打座的任昭廷,南朵延还是有想要巴他头的冲动,害她莫名其妙要去跳桥的事以後一定要跟他算帐,「欸,白虎呢,怎麽整天没听到他讲话?」 「你准备跳的时候,他还在的啊……」连任昭廷都颇为疑惑。 「该不会跑丢了吧,我们要回去把他找回来吗?」虽然是问句,但南朵延话还没说完便转身抄起钱包想往门口冲。 已冲到门前的南朵延身影一顿,有福德正神保佑的话,好像真的不用太担心?可是走丢了遇到可怕的事怎麽办?白虎还只是个小学生啊。 「你……找我有事?」南朵延先开口。 「白虎?」南朵延瞪大了眼睛,白虎在很靠近镜头的时候,趁陈馥萱不留神,快速抬了抬眉毛,打暗号似的,「怎麽会跑到你包包?」 呵,年纪小小就重se轻友?南朵延都想穿过萤幕把白虎抓出来教训一下了。 南朵延闻言展露出笑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南朵延听到了,想要反驳,只是还在跟陈馥萱通话,一时间不好发作。 「嗯,谢谢你。」 任昭廷本以为她瞪几秒就没事,没想到一分钟过去了对方还在瞪。 「当然是你的错。」南朵延哼了声,眼神变得和蔼可亲一些,「不过算了,漂亮的人事物与x别无关,男nv老少都可以喜欢。对了,明天我会很忙,白虎回来了你负责管教他,还有,绝对不接委托,阎罗王来了也不接!」 「我整天都在家呀,陈馥萱过来开门就好啊,拿个东西又不会打扰到我,明天非常重要,我要看演唱会,谁都不能阻止我,我期待很久了!」演唱会?怎麽会整天在家?说了多少次,没必要就不要说谎,说谎的话──」 任昭廷总算听懂了,但还是不解,「那不就是看电视。」有什麽好看的? j商……这是任昭廷的第一个想法,然而说出口的却是:「你就不能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吗?老顾着追星,难成大器。」 si一si吗?一开始的时候,任昭廷也不是没有想过,正如日游神所说,要是南朵延si了,就能赶快投胎让魂魄重新合一,不必再互相磨合折磨。但这又岂不是自杀的一种?杀谁都是错误的选择。 只是任昭廷不懂,上进青年如他,为何转世如此不思进取?追星的意义到底是什麽?任昭廷始终想不明白。 翌日果然如南朵延所说,从起床之後开始,她便在忙,具t忙些什麽,任昭廷实在不了解,只见她心情似乎很好,一直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你怎麽老ai说谎?」任昭廷盯着热闹的群组,觉得南朵延不像之前说的没有朋友。 任昭廷指着笔电,「不是说没有朋友?」 不也都是朋友吗?任昭廷不理解。 「在网络上,我才能做一个普通人。我们聊的话题就是追星,偶尔聊一些生活琐事,不会过多g涉彼此,维持着好像很熟悉有很多共同话题,却又保有很多ygsi的距离。 确实不曾经历过。任昭廷抿抿嘴,「我……是我思虑不全,很抱歉。」 「你都不知道说谎多累,还得想办法圆谎,你以为我乐意呀?问题是,对很多人来说,真相从来都不是重点,他们要看的只是别人血流成河。如果我连这辈子都没法过得好,还用得着顾及si後的事吗?哈。」 任昭廷默然,的确是他想得太少,虽说南朵延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但他却完全不理解南朵延。明明他们该是最合拍最了解彼此的存在,却又莫名抗拒深入认识对方。 南朵延身影顿了顿,什麽也没说,似是因为终於成功连接音源而一扫y霾,恢复原本开朗的神se。 「这是什麽?」任昭廷打算从现在开始好好了解人间的新事物,还有另一个自己。 「我那时没有演唱会和应援bang这种东西。」任昭廷摇头,他的年代了不起也就是看歌仔戏。 南朵延随意在影音网站点开了一支v,画面便即时显示在电视上,音乐声也从电视的喇叭传出。测试成功,南朵延满意地笑了笑,才把画面转到演唱会直播的网站,手握应援bang盘腿坐着,屏息以待。 「不接不接不接!我说了今天就算是阎罗王来了也不接委托!」决心要好好看演唱会的南朵延对着门口大吼。 当陈馥萱按照南朵延给的地址,带着白虎和晚餐抵达时,演唱会正准备开始。 「谢谢。」陈馥萱对着空气轻声说,尽管不知道对方在哪,还是觉得要保持礼貌,还自觉地帮忙关上门。 南朵延这才愿意回头,尴尬得挠着耳朵站起来,原本想要接待陈馥萱,可就在此时,电视传来音乐声,演唱会的开场预录影片开始播出。 原来是要看演唱会,难怪传讯息也没有回应。陈馥萱迳自走向中岛,把背包和手中几袋食物放下,从袋里取出一杯珍珠n茶,又走到沙发旁边,「我可以一起看吗?」 「给你的。」陈馥萱把珍珠n茶放在南朵延眼前的位置。 陈馥萱好奇地 本来站在门旁的任昭廷也走过来探头去看,他在地府任职时候,也会看到黑胶和录音带,光碟已经不是他熟悉的东西了,更没想到专辑里不只是光碟,还附带一堆东西,歌词本、迷你写真、书签、折叠海报……还有一旁的卡册,里面满满都是偶像的照片。 陈馥萱翻页看着,任昭廷也跟着看,然而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自觉低喃:「不就是印了肖像的小纸片吗?」 突如其来语气恶狠狠的一句,尽管陈馥萱不知道南朵延的鬼搭档说了什麽,也猜到一二。 南朵延的心跳漏跳了半拍,呆看着对方,移不开视线……这样的温柔很危险,容易令人不自觉陷进去。才一瞬间,她脑袋便警铃大作,提醒她不要因为突然有人理解她就轻易解除防卫。 不打扰南朵延的兴致,陈馥萱放下卡册,安静地跟着南朵延一起看演唱会。她注视南朵延的举动,明明没有别人在场,对方还是随着音乐节奏热烈地挥动着应援bang,有时还会喊出应援词,拍手欢呼更是不可缺少。 被忽略多时的白虎试图从陈馥萱的背包里爬出来,然而不知道陈馥萱是否担心把他弄丢,背包外面的扣子扣得紧紧的,他只能挤出半张脸。接着他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0索着,试图解除封印。 被白虎完全遮挡住脸的任昭廷无奈把他拿开,「以後不准在未告知的情况下乱跑,南朵延会担心你,知道吗?」 像陈馥萱这种气运很好又没有灵异t质的人,无法感应到鬼魂存在,就算任昭廷和白虎在她耳边大声说话,她都不会知道。可若他们现在大声说话,绝对会惹毛注意力全放在演唱会上的南朵延…… 「咳咳──」任昭廷清了清喉咙,原想提醒南朵延白虎回来了,但对方兴奋得根本没留意到他,只得提高音量叫唤:「南朵延!」 「白虎回来了。」 闻言,陈馥萱站起来转身走向中岛,想要拿出公仔还给南朵延,才发现背包被打开了,白虎不见了,「公……公仔不见了……」一时慌张得结巴。 南朵延一手抓起白虎,「你说这位小朋友吗?」 「他叫白虎,是个附身在我公仔上的小朋友,不用害怕。」 「我怕吓到漂亮姐姐,所以我都没有动喔!」白虎灿笑着。 「喔,明白。那现在在你身边的是你搭档吗?」陈馥萱又问。 「所以现在是二人二鬼?」陈馥萱试图ga0清楚状况。 一旁的任昭廷本想制止,可陈馥萱已把眼镜戴上。 「她看见也没用,听不到我们在说什麽。」任昭廷微微摇头,让一般人开天眼是违反规定的事。 「是神通。」任昭廷摇头拒绝,「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地府亦然,现在没任何理由要让她看到或听到她本不该知道的事。」 「你要先得到人家的同意,不可以擅自替──」 拗不过南朵延,任昭廷还是从了,随手拿起一旁的扭蛋玩具摆设,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打进摆设里,递给陈馥萱。 陈馥萱听话把眼镜归还,南朵延竟伸手想要夺过,只见任昭廷一接过眼镜,眼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关系,我平常也不需要看到鬼神啊。」陈馥萱试着安慰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快的南朵延,眼珠转了转,看到自己买来的晚餐,「看完演唱会,现在饿了吧?都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虽然放凉了,不过我看你有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了喔。」陈馥萱拿起装满食物的袋子,彷佛真的在自己家一样,迳自走向料理台,拿过盘子准备晚餐。 南朵延双手托着腮,半趴在中岛上看着袋子里其他食物,「你怎麽买那麽多呀?」 「啊?」南朵延回到沙发拿起自己的手机,才发现陈馥萱传了几条讯息给她,问她要不要吃晚餐、要吃什麽,但那时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在路上经过看到有什麽就买什麽了,想着总会有你喜欢吃的吧。」陈馥萱把几串冰糖葫芦用筷子拆分到盘子上,转身放上中岛,「这样三种口味都可以吃到了。很饿的话先吃这个吧,其他还要再等等。」虽然拿着竹签直接吃也可以,但她们没那麽相熟,如此亲密似乎不太妥当。 陈馥萱笑了笑,至少这一样是对方喜欢的,没有白买。 「我才不要吃内馅!」南朵延皱起鼻子,「内馅的味道和质感好奇怪。」 「不喜欢吃蜜饯吗?」陈馥萱拿着叉子,把另外两款口味区隔出来,「那吃这两个吧,一个是草莓,一个是橘子。」 「草莓和橘子都不喜欢吗?」陈馥萱心想着,几乎把所有口味都买回来了,还是没买中南朵延喜欢的吗? 「是的,味道会不一样。」任昭廷cha话。 「嗯嗯,冰糖才是重点。」 看着一人一鬼一唱一和,陈馥萱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吃法不对,冰糖葫芦是不是真的不该吃内馅。 白虎爬到中岛之上,伸手抓向冰糖葫芦,下一秒就被南朵延抓了起来,再放到地上,「小朋友吃那麽多糖会蛀牙。」 「可是只吃冰糖不会太甜吗?只吃糖的话,吃街头那种拉糖还是吹糖不是更好?」陈馥萱探问。 「没错,完全不一样。」 任昭廷没想到,原来喜好和口味是会延续到下辈子。 其他食物也加热完毕,全部摆在中岛上,甚至还有盐suj,让南朵延以为自己去了一趟夜市。 任昭廷低头看向一脸委屈的白虎,语气温和,「我们去看卡通吧,不要打扰她们。」就把白虎带去沙发坐下。 「算是个特技人?」陈馥萱歪着头思考如何解释,「主要是武打替身,不过有时候也会帮忙走位或是当手替,但不是每天都有戏要拍,也不是每次都需要我去工作,像这几天就是完全空档的时间。」 「就是替演员先试一遍流程,等镜头、灯光什麽都确定好,演员才会上阵,手替就是手的替身罗。」陈馥萱伸出双手模拟着,「只拍手部看不出是谁嘛,演员有时候没空只拍手的镜头,像是特写写字那种,就会由我来代替。」 「谢谢。」 「可是我不会演戏啊,我只会打打杀杀和摔车摔得很漂亮,哈,我可是替演员拍了很多摔车戏喔。要是我像妈妈那样有气质,说不定还能当个模特儿。」陈馥萱自嘲地笑了笑,想到妈妈,脸上浮现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