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裴氏,公司的员工们也是这样称呼裴云洲的。 是洲洲,是他的洲洲来了吗? 毕竟,在他的日常生活里,这样的幻觉实在是太多了。 雨声打在地上和伞上的声音震耳欲聋,但裴冽依旧清楚地听见了来人的皮鞋冷冷淡淡在地上踏过的,咚咚的声音,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他的心上。 云洲沉默无声地看着面前的雨人,两人只剩下不到半步的距离,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但虽然距离很近,雨伞檐下挂着的雨珠垂成一道帘幕,将云洲与裴冽无形隔开。 于是只好颤抖着放了下去,滚烫的目光落在朝思暮想的脸上,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又实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裴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出神地凝望着云洲被斜洒进来的雨丝打湿的肩头,雨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一把伞根本就护不住人,藏青色的西装很快就被洇染成了黑色。 自己做错了事在外面淋雨,怎么能让洲洲陪他一起受罪。 “洲、不,云老师,”高烧让他的喉咙肿得不像话,嗓音也沙哑得吓人,但裴冽却努力从唇角弯起一点笑意,对他说道,“你进去好不好?别着凉了,我真的……” 你不该来 裴冽沉默地望着云洲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波澜,作为对方心中还曾记得他们间的过往的一点证据。 “想淋雨,也别在这里,”云洲面无表情地说,“别给人家添麻烦。” 云洲转身欲走,懒得给他解释的机会,腕骨却从身后被人握住。 刺骨的寒意刺激皮肤,云洲下意识吸了口气。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呢?”云洲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当着裴冽的面仔细擦拭着手腕上刚刚被裴冽触碰过的地方,好像裴冽是什么很脏的东西一样。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可是洲洲,我不能没有你,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裴冽也不顾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绝望地在云洲面前直直跪了下来。 裴冽抬起头仰望着身前的云洲,跪在地上的身形不自觉地摇晃了几下,大脑的晕眩让他很难稳住身形,不得不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以作支持。 裴冽在心里怒骂自己的冲动,他来到这里,本来只是想在离云洲最近的地方,能够远远地仰望他的洲洲就好了,而他本也是这么做的。 可明明,在刚看见洲洲的时候,自己想的还是让他赶快回屋子里躲雨呀。 云洲俯视着他这副样子,落魄,卑微,无所适从,与记忆中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云洲默不作声地将其压下,接着在裴冽悔恨的目光里,向他靠近了半步。 看见云洲的举动,裴冽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