犊车帘子被撩开,昭阳郡主透过缝隙看到地上的人儿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竟比那日在建康城外遇上时更加可怜。
她不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流落大魏之时也曾如此落魄,当初还曾蒙这位廖姊姊看顾过,不由心生怜惜,“阿芝,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阿芝刚要离开,昭阳郡主又道:“先把廖女郎带回府里,让医官好好医治,这里的事儿留个人料理清楚以后给本郡主回话!”
廖文南竟被人抬上了犊车,知道仪仗从面前走过,那郎君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踢到铁板了,但好像有些晚了!
廖文南这回便在昭阳郡主府里住了下来,她以郡主府平白找医官进府不吉,自己略通医道为由谢过郡主的好意。
昭阳郡主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倒也同意了,吩咐阿芝多给她备些补食,好好将养。
过了两日,昭阳郡主进了宫一趟,很快宫里就传出昭阳郡主府里设宴宴请京中官眷女郎,听说皇后娘娘还会亲至,倒时定是热闹气派!
昭阳郡主特意去了绣丽庄定做了几身衣裳,还特意给廖文南做了一身素色锦绣罗裙。
廖文南拿着罗裙在铜镜前比量一番,垂眼笑的有些嘲讽,“这身衣裳配这张脸越发的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樱芽不解地问:“女郎,郡主为何给您弄这样一身衣裳,看着有些不吉利.”
“这位昭阳郡主虽只做了大魏大半年的贵妃呢,心思却比以前多了许多,恐怕是与咱们想到一处了。”
廖文南意味深长的看着樱芽,“想来此次我们应能如愿。”
樱芽紧紧攥着廖文南的手,“女郎,你真的想好了吗?明日才是宴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能这就是命吧,兜来转去,苦苦逃离却仍又回到了原处!”廖文南此话,樱芽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
宴会那日,郡主府前院喧闹非凡,后院却肃穆严苛,廖文南站在水池边撒了把鱼食,看着鱼儿争相夺食,不由微微一笑。
冬日的后院越发的寂静,今日又格外不同,昭阳郡主平日里养的猫狗竟是一个影子也不见了。
廖文南知道看不见的地方,每隔几丈就有暗卫盯着这院子里的一草一叶,恐怕就是一只虫子飞蛾进来也能被发现。
此时若真的能眼含利箭,她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即便被射成筛子,廖文南依旧淡然自若的靠在石山旁,颇有些百无聊赖自怜自艾的模样。
“不冷吗?”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儒雅男声。
廖文南眼神一厉,身子却慌乱的跳了一下,脚下一滑,身子向水池里一头扎了一下去。
好在身后之人眼疾手快,伸手拽着她的衣裳,这才没掉下去。
廖文南小脸惨白,秋水般的眼眸里惊惶未定,身后之人见了面露怜惜,轻声问:“可是吓着了?”
她定睛望去,惊慌失措的跪下道:“陛陛下您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你!”周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