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入股,你容许了,你就做大。你不容许,他就抓你,杀了你。
崔礼礼顿时想明白了。
显然不是为了“亲兄弟明算账”,而更像是留下一些证据。
崔万锦咬咬牙,才决定说出来:“你们可知,天下商贾如此之多,走马之人如过江之鲫,谢敬才为何选我?”
崔万锦看向傅氏,握住她的手,呵呵一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女儿主意正,她聪慧全得自你。如今你信了吧?”
小辫子在人家手里,生死皆由人。
“难怪你在樊城入狱,都不肯让他出面。”傅氏喃喃地道。原来不过是谢敬才的傀儡。不,谢敬才也只是圣人的傀儡。
傅氏也探头过来看:“五百两,并不多。”
崔礼礼想了想:
崔礼礼摇摇头。
“谢敬才当着我的面抓了几个贩马之人,交给刑部处置了。我还在暗自庆幸与谢敬才有些往来。还想着他欣赏我的为人,决定收手不再做这生意,大不了马匹落在手中就算了。谁知,王文升来跟我说,谢敬才想要入股。”
这段日子,她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得很清楚了。
“的确不多。”崔万锦说道,“做生意,从来都是从小开始,他要将钱放在我这里,自然是要稳妥。再说,他入股,哪里又需要真的在账面上出钱?”
傅氏的眼眶渐红:“要不,我们把银子捐出去?捐给圣人?”
“争抢时,就有不少人下了暗手。弄死了人,弄死了马。弄出了一些案子来。大家抢得头破血流。当时我并没有太多银钱,想着买些马来,转手卖给收马的人,挣一点是一点。”
似是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他站起来负手在屋里走了几步,步履沉重又迟疑。
他转过身,进了卧房,没多久捧着一个木盒出来,放在桌上,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几个账本,账本还有编号,他取了一号,翻开第一页,指给崔礼礼:
“谢敬才第一次真正入股,就是二十五年前。”
圣人明明有内承运库,为何不用,却要留在崔家?不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他还有银子。只有内承运库空虚,才会从国库拨款。
圣人中了毒,身子不如从前,想必会加快修陵寝的进度,如今邯枝那边正在激战,南边谌离又来犯,国库更加空虚。
崔万锦深吸一口气走回到桌边,按着那一摞账簿说道:“人人都说,无商不奸,我崔万锦行商多年,从没有做过违背良心之事,仅有这一件事,抓着我生死。自他说要入股,我便留下这账簿,终归要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傅氏在傅家跟着主母王氏也学过管家看账簿,与崔万锦这二十年的生活,打理起崔家来也得心应手,自然对账簿也颇为熟悉。
崔万锦缓缓说着:
崔万锦默了默,撑着桌案站起来,挺着肚子道:“你等等。”
崔万锦嘿嘿一笑:“礼礼不嫁,又不是不能招赘。”
崔礼礼揉揉额头。
不论谈什么,他俩最后都能转回到自己婚事上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