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举起酒盏敬了他：“多谢韦大人不杀之恩。”
“上谋其命，中谋其运，下谋其身。”崔礼礼对自己的谋划毫不隐瞒，“圣人要给燕王留面子，看来今晚扈如心的命是保住了。烧成这样，身子反正是毁了，如今就看还能不能挣到个‘中谋’。”
宗顺帝眯了眯眼眸：“韦不琛，你去查！”
他离开厢房，快步走向城楼。燕王和燕王妃跟着宗顺帝到了城楼之下，才发现地上躺着的竟是自己的女儿。燕王妃惊惧过度，喊了一声：“心儿——”晕倒在扈如心身边。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赶过来，连忙着人将扈如心抬到僻静干净之处，又叫来太医诊治。浑身烧伤约六处，又服用了媚药。
宗顺帝走到燕王面前，低声道：“事关女儿家名节，你让朕怎么查？查到底，长乐将来如何嫁人？” “圣人！事到如此地步，我家心儿难道还有路可走吗？”燕王怒道，“若不还她一个清白，她如何活得下去？”
常侍弓身道：“在。”
韦不琛问道：“这不是你要的结果？”
“媚药？”皇后一蹙眉，看向远处跪着的沈延，正捂着自己的下身。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又着人去请了常侍来，低语吩咐了几句。
“行了。”宗顺帝淡淡道，“闹也闹了，灯也毁了。回宫吧。”
沈延指着姚平道：“定然是他做了手脚！”
燕王跪在地上，看似谦卑却又不容商榷：“臣恳请圣人为长乐做主！”
崔礼礼靠在窗边，见人群散去，有些失望。
“你、你、你胡说！”沈延慌乱得结巴起来。
城楼之下，突然静了下来。
“你个王八羔子！”燕王见了怒火中烧，揪着沈延一通拳打脚踢。沈延护着头喊冤：“冤枉，燕王，我下药，自己怎么会中？”
“燕王不会善罢甘休。”崔家不过是个商户，与燕王是云泥之别。
姚平连连喊冤：“圣人，草民冤枉！药是他自己下的。店铺中皆有人证！他下药的茶壶还在店中没有清洗！”
“嗯，孝度伯受惊过度，太医也去替他把把脉吧。”
沈延抗拒不得，这脉象一落入太医手中，自然也是吃了媚药。太医施针诊治了一番，沈延才得以缓解。
“让他去查查。这药是怎么回事。”
宗顺帝长叹了一声：“罢了。”又道：“韦不琛可在？”
“圣人，草民绝无虚言！伯爷今晚来买点心，说是要在铺子里等一个姑娘，就在店铺中要了一壶茶和两个茶盏，就坐在门口等那姑娘。草民正好看见他往壶中倒了一包药粉。”
“圣人——”一道弱弱的声音幽幽响起。
燕王怒不可遏：“圣人！此事蹊跷，我家心儿被人下药以致于伤重不起，怎能不查？”
脚步声响起。黑衣禁卫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将人群隔开。
宗顺帝有些为难，“那边毕竟是孝度伯。”
话音未落，有人便嗤笑了一声。
宗顺帝皱着眉看向那人：“陆铮，你为何发笑？”
陆铮赖赖地行了礼，坏笑道：“圣人，这是媚药，又不是毒药。有何不能用的？男女之间日久乏味，用点小药助兴也是常有之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