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敬才听见了动静,慌忙抵在门后,王管事指向里屋,示意他躲进去,暂时别出来。
陆铮和崔礼礼不约而同地去盖住揭开瓦片的漏光之处,肩并肩地趴在屋檐,将身子压得更低,贴在冰凉的青瓦上。
只见有个身影慌慌张张地从西窜到东,又从东窜到西。
屋外的喽啰们从四周聚了过来,又分散开再聚拢,将那个身影团团围住,不得脱身。
有个喽啰举着火把将那身影照亮了。
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乞丐。
“狗娘养的小杂碎,”喽啰抓着那小乞丐的衣襟,将他提至半空,“半夜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活腻了!”
阿秋活了十三年,第一次见那么俊秀的少年,又不爱说话,又干净,手握长剑,像极了她想象中的盖世英雄。
喽啰们提着刀棍追了过来。
崔礼礼刚才就想好了,纵马飞奔,到了九春楼的一个暗门,几人下了马,陆铮一拍马,小黑马自己跑走了。
陆铮正喝着茶,闻言差点被茶水给噎到。
“我叫阿秋,”那小乞丐一抬下巴,“他人呢?”
她的手虽然没盖住什么,但正巧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阿秋这才相信了:“他真抱花娘去了?”
看着小乞丐被抓,崔礼礼总觉得与底耶散有关,便想让陆铮救人。可他一直看着屋下的情形,没有回头。
又寻来刚才揭开的瓦片轻手轻脚地盖在漏光之处。
崔礼礼抿着唇笑:“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阿秋没有说话,眼眶有一点点泛红,最后一生气,竟忘了压粗嗓音,清脆的声音骂了起来:“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跟一个姓黄的见过。我听别人叫那人黄爷。”
阿秋斜着眼瞟她:“懂什么?”
小乞丐被夹在两人中间有点不喘不上气,双手死死抓住崔礼礼的衣裳:“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小乞丐摇摇头,粗声粗气地说道:“没听说过。”
崔礼礼这才才转而问道:“阿秋,拾叶让你们盯着,你有何发现?”
陆铮用黑布将脸一蒙,转身跃上屋顶,往宣沟巷深处去了。
崔礼礼猜出拾叶不会用真名,便道:“有个年轻人,有把剑,长得俊俏。”
陆铮催促了一声:“快走!”
只可惜手太短,没法四处游走。她掐了一下,掌心底下的肌肉顿时僵如磐石。
这时候还想着摸他?当真是色胆包天!
手指捏了一小块碎瓦,朝远处一弹,砸出一点声响。喽啰们果然上当,举着火把朝远处走去查看。
崔礼礼皱皱眉,这话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说。
听这嗓音,竟然是个女娃娃?
他伸出一条腿就盖住了漏光之处。而刚才情急之下,她傻乎乎地只知道伸手去盖。
崔礼礼温声道:“拾叶是我的护卫。他说过遣了几个小乞丐在宣沟巷替他盯着。可是有你?”
陆铮一把将他提起来,从暗门进了九春楼二楼的厢房。
崔礼礼决定不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计较,唤人去给她煮面。
放倒几个喽啰简单。不多时陆铮就拎着那小乞丐跑回路口,见崔礼礼骑着马迎过来,将小乞丐往马背上一抛,自己也飞身上马。
“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