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一看,是四个清风霁月的少年。
“女贵人安好。”
纪夫人早已从元阳处听说,陆铮对这个崔姑娘是半点招数都没有,便拉住她的手:“这小猴崽子从小就不老实,招猫惹狗的,若来招惹你,你只管告诉他,打他屁股的板子我可还留在家中呢。”
玛德凑过去闻了闻,香气馥郁,当真是梅中极品。 树旁站着小倌玉碟,温声说道:“女贵人好眼光,此梅名为玉蝶,藻池岸匝水仙井,满面香飘玉蝶梅。”
纪夫人又问自己的杯中酒。小倌答道:“您这杯,也是奴亲手酿的。取名作‘半酣’。”
舒栾捧着琴上前来,身后跟着引泉。
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若蚊虫嘤鸣。
美男子侍酒在侧,听着勾人心魂的琴曲,看着鲜衣少年翩翩舞剑,红衣小倌素手弄梅。
“殿下莫非不知,我可是有呼风唤雨的道法在身上的。”崔礼礼笑着。
“纪夫人安好,我得请人画一幅您的画像带在身边,想必就能保平安啦!”崔礼礼笑着道。
酒过三巡,女人们已有了醉意,满身珠翠碰着撞着,叮叮当当地响着,行不正,站不住,也坐不稳,只得斜卧在贵妃榻上,正是兴致至极之时。
不料高慧儿多年不曾喝酒,三两杯下肚就喝得酩酊大醉,从最末的贵妃榻上,冲上来,一把搂着崔礼礼痛哭起来。
元阳满面春风,目光扫过高慧儿,最后只开怀地上前来拦着崔礼礼不让行礼:“你这丫头又要搞什么花样。那日给我发请柬说要赏雪采梅,我还在奇怪,哪有十月下雪的道理,谁知今日当真就下雪了。早上我还担心下雪进不了山,可巧这雪就停了!”
苏氏也是士族,与翊国公第八子定下婚约,还未成亲第八子就死了,翊国公权势不容小觑,苏氏一族只得逼她抱着牌位拜了堂。
小倌们一色的红绣袍,红色披风,行云流水地捧着大大小小的描金玉骨梅花高脚碟上来。碟子底下又点着一小节蜡烛,温着菜肴。
纪夫人连忙问:“这是谁啊?”
元阳微微一蹙眉,半醉的眼眸微微一眯:“方才没问你,我知道她,她看陆铮可看得紧,你怎么把她请来了?”
推开梅园门,园子里小倌忙忙碌碌地穿梭着。
“呀,这是什么梅花?我可从未见过。”玛德拉着乌扎里去看梅花。只见那梅花花瓣圆润小巧,重重迭迭堆在一起,如玉骨瓷盘一般,花萼绛紫,点点如星,霎是好看。
崔礼礼正要说话,公主却在远处的台子上坐了下来,冲她招手。只得按下话头,暂且作罢。
二人多日磨合,一琴一剑已有默契。
见崔礼礼不为所动,她咬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转过头看了小丫头一眼。
少年们见了崔礼礼,深深行礼,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小丫头会意,去隔壁园子里叫了四个人出来。
“这位是禁卫军统领家的纪夫人,你可要好好敬着,”元阳又拉着另一个圆脸富贵的妇人道,“与我一同读书,陆铮小时候最怕她了,在宫里没少挨她揍。”
“樊城一别,甚是担忧,多谢您暗中给了解药,一直苦无机会道谢,今日终于得见,还请受礼礼一拜。”
“这是我爹给我买的,崔姑娘若喜欢,尽管带走。就当做我不请自来的赔礼吧。”
崔礼礼对她有几分印象。
直至晌午,玛德和乌扎里,元阳带着两个亲近的妇人,一同来赴宴。
转过头凝视了高慧儿好一会,才道:“今日有女贵人,他们不便进入,你随我来吧。”
一听到此话,高慧儿哭得更凶了。
眼泪横流地抱着崔礼,直喊“活菩萨”:
“早、早知道有这活、活色生香的日子,我想什么陆铮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