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几日前。
崔礼礼离开公主府之前,对元阳和玛德发了邀请,说待梅花盛开时,她做东办一场撷花宴。
元阳犹记得七夕在九春楼的那一顿酒喝得甚是畅快。一说撷花宴,又是小倌们采花,元阳分外高兴,一口就答应下来。
崔礼礼带着春华往回走,还没进家门,就看见傅家的马车。
“姑娘,外太老爷他们肯定气坏了。”春华止步不前,“要不咱们先别回去吧。”
公主生辰宴临时换了地方,早上临出门前,夫人遣人去跟傅家说,约在公主家门口等。言辞之间刻意含糊不清,三姑娘定是去宫门口候着了。
“怕什么?去樊城前他们拒绝我娘,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崔礼礼从来不觉得自己欠傅家的。三姑娘嫁得好,定不会感激她,更不会提携崔家,嫁得不好,还要埋怨是她的错。她与傅郢的交易,也仅止于她替三姑娘结识韦不琛。
“崔姑娘——”有人在叫她。
傅氏要开口,又被崔礼礼抢了先:“外祖母,我们约的是公主家门口啊,跑皇宫去做什么?”
她不由抬头问:“这是他在南边查到的?”
“临竹,可是你家公子有什么消息?”陆铮既然知道她今日会去赴宴,又给公主送了生辰礼,却没有将消息放在生辰礼中一起带到公主府,想必是有些不方便别人知晓的内容。
瞧瞧这一身雀蓝色的锦裙,刺绣用的是金丝线,华丽是华丽,偏绣的是蝴蝶穿花图,着实不够端庄,说出去都知道是傅家的外孙女,丢的还是傅家的脸面。
见他临竹挠挠头,没有离开的意思。
想着尽快去验证了瓶子,才好回话,便对临竹道:“多谢你了。我有了其他消息,再去竹屋找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公主的家自然是在公主府。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只盼着崔姑娘晚上回去看了信,第二日一定要回。毕竟公主和玛德姑娘都回了信,崔姑娘这里,还是自己亲自来的,不带一封信回去,怎么好交差?
崔礼礼收好盒子,转而回到家中。果然,傅家主母王氏带着三姑娘一脸阴云地坐在堂内,见她进来,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当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户人家,根本不懂规矩,去参加公主生辰宴,理应隆重又端庄,哪能穿得这么没有分寸?
“女儿送给公主的面具,不过鼻子长了些,他非说我送的是铜驴,还让公主恪守寡妇本分。”
“不急在这一时,我有事急着回家,信晚些再看。”
“太学的何博士啊。”十六岁的崔礼礼笑得很天真烂漫,还有几分骄纵的模样“上次他过寿,不让娘进去,还说好些话来羞辱您,这仇,女儿终归是要报的。”
盒子里有几个青瓷和红瓷的小瓶,和一封信。
临竹欲言又止,挣扎了一番才道:“姑娘不看看信?”
“是,”临竹指向盒子中一个红瓷瓶,“上次您提醒公子查京城的黄酒,我们查到了,但都是些散酒,这次公子一路南下,经过苏杭一带,发现那边有一个专为底耶散制酒的地方,奴等已经着人去盯着了。”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挂怀。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崔礼礼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慢慢地道,“今日我不小心把太学的何博士给气偏风了。后来他是被人抬着出的公主府。三姑娘去了,只怕影响你们傅家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