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胯下的小黑马颠着细细的小碎步,从关氏面前经过,直直去向不远处,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你来送我?”
“韦大人穿着这身新衣当真英武。”扈如心浅笑着,“不知崔家的中秋宴味道可好?”
“全京城的螃蟹都在咱们家,至今都没吃完,我爹明年定然不愿吃螃蟹了。”陆钧笑着假意抱怨了起来。
她,是特地来送他的吗?
可惜是深秋,如果是夏日,不穿上衣就更好看了。汗涔涔的肌肉贲张。
崔礼礼淡淡地笑着:“公主的生辰宴要到了,我来选份生辰礼。”
“好看。”
“耳聪目明四个字,说得真好。”扈如心靠在窗边,像个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女娃娃,探究地看他,“崔家什么门楣,韦副指挥使上任第一宴不是傅家而是崔家,任谁都要猜上一猜,崔姑娘貌美如花,韦大人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关氏张望了一番,又拉着陆钧:“我看着那姑娘容貌气度不像寻常人家的,你去打听打听。”
韦不琛已顾不得太多,一把拉住她往角落里带,眼里尽是熊熊的怒意,一语道破真相:“你拿我去换的陆铮出海。”
“我即便是滩烂泥,也要自己决定糊在哪一垛墙上!而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左右我的命!”
韦不琛一看,竟然是她。
银台司从来没有参与过迎来送往的事。这一次陆铮的名字是中秋宴后傅郢最后添上去的。不得不想是崔礼礼在其中牵线搭桥。
“是那个退了铮儿画像,还收了九春楼的崔姑娘?”关氏有些不祥的预感。
只见他调转马头往这头来,韦不琛微微侧身,躲在了一根木柱后。
陆钧笑着打趣:“看样子是,从亲娘面前过,不识亲娘只见伊人。”
关氏嗔怪道:“你别去问,臊着他了,仔细你父亲明年螃蟹都没得吃。”
想想就美。
正说着,曹斌骑着马也奔了过去:“崔姑娘——崔姑娘——” 他一身绛衣绣袍,彘兽虽凶猛,穿在他胸前却有些憨憨的可爱:“崔姑娘,可是来送我的?”
即便看向小倌,她的眼神也是有温度的。
只听见有人道:“夫人,夫人,二公子在那里。”
“夫人,夫人,二公子调头回来了。定是看见咱们了,要来告别。”小丫头免不得激动起来。
她图的是什么?陆铮所图又是什么?
收回目光,看向扈如心:“若无要事,韦某告辞。”
铮儿一走,怎么这会子又多了一个男子?
“这又是谁?”
关氏只觉得胸口一滞,这都是闹的什么事儿?
再看那崔姑娘,除了铮儿专程回去跟她说话,还有绣使特地过去跟她告别,身边又站着一个俊俏的小生。
不待崔礼礼回答,他抽身上马,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扭转马身往前去,再也没有回头。
这都第四个了吧?
这个年轻男子一身牙白的衣裳,脸庞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高大的身姿,挡住了身后拥挤的人群,像是要将崔姑娘与所有人隔绝一般。
还用他说?
韦不琛怒视着她的眼眸,想要理解她的言下之意。
陆钧眼神一顿:“娘,这是新上任的绣衣副指挥使,韦不琛。”
韦不琛看着二人站在人群里,一人仰头,一人低头,嘴角都含着笑,旁若无人地说着话,本想一走了之。
韦不琛毫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的行踪,他本来也没有遮掩。
“带了,崔姑娘当真细心。我还带了你送给我的罗盘。”
芮国极少有官船出海,礼部安排了一群鲜衣男子擂鼓奏乐,男子们个个彪悍精壮,跳得金刚怒目,舞爪张牙。
他抽出剑,刺了过来,郭久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用剑鞘替韦不琛挡住了拾叶的剑:“我们指挥使有话要同崔姑娘说,不要动剑。”
崔礼礼携——
崔礼礼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
“娘,你就放心吧。铮弟他向来自由惯了,定没有问题。”陆钧站在她身后,含笑说着。
“京城里最有名的崔,只有那一家。”陆钧道。
三姑娘的画像,是换的这个。
陆铮、韦不琛、拾叶、左丘宴、云衣、如柏、曹斌,以及九春楼五十名小倌。
恭祝诸位看官
龙年吉祥如意!
万事顺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