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账簿丢失,您也不急?”崔礼礼见高主事说起此事并不在意。
“这笔银子少,没有账簿是常有之事。”高主事说得隐晦,圣人支钱,数额又不大,户部在做账时,就会划到其他账目底下,匿了,从而无所查。
崔礼礼缓了一缓才明白过来。只是如此一来,底耶散的瓶子就更难查了。
“不知崔姑娘查这笔银子是何用意?”
“我爹前些日子去北边关了几家铺子,多出来些南北香料,就想找个宫里的款式做瓶子,卖得好一些。可问过瓷器局,说我看上的那款没了。若要定做,价格就高,我不信邪,才想问问此事。”
高主事闻言笑道:“这有何难,慧娘她娘舅就在瓷器局做主簿,我给姑娘写封信,直接去寻他不是更快?”
“如此便多谢了。”
如柏一张嘴,一股奇幻的香气从腹中升腾出来。
如柏气急,猛地站起身,挣脱了钳制,扑了过去。好在香丸细小,泥地松软,脚一踩,只是将香丸嵌在了泥土里。
他忙着捡药,手却被狠狠踩住,修长的手指顿时没了血色。
暗门里有一处可以歇脚的桌椅,崔礼礼进去时,林如柏正坐在椅子上出神。
她走到如柏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用受伤的手哆嗦着将满地的药丸一颗一颗捡起。
这一次,元阳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调笑,而是淡淡抽回手:“既然伤着了,就休息些时日再伺候吧。”
如柏的娘曾是司织局的绣女,因用了宫中废布做绣品卖了换钱,被人查出来杀了头。如柏一直想要为他娘亲寻个清白,这才甘愿进公主府做了面首。
一个月未见,他又长高了些,成熟了些。
王从官仗着进公主府最早,又有些“独门秘技”,在公主面前能说得上话,府中不少嬷嬷都会听他指使。
“是东家给您的谢礼。说多谢您替她说话,她没齿难忘。”
只觉得蓝色的小药丸,顺着嗓子滑入腹中,很快就与身体融为了一体。
如柏点点头站起来,衣裳被扯破了,头发也乱着,手中的木盒散了架,红肿的手捧着几个药瓶。
“笑话!”王从官从远处溜达着过来,“公主府禁止夹带,你难道不知?”
就是如柏。
崔礼礼得了信,收在怀中,又喝了一盏茶,吴掌柜来敲敲门,将她请到门外,才到:“林从官从暗门来了。您看带他到哪里好?”
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如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话音一落,他打开几个瓶子,通通撒到地上,又用脚碾了碾。
他捏着药丸,嗅了嗅,果然有奇香,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你替我谢谢公主,中秋那夜能替我说那么一句话,这恩情,礼礼没齿难忘。”说着,崔礼礼取出从点珍阁买来的洒金丸,“这东西原是备着给你做礼物的,可公主这恩情吧,你得替我表示一下.”
毕竟是面首,放在寻常人家,就算是个侍妾、通房,自然是要受着约束、看人脸色的。
林如柏从暗门里出来,心砰砰直跳。
他拿过那木盒,打开看了看,是香丸,以为是催情助兴用的迷香,唇角一勾,冷笑道:“上不了台面的家伙,从小倌楼子里出来的,果然就只知道这下三滥的玩意儿。”
“住手!还不将人拉开?”元阳冷声说道。
王从官扑了过来,拉着公主的手往他小腹上按:“他溜回了九春楼那等脏地方,带了好些不堪言说的物件回来,管事嬷嬷说不许夹带,他死活不肯松手,奴不过是路过说句公道话,他还打伤了奴,奴这一伤,还怎么伺候您”
林从官。
王从官脚下用着力,冷笑着:“公主说你有一双巧手,伺候得极好,我倒要看看断了还能不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