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从开始就觉得吉霄不留情面,到此更是听得一怵。然而江玲梅却淡然: 说到这,她看向两人:“我要坦承的第二张牌,是车祸的真相。” “那天晚上的肇事人,是老谭。意外发生时,我只是碰巧在附近。接到他电话,我拨了120,并且赶在救护车来前到现场。……” “为了孩子……”江玲梅说,“他们还小。” 女人放下茶。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 方知雨却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女人愧疚:“所以今天我约你们来,也是想再一次诚挚地跟知雨道歉。” “我不是替老谭道歉,”江玲梅说,“我是为我自己选择了包庇而道歉。” “当时,我连他已经提早离开都不知道。而他为什么离开……估计是要跟某个情人会面吧。”江玲梅说,“事发突然,他六神无主,说在小路上,没人看见。雨又大,附近没有监控,撞到人没问题,问题是他喝了酒……听他这么讲,我真怕他丢下被撞的人,才提出对策。” “所以,当知雨跟我说想把这一切告诉女朋友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我想太好了,终于有另一个人会知道。或许某一天,我能够完成这样的坦白,得到真正的原谅……或许某一天,我能不再是妻子、母亲,能够为自己找回原则,或许某一天,……” “跟知雨签的那份合同,我早趁老谭没发现销毁了。所以无论是索赔,还是追究刑事责任,我都配合,不管是对他的酒驾,还是对我的包庇。” “知雨,真的很感谢你活了下来。” 而且真要追究责任,估计难如愿:单从结果看,谭野非但没有逃逸,还救下了受害人。 更何况,听江玲梅的说法,他当日没留下任何其他证据。 “梅姐,”随后她就听方知雨说,“对我而言,事情本质并没有改变,你仍然是那天晚上救下我的人,并且一直帮助我到康復,还让我进入烟雨……你不知道,对我的人生而言这两件事有多么重要。”方知雨说,“所以我答应了不追究,就是真的不追究。但是,我要你永远不能忘记这件事,记住你是你自己。我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真的把这件事当作筹码,去做你想做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回到过去跟妈妈说,离婚吧。你不惜代价、苦苦维系的家庭,最终还是因为爸爸彻底粉碎。属于我们这个家的幸福,没有他,我跟你也能创造;但属于我们这个家的痛苦,皆是因他而起。” 离开的时候,女人找出一袋东西让她们带走,里面是各式消毒用具,药品,医用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