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可能……不,我是说我其实……我从来都……” 这一声令呵,让她声如蚊蚋:“其实,我不喜欢男人。” “那是骗你的。” 吉霄瞬间鼻酸,表面仍云淡风轻,答交过女朋友。吉小红又问其他人知道吗。吉霄答何风知道,公司里大小叶知道。 “对不起什么?” 然而吉小红却告诉她:“我不是盼望你成家。”已经初显老态的女人安静片刻后,对她直言,“我只是一直觉得,你很重情分。我不想你明明很渴望,却一直不敢主动迈步,去结交合适的人……” “吉霄,你记住,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明白吗?” 话说开了,收拾愁容。问她女朋友是谁,一猜即中: 见吉霄大惊失色,吉小红带着泪也笑出来: 从小到大,在她面前,吉霄都极内敛。即使做成母女、提点过她,对于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吉霄依然很少表达。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次重逢后?”又觉得不对劲,审起人来—— “才没有!”吉霄连忙否认,“我那时哪懂什么恋……方知雨就更不懂,完全是小屁孩,跟木头没分别!” “什么意思?”吉小红不懂了,“小雨没跟你表白?” 第一次见吉霄认真烦恼这些事,吉小红倍感新奇,帮着分析: 吉霄双眼一亮,可很快又说,不会的。 那又没有。还在装失忆呢。 方知雨的动机藏在月饼盒子里,在那张旧cd的歌词本上。少女写: 至于方知雨的矛盾,当然是隻对她执念,对其他事却无欲无求。 又一年春天,跟一隻小猫重逢。多怕再失去她。 “我们当年是没什么‘校园暴力’这种说法了,”吉霄说,“但她确实觉得我受了伤害,也确实觉得对不起我。所以现在对我好,恐怕只是想赎罪……就像一开始,她同情我。” “之前在面馆我看到了,小雨跟你有说有笑。如果只是为同情,为赎罪,一个人能在你面前露出那样开心的笑容吗?”女人说,“吉霄,是施舍还是礼物,你小时候明明分得很清楚。” 心结松解,终于有心情开玩笑。跟吉小红提起方知雨的旧茶罐—— 吉小红目瞪口呆:“你这家伙!”又担心,“骨灰没撒吧?不对,头髮跟遗物好像更重要?” “可你发什么疯要去撞人的罐子?” 到此意识到不对,赶紧收声。但已经晚了。吉小红什么都明白了,再次出手拍她背上: “疼!” “……嗯。” “那个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