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霄说完就走,洛希仍打算做最后的自卫,朝她喊:“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还不是为了小叶跳楼?” 回到座位,人又少了几个。方知雨还在,坐在那神情恍惚地听人聊天。或许是因为喝醉了,眼眸中融着些不自知的妩媚。 方知雨就像一支玻璃杯,装上酒精就会变红。这事情她很多年前无从知道,因为那时她们还不能喝酒。 那晚她们在方丽春母女房间。方知雨把妈妈的口红掏出来,先拿吉然试手给他画了烈焰红唇,然后对着镜子自己画,还抿抿唇问她: 她能说什么。 方知雨更得意,扯下发绳把马尾放下来。头发分两边,开始给自己编麻花辫,还让她帮忙编另一边。 “我吗?” 后来把吉然赶到一张床,她和方知雨一张床。女孩头朝窗外,她从后看着她光洁的、白皙的脖颈,放空了心神。根本不敢想清楚自己要什么。翌日起来,还觉得手指带着少女的发香。 她想起方知雨。 之后方知雨想牵她的手,她全拒绝。补课方知雨犯困,想同她嬉戏,要揪她脸颊。她直接打开。 她却朝无辜的人竖起挡箭牌: 小三岁,就像小一个世界。她有觉察了,方知雨还纯白。她既急躁,又觉得那纯白是她必须守护的。越想走近,就离她越远。 那么方知雨呢,她怎么想。她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在哪里?存在极限吗?再靠近些,会不会撕裂对方。谁又是被撕裂那个。 什么时候瓦解都合理。抱着极大的恶意或善意都合理。或许要三十年, 又坐了片刻,酡然的女人才察觉到她在,转向这边。饭桌上人已不多,都醉着,便无人在意她们。 回程已过零点。方知雨在副驾昏蒙着。中间有人下了车,她才清醒些。 吉霄问她最后在饭桌上跟人谈什么。她答没谈什么,在听八卦。说哪个门店的店长,在朋友圈吐槽工资太少。结果被人截图,传到大叶那。大叶把晴天骂一顿,说这点培训都做不好。 方知雨打抱不平:“但门店的大家真的很辛苦!我每次去帮忙都会这么想。大叶他可没去过。” “你不能因为大叶是你老上司,就觉得他都对,”方知雨说吉霄,“也不能觉得陆羽做什么都有问题。不管那人是不是陆羽的老乡,她反应的工资过低的情况是确实存在的。” 方知雨继续醉言醉语:“没有人绝对正确,反之亦然。如果一个人在你看来完美无缺,或者一无是处,会不会只是因为你对那个人有滤镜,不够了解他呢?” 方知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确实开始管不住心声。连忙闭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某些秘密告诉吉霄。 “其实,大叶在考虑离开烟雨。” 下一句吉霄就说: 讲到这,女人从后视镜看她:“你呢,要跟我一起走?还是留下来。” 原来,她已经这么喜欢这份工作。